第 83 章

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林楚楚這三年過的十分滋潤,因着之前的事情,她雖然住在燕王府里,但是燕王妃都不太敢太拘束她,或許是一直覺得愧疚,再說林楚楚都已經是和離過的女子,也不用像未婚少女那般管束。

林楚楚一開始還會為了開店的事情四處走動,再後來發現趙小六的天分就出來了,很快就可以自己應對,他還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有歲數,開始戴起來假鬍子,但是不管怎麼樣,因為身高很足,加上能力十足,倒也開始讓人信服了。

那之後林楚楚也就很少出門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店裏和燕王府之間轉悠,她雖然名聲不佳,但是因為背後有個燕王府,又加上有縣主的頭銜,燕王妃又極力的維護,很快就成了寧州里許多夫人小姐們的追捧的對象,再加上林楚楚的胭脂十分的出名,一時她在寧州城裏過的如魚得水。

唯一的遺憾就是燕王妃身體不太好,林楚楚給她用了許多桃花瓣做的固本葯,都沒什麼作用,再後來林楚楚看到燕王妃每天都會盯着院子裏的一顆茶花樹發獃,才知道這是心病,這茶花樹是燕王妃以前在京城最愛的,來寧州的時候一起搬來了。

燕王妃其實是想念京城了,或者是京中的父母兄弟,又或者另一個住在深宮,坐在龍椅上的那位。

這一日林楚楚約好了和寧州城劉家姐妹在茶樓吃青糰子,結果人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除了劉家姐妹,還有個俊俏的公子哥。

正是劉家的六公子劉博,在林楚楚的記憶中,劉博是一位比較靦腆,笑起來有些怯怯的男子,和林楚楚同年,雖然成過親,但是三年前娘子病逝,只留下一個女兒。

劉家在寧州也是算是名門望族,軍中,官場都有涉及。

這劉博生的十分漂亮,眉眼細緻,皮膚白皙,加上不點而紅的朱唇,斯斯文文的像是從東魏時期風度翩翩的美少年。

劉家兩個姐妹中,大姐已經嫁為人婦,三妹卻是有些不幸,嫁過去不久丈夫就病故,後來劉家人憐惜她,就接回了家中。

只是按照劉家的名望,她是不可能再嫁的,一輩子也就是在劉家了卻餘生了。

或許因為自己也是大歸女,劉家三小姐對林楚楚一直都十分的欽佩,說道,“當時夫君病故之後,婆母雖然沒有指責,但是整日以淚洗面,還差點把我送去庵里給夫君亡魂祈福,要不是我是劉家女,爹娘極其疼愛我,這會兒早就剃髮為尼了。”又道,“可是姑娘卻是不同,不僅沒有一絲沮喪,還能操持如此大的產業。”

閨中女子和出閣的女子想的自然是不一樣,少了一些天真,多一些被世事磨礪過的無奈和通透。

林楚楚是和離女,這個劉博是鰥夫,兩個人也不是頭婚,這樣直接見面,看似不合規矩,倒也在情理之中。

上了茶水和糕點,幾個人一時沒有說話,林楚楚其實對劉博沒有任何的不滿,這也是一個長情的人,娘子死後,這幾年一直都沒有續弦,但是她是真的沒有想法,先不說姜承顥整日虎視眈眈的盯着,上一次的成親已經讓她很是鬱結。

聽說王楠在京中很得太子的喜歡,從原本人人唾棄的紈絝子弟,成了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正可謂過的極為順遂。

林楚楚雖然覺得兩個人站在不同了立場,但其實還是為王楠高興的,因為她對王楠總是多了幾分愧疚。

只是這三年來王楠依然沒有成親,還是孤身一人。

劉家小妹姐妹間場面尷尬,說起林楚楚新出的水粉來,林楚楚一開始只是做胭脂中的口脂,現在開始做水粉了,調製的時候加入了浸泡桃花瓣的水,效果果然很好,很多人買來之後,不僅會塗抹臉,還有脖頸,手臂,養肌潤白也有奇效。

當時就賣斷貨了,劉家姐妹只買到了兩盒,這會兒見到正主,忍不住說道,“林縣主,求個好,多賣我幾盒,我是真的不缺銀子。”

小妹說的極為可憐,十足的扮相,讓林楚楚當時就笑了,這才緩解了尷尬,大家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水粉的事情來。

劉博這個人十分的體貼入微,時不時的會添一些茶水,也會適當的插話,卻並不讓人討厭,總體來說,是個十分溫柔和善的男子,或許在家裏保護的太好,目光純正,舉止磊落。

林楚楚感嘆,要不是自己遇上這麼多事,說不定真就同意了這婚事了,反正都是要搭夥過日子,只可惜終究是有緣無分,如此在態度上很是冷淡,自然就讓劉博察覺到了,大家都不是孩童,自然是看得懂臉色,但劉博還是露出了幾分傷感神色來。

劉家大姐不忍,他這個弟弟很少會這樣主動,決定豁出去說起其中緣故來,就說道,“林縣主,你可能不記得了,曾經舍弟在京城裏遊玩,遇上了賞花宴,就跟着表哥一同去了,要不是那次,他還見不到林縣主的好文采來。”

林楚楚頓時就明白了,原來這個劉博在當時就看上她了,要是劉博知道,那詩和琴譜都是她情郎送的,不知道要如何做想?

可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一見鍾情。

看到林楚楚有些猶豫,劉博似乎終於看到了希望,可能有些激動,就稍微側身過來,其實兩個人離的還是很遠,但是總某個角度看來就不是這樣了。

比如在姜承顥的眼裏,他看着兩個幾乎挨在一起的人,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就這樣突然的站在幾個人前面。

這寧州里誰不認識燕王姜承顥?他來了不過三年,就把附近的劫匪整治的,連頭都不敢出,讓這裏的百姓十分的欽佩他,更不要說姜承顥之前就有抗擊胡人的戰功,早就聲名遠播了,如此雖然十分的年輕,卻備受尊崇。

姜承顥這幾年越發成熟,身材頎長,穿着半舊的甲胄,腰上佩戴着,威嚴逼人,硬生生的讓人生出幾分畏懼的心思來。

劉家大姐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驚喜的說道,“沒想過能遇到王爺,王爺可還記得我?我相公姓史叫史政,正是在王爺手下任職。”

姜承顥微微抬眸,掃了眼劉家大姐,公事公辦的說道,“原來是史大人的夫人。”然後把目光對準了劉博,語氣里有種叫人恐懼的冷意來,“這個人是誰?”

“這是舍弟劉博。”

劉家大姐終於察覺出幾分不對勁兒來,姜承顥似乎很不高興。

劉博也很欽佩姜承顥,見到他很是激動站了起來,笑着說道,“見過王爺。”當然其中還有幾分想要討好未來大舅的熱情。

姜承顥目光一沉,直接上前,一下子就掐住了劉博的脖子,把人給拎了起來,壓在後面的牆壁上,劉博也不矮,但是在姜承顥前面,就好像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孩,簡直不堪一擊。

姜承顥靠了過去,壓在劉博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就你也配覬覦楚楚?”

劉博驚愕的看着姜承顥,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姜承顥看着劉博因為缺氧而漲紅的臉,覺的丑的不行,終於覺得氣順了一點,林楚楚很是喜歡好模樣的男子,劉博這容貌可真是毫無威脅。

回去的路上,姜承顥硬是擠入了馬車裏和林楚楚一起,只是林楚楚的臉色很不好,背對着他,就是不肯正臉看他。

姜承顥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楚楚,今天林楚楚梳了一個婦人的髮鬢,頭髮盤起,露出光潔的脖頸來,光線隨着行走的馬車,晃晃蕩盪的投射進來,映襯的她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從這個角度,姜承顥只能看到林楚楚的側臉,這幾年她像是盛開的蘭花一樣,退去曾經的稚嫩,越發的清麗動人。

姜承顥瞧着,目光漸漸發痴,忍不住一伸手就把人帶入了懷裏,林楚楚原本就緊繃著,這會兒一下子就爆發了,狠狠的捶打姜承顥,不管不顧的去推他。

可是顯然不太管用,姜承顥這幾年來武藝越發的精湛,又是年輕,精力最為旺盛,林楚楚這點勁兒,或許對別人來說有點疼,但是對於姜承顥來說,卻根本就無濟於事,他輕輕鬆鬆的把林楚楚禁錮在了懷裏。

姜承顥抵着林楚楚的臉頰,說道,“我今日沒把那姓劉的殺了,已經是萬分忍讓了,你還要讓我如何?”

林楚楚氣的想要罵人,結果又聽姜承顥疲憊的說道,“我剛從黎川回來,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這幾年太子可勁兒的折騰姜承顥,總讓他協同剿匪,畢竟是太子監國,姜承顥不得不從,黎川距離寧州五天的路程靠近南漠,但那是正常的速度,如果是日夜不停的兼程,兩天就能回來。

林楚楚去看姜承顥,果然眼睛裏佈滿了血絲,面上也多了幾分風霜,一看就是熬夜的結果,十分的憔悴。

“你莫不是失心瘋了?王府里又沒有急事,何必如此匆匆?”

姜承顥道,“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想趕回來給你慶生。”

林楚楚一下子就凝噎住,臉上的怒意消去,好一會兒才放低了聲音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如何的無知,也知道剿匪的事情不好做,畢竟是太子指使的,處處給他下絆子,讓姜承顥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要不是姜承顥名聲在外,手下又一幫忠心耿耿的部下,又加上他能力出眾,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換了別人估摸着早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姜承顥見林楚楚擔憂他,心中柔軟,道,“我在黎川得了一對上好的羊脂玉鐲子。”姜承顥敲了敲馬車,外面的隨從就遞了一個錦盒進來。

馬車內並不狹隘,但是姜承顥如今人高馬大,幾乎佔據了一半的空間,林楚楚甚至覺得,整個空間都是他的人。

姜承顥有些笨拙的給林楚楚戴上了手鐲,林楚楚今日戴了一隻翡翠的鐲子,因此左手上戴上了兩隻,別說一隻白色的羊脂玉和碧綠色的翡翠手鐲,兩個顏色配在一起,居然意外的好看。

姜承顥見林楚楚緩和了下來,心中歡喜,道,“你到底何時才肯嫁給我?”

林楚楚臉色一變,一下子就推開了姜承顥,或許是因為太突然,讓姜承顥一個踉蹌,差點倒下去,不過他畢竟是習武的,很快就穩住了身子,卻看到林楚楚別開臉,背對着他冷聲說道,“表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你,姨母很擔心你,回王府去吧。”

姜承顥這幾年已經不知道問了林楚楚多少次了,按照他往日的脾氣,自然是不會這般受氣,但是林楚楚就好像是他心中的最大的軟肋,簡直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使勁兒的握緊了拳頭,因為用力,上面都青筋暴起,好一會兒才放開,終於冷靜的下來,語氣堅定的說道,“林楚楚你這輩子就是我的人!”

那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三年來,姜承顥對林楚楚言聽計從,體貼入微,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也學會如何努力的討好自己心愛的姑娘,林楚楚不是沒有感觸,但是一想到姜承顥三年前所做的事情,就又覺得他這是活該。

寧州的燕王府比京城的還要氣派,畢竟是藩地,地方也大,但是卻沒有以往的熱鬧,剛進門就看趙嬤嬤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她臉色很不好看,道,“王爺,表小姐,您快跟我來。”

林楚楚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看了眼身旁的姜承顥,卻見他面色如常,以往她還能看出他幾分情緒來,這幾年越發的老練,已經成了那個原著中叫人畏懼的燕王。

兩個人一同去了花廳,姜承顥腿長,一步頂林楚楚三步,但是卻配合著林楚楚,始終走在她身側,趙嬤嬤瞧着,心中又開始替姜承顥抱不平,王爺這是多麼心疼體貼表小姐?她怎麼就一點反應沒有?

別人在這個年紀可都是當了爹媽了,他們這是要拖到什麼時候?王妃不急,她都有些着急了。

進了屋,看到燕王妃已經坐在了中間的太師椅上,這幾年她老的有些快了,並非是那種容顏上的衰老,而是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生機,沒有什麼精神頭,這讓林楚楚很是心疼,但是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心病。

姜承顥顯然也是察覺到了王妃狀態不好,但他不是擅長表達感情的人,只是陪伴王妃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一些。

王妃見兩個人一同入門而來,一個英武威嚴,一個清麗嬌美,像是珠聯璧合的一對,十分的登對,就歡喜的不行,只是心裏忍不住想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兩個人成親呢?

林楚楚的心結,一日不去,一日就沒辦法接受兒子。

等着兩個人坐定,清退了身旁的人,王妃就把信拿了出來,說道,“這是陛下身邊的人送來的。”

姜承顥打開來一看,臉色沉了下來,林楚楚好奇的不行,就一直伸長脖子往這邊看,姜承顥顯然也注意到了,下意識的就朝着林楚楚傾斜了過去,讓她可以看到內容。

王妃原本想到信上的內容就覺得心急如焚,結果看到兩個人這般反應,生出愛憐的心思來,目光里多了幾分慈母之色。

看了內容的林楚楚嚇了一跳,按照原著姜承顥並沒有提前離京,導致太子下了狠心,在姜承顥出征期間,謀害了皇帝,給皇帝下毒……,結果這一次,姜承顥早就出了京城,對太子已經沒有了威脅,這也算是皇帝給他的一個讓步,誰知道太子依然走上了下毒的老路。

原來這三年來,皇帝並非真的生病,而是被太子下了毒,所以一直纏綿病榻。

“你準備怎麼做?”

這雖然是信,但也是皇帝的密旨,讓他們入京清君側。

林楚楚道,“表哥,或許這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密旨,只是太子下的套子。”

姜承顥說道,“楚楚,陛下是我的親伯父,且對我有知遇之恩,況且,你覺得就算本王老老實實的呆在寧州,他會安心嗎?”姜承顥很少向人解釋什麼,但是他看到林楚楚露出擔憂的神色,心裏都是甜的,忍不住解釋道。

林楚楚聽了這話就知道了,姜承顥早就想要出手了,或許是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如今有了皇帝的密旨,他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但是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燕王妃顯然也是支持這件事的,冷聲說道,“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居然謀害自己生身父親,也合該是有人教教他為人子的道理。”

燕王妃性格冷清,對什麼都淡淡的,但是骨子裏卻有一股說出來的冷傲,其實和姜承顥極為相像。

姜承顥的動作非常迅速,不過幾日就集結了兵士,準備秘密去京中救人。

林楚楚憂心忡忡,道,“為什麼不把密旨公佈天下,這樣有了清君側的理由,總是光明正大一些。”

“楚楚,本王是要把陛下救出來。”姜承顥認真的看着林楚楚,“你上次給我的救命丸子,還有一些嗎?”

林楚楚這才明白姜承顥的意思,如果是大張旗鼓的出征,起碼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也或許太子擔心事情暴露,會直接下狠手,但是如果秘密入京,就不會耽誤時間,這是真正的想把皇帝救出來。

原著中寫的姜承顥一直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這樣有血有肉?他又想起來,姜承顥來藩地不過三年,卻已經收服了民心,寧州的人都十分的推崇姜承顥,不僅是他的戰功,平定四周的匪徒,讓百姓們安居樂業,他還會很會治理地方,這幾年來寧州的富足感康,直逼京城的繁華了。

林楚楚急匆匆的跑進屋裏去,不僅拿了一盒救命的藥丸子,還有一些常用的藥物,她遞給姜承顥的時候,卻見他突然把她抱入了懷裏,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胸口,道,“等我回來!”

林楚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姜承顥已經放開自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那身形極為高大威武,拉出長長的影子……

也不知道怎麼,林楚楚突然就揪着一顆心,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姜承顥走後林楚楚就時常去和王妃作伴,也不愛去外面了,兩個人從來沒提起過姜承顥,但是心中的擔憂卻是那樣的鮮明,姜承顥去了幾日,王妃就吃了幾天的素,林楚楚是當然不信這些的,但是居然也都跟從了。

燕王妃看在眼裏,心裏卻極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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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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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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