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戰之捷
納蘭勇找到二位將領,詢問此次出戰方略。那正參領道:“此戰並無討巧,現在兩邊都已沒了耐性,只待痛痛快快大戰一場,再根據戰果分配金礦便是。”
副參領接着道:“不錯,此戰皆因金礦而起,柔然與我國久未交戰,雙方彼此不知深淺,自然相互不服,也只有打出個分曉了。”
納蘭勇道:“可我觀對面營帳數目,幾倍於我軍,如此一旦開戰,我方怕是難以討好。”
正參領笑道:“納蘭將軍莫要被他們唬住了,柔然全國之兵據查不過十萬,比我天行只是略佔上風,這些天來衝突頻發,兩邊兵士交手之際,柔然那邊儘管人多,可也並未佔到什麼便宜,由此可見,其單兵素質不如我方,此消彼長綜合而論,雙發實力最多扯個直。”
納蘭勇心下稍安,又問道:“那我們何時出擊?”
正參領道:“我們守在秋山之上居高臨下,以逸待勞才是上策。”
納蘭勇道:“若是對方不主動來攻呢?難道就這麼耗着?”
副參領嘿嘿一笑,插口道:“納蘭將軍畢竟還是太年輕,這就沉不住氣了。”
納蘭勇躬身道:“還請將軍指教。”
副參領道:“現在着急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我們佔據有利地勢,一面與之對壘,一面可以加緊開採。
因那金礦畢竟離我方較近,且秋山本就是我國落力經營的財政重地,工事防禦固若金湯,反觀柔然那邊,卻是一馬平川,根本沒機會偷掘礦脈,如此一來,他們那裏還能沉得住氣?眼見他們準備的差不多了,想來這幾日便會發動攻勢。”
果不出他所料,第三日上午,柔然那邊便有了動作。
一萬先鋒步兵越過守界,直撲秋山而來,其後還跟着三千弓弩手以作掩護。
天行先鋒軍正副參將嚴陣以待,先求援兩千弓兵扎在山腰,隨後率領兵馬堵住上山要道。
他們兩股共有五千餘人,加上納蘭勇的兩千多,總數達七千五百多人。
雖然兵力上有些吃虧,可佔據地利,勝算反而較大。
柔然先鋒已到山腳,擂起戰鼓便全軍衝鋒。
納蘭勇一軍與副參領一部同被安排在第一道防線,新兵們首當其衝,看着下方叫喊着衝鋒的敵兵,不少人開始身子發抖。
山腰處兩千弓兵排箭射出,幾輪就射死了幾百敵兵。
可對方大軍並不稍怯,悍不畏死繼續前沖。
眼見越來越近,兩千弓兵只得且戰且退,柔然先鋒軍則壓住陣腳,待身後三千弓弩手趕來,立刻還了一輪齊射。
納蘭勇忙大叫防禦,可有些新兵慌亂之下,未能及時做出動作,頃刻間便被射死百餘人。
雙方又互射幾輪,柔然士兵高舉盾牌,漸漸逼了上來。
兩軍相距已不足百步,副參領一聲大喝,“兄弟們,殺!!!”
兵士們立刻全體衝出,怪叫着撲向來敵。
納蘭勇一軍也隨之衝下,很多新兵腳下發軟,沒跑幾步就踉蹌摔倒,翻滾着跌落下山。
兩軍混戰在一處,士兵們劍來槍往殊死拚鬥,柔然兵丁異常勇悍,可天行老兵與之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
但納蘭勇這隊的新兵們就不行了,好多當場被嚇傻,手足僵硬,擋不了幾招就被殺死。
更有甚者,趴在地上抱頭痛哭,身下屎尿齊流。。。
白燕飛見本隊士兵死傷慘重,大叫一聲,“快靠過來!”
他附近的兵士聽到,便奮力迎了上去。
白燕飛喝道:“我們一起圍個圈,只專註眼前之敵即可。”
聽他一說,兵士們有了主心骨,立刻貼他身圍成了一個小圈子,這樣彼此免去了後顧之憂,壓力驟減。
白燕飛火力全開,所學招數只挑狠辣的使,頃刻間便砍倒十餘人,在他身前壘成一摞。
敵軍見他威猛如斯,一時稍退。
白燕飛趁此間隙找尋納蘭勇,但見他孤身一人沖在前面,揮舞鐵劍,如瘋似狂般砍殺四周的敵軍,其勇猛狠辣遠勝於己。
自己這邊的敵軍只是稍退,而他那邊的敵軍則是四散奔逃。
白燕飛放下心,凝神繼續迎戰。
因山路狹窄,柔然軍隊雖多了一倍,卻無法形成包圍,只能一波波的正面拼殺。
而天行一方佔據高位,反倒處於上風。
如此又拚鬥了一陣,敵人銳氣漸挫,那正參領看準時機,率部衝下加入戰團。
雙方本來相持不下,這一支生力軍的加入,立刻打破了平衡,柔然軍隊鬥志已喪,漸漸不支。
對方主將一看不妙,忙下令暫時撤退。
天行一方待要追擊,對方三千弓弩手便射箭過來,讓他們難以逼近。
雙方漸漸拉開了距離,柔然一軍安然退到山下去了。
正參領舉劍高喝:“他們被我們打跑了,我們贏啦!!!”
“好啊!。。。贏啦!。。。”全軍將士高聲歡呼。
過後,納蘭勇整肅兵馬,見所部死傷慘重,新兵傷亡甚至超過一半,不由暗暗嘆息。
而白燕飛這一隊幾乎都是新兵,原本近三百人的隊伍,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地面上橫七豎八鋪滿了屍體,夾雜着一些傷勢嚴重,尚未斷氣的士兵,哀嚎呻吟之聲隨風傳來,陰森凄厲,直如那無間地獄的修羅場一般。
白燕飛第一次征戰就經歷了如此殘酷的洗禮,整個人都有些發矇,呆眼環顧四周,彷彿渾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班師回營之後,納蘭勇前來看他,進賬便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照此下去,不僅活命無憂,還有望再次高升呢。”
白燕飛正在發獃,聞言喃喃道:“照此下去。。。這麼說,還有下次啊。。。”
納蘭勇瞧瞧他,:“你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
白燕飛這才醒起,“哦,沒什麼,我只是見到死的人太多了。”
納蘭勇走過來一拍他肩膀,“打仗就是如此,以後你經歷的多了,就會習慣。”
白燕飛面色茫然,“習慣?。。。你說就為了些金子,讓這麼多大好年華的年輕人送了命,值嗎?”
納蘭勇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什麼值不值的。”
白燕飛道:“人為財死?為何打仗你我知道,底下的兵丁有誰知道?就這般稀里糊塗的血染沙場,真是窩囊。”
納蘭勇道:“想不到你如此多愁善感,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凡是當兵的,幾人能成將?大部分還不都成了枯骨?”
白燕飛不再言語,因為他反駁不了納蘭勇的話,可心中依然覺的這一切並非理所當然,但要說出哪裏不對,他卻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