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巧人
“貧僧法號法印。”
“法印大師呀。”
白初雲哈哈一笑,滿上一杯酒推給法印:“大師請。”
“貧僧乃出家人……”
不等他說完,白初雲打斷道:“哎——!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嘛。再說了,啤酒這哪能算是酒,不過是一種飲料而已。”
法印撩袍起身:“施主,時間不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貧僧告退。”
…………
坐在位置上,看着街邊人來人往的行人,白初雲苦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希望不是我多想了吧。”
…………
五天後。
大漠戈壁,狂風肆虐,飛沙走石。
“尼瑪,這是什麼鬼地方,白天熱的要死,晚上晚上冷的要死。”
窩在山丘背面,白初雲抖抖嗦嗦地往身上穿衣服,衣服也不過一件單薄的外套。
“他二大爺的。”
縮在背風處,仰頭看着滿天星斗,白初雲喘口氣:“這如果沒有鎮魂鈴,我回去非拆了你們的和尚廟不可。”
哆哆嗦嗦地熬到黎明,白初雲實在是忍不住,起來活動活動身子。
感覺體溫上來些后,這才坐下來啃乾糧。也不過是白初雲在出發前買的牛肉乾、羊肉乾一類的玩意。
眺望天邊的初陽,白初雲蹙眉抽氣:“這是啥,咬都咬不動;哎呦我去,跟條皮帶似的。”
雖然嚼地牙疼,但也沒辦法,除了幾包零食,自己也沒其他食物可以充饑。
就在白初雲暗恨被賣牛肉乾老闆坑的時候,遠處山脊,初陽映照下,一個人影突然出現,緊接着搖晃兩下倒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的白初雲當場呆住:“人?”
從來到這大漠戈壁,白初雲就壓根沒見過人,別說人了,連個活物都沒見着。這突然有個人出現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哎呦我去,終於有個大活人了。”
白初雲興奮地說著,就跟看到親人般撲過去。
行到近前,看清趴在山脊那人模樣,他又是一愣:“還是個女人?”
長發遮面,小腹一灘血漬順着山岩縫隙流出。
“卧槽!不會死了吧!”
正言語間,那女子無力的咳嗽幾聲,一串鮮血順着嘴角流出。
“還活着!”
一念至此,白初雲不再猶豫,趕忙上去查看女子狀態。
將女子翻過身,就見其小腹衣物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更有鮮血從那裏流出,滴落山岩。
輕輕掀開女子小腹衣物,一條手指長短的傷口赫然在目,皮肉外翻,傷口特別深。
“我尼瑪!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有些畏懼,可白初雲還是按住心中恐慌,照先前書上記錄的內容開始替女子包紮傷口。
太陽完全升起,黎明已然褪去,大地又一次被光明籠罩,新的一天宣告來臨。
緊張萬分的包紮好傷口,白初雲用手指探了探女子呼吸:“怎麼沒動靜了,該不會被我整死了吧?”
察覺呼吸還在,他這才鬆口氣。
替女子脫下染血的上衣,換上自己的衣服;最後灌兩口水。
日上三竿,寒冷褪去,太陽的直射下,高溫襲來。
紫外線的直射下,白初雲也只能抱着女子躲到陰涼地。
剛剛將女子扶着在山岩上躺好,面前一張黃紙隨風而來。伸手捏住黃紙,看着上面七扭八歪地符號,白初雲眼睛一亮:“這難不成是個女道士?”
正想着,身下女子咳嗽兩聲,悠悠醒轉。
“你是誰?”
女子緊張且帶有敵意的聲音傳來。
“別激動。”
白初雲連忙擺手:“是我救了你。你剛剛昏倒,還記得嗎?”
女子想要起身,卻牽動小腹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無奈又躺會去。
見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白初雲張嘴,還沒等說出話,女子先道:“這是你弄的?”
“嗯。”
白初雲撓撓頭。
“這種地方,也是你能碰的?”
女子聲音不大,卻沒什麼好意。
聞言,白初雲也不接腔,暗暗吐槽:“尼瑪的,老子不替你包紮止血,你現在也該生蛆了。”
白初雲不說話,女子也沒再說話。
熱浪滾滾中,飛沙走石。
已經累了好幾天的白初雲今兒也不想趕路了。趴在岩石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渾渾噩噩的,睡也睡不着。
“我見過你。”
突然女子的聲音驚醒了白初雲。揉揉眼,扭頭看一眼不知何時靠坐岩石上的女子。
“我也覺得你似曾相識,就是不知道在哪見過。”
吁了口氣,白初雲道。
“太華山,容錦寺!”
“是……是你——!”
白初雲猛然想起去容錦寺的山道,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對男女!
“你怎麼會在這兒?”
“有些事情。”
女子反問:“你呢?”
“去樓蘭。”
白初雲道。
聞言,女子目光一閃,又問:“你去樓蘭幹嘛?”
張嘴,剛要說話,白初雲頓時閉口,抬眸看着女子:“你來這兒幹嘛?”
見白初雲警覺地模樣,女子住嘴,再不說話。
氣氛又一次沉寂下來,只剩周邊的風呼嘯而過。
又是過了許久,空氣再度升溫,炎炎烈日下,女子乾咳幾聲:“你……有水嗎?”
點點頭,從背包里掏出水囊,遞給女子:“吶。”
“謝謝。”
喝過水,將水囊還給白初云:“我叫陳小希,叫我小希吧。你呢?”
“白初雲。”
瞧着白初雲收起水囊,陳小希道:“我不知道你要去樓蘭幹什麼。但是,聽我一句,現在最好別去。”
抹去額角滲出的汗,回頭看一眼陳小希,白初雲疑惑地問:“怎麼了?”
“那裏,現在很危險。”
白初雲“嗚”了一聲,餘光看着女子,問:“你和容錦寺的方丈認識?”
“不熟。你呢?”
四目交對,白初雲猶豫一下,伸手掏出撿到的黃符:“你是道士?”
看見白初雲手中捏着的黃符,陳小希目光一動,卻也沒有否認:“對。”
低頭,看着隨風搖曳的黃符,白初雲手指輕輕揉搓着,另一隻手擺弄着頭髮,卻沒再說話。
又過一陣子,白初雲再問:“你覺得容錦寺方丈怎麼樣?”
陳小希目光閃爍,道:“有道高僧,豈是你我可以非論的。”
“有道高僧……”
咀嚼這四個字,白初雲深深嘆口氣,還要張嘴,遠處一個人影飛速掠來。
待那人行進,陳小希驚喜道:“師兄!”
來人卻是一男子,正是在山道上偶遇的另一人。
“你怎麼樣?沒事吧?”
見陳小希面色慘白,小腹繃帶上染的血,男子緊張地問道。
看着他二人模樣,白初雲自覺的讓開,給他們留足空間。
躲在山丘的另一面,眺望無邊黃沙,他感嘆:“離開這麼久,又有誰會替自己擔心?或許,死在這兒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吧。”
片刻,男子抱着陳小希行來。
“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陳小希道。
“不用客氣。”
白初雲擺擺手:“走了。”
“哎。”
陳小希喚住白初云:“樓蘭你去不得,真的很危險現在。”
蹙眉看着陳小希,白初雲問:“有什麼危險?”
“檮杌。”
男子張嘴:“那裏,現在有檮杌——上古四大凶獸之一。你如果碰見了,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瞧着男子嚴肅的神色,白初雲目光轉動。
見白初雲有些動搖,陳小希連忙道:“不知道你要找什麼,說不準,我們可以幫上忙。這樓蘭,現在真的去不得。”
片刻,白初雲露齒一笑:“謝謝你們好心提醒。”
說著,轉身步入遮天的黃沙之中。
“以後,後會有期吧。”
“倔驢。”
看着白初雲的背影,陳小希撇嘴。
“我先把你送回鎮子。”
男子轉身:“魏老將軍和門下弟子已經封住洞口;等把你送回鎮子,我還要去回去,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一定要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