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背運
派出所里,白初雲穿着病號服坐在審問室里,對面兩個警察用怪異的目光看着他。
“早上有人報警說你大半夜在街上裸奔,有沒有這件事?”
“是有原因的。”
“看來是了;”低頭在本子上記着什麼,警察又問:“為什麼大半夜裸奔?”
“警官,我也不想的。”
捂着臉,白初雲都沒臉見人了。
昨天晚上,路過的女孩見迎面有個暴露狂,慌亂之下,一腳把白初雲踢進醫院。沒等他出院,警察顛顛地跑來,見白初雲沒啥事,緊接着帶到派出所來了。
將事情說清楚,白初雲眼巴巴地看着警察。
“你說有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你的房間裏,然後又突然消失是嗎?”
“不是。”
白初雲搖頭。
聞言,警察將臉沉下來,合上手裏的本子:“別耍花樣。”
白初雲連忙擺手:“哎呦喂,是這樣,那個人怎麼進來的我不知道。我做了個噩夢,被噩夢嚇醒之後他就在我身邊了。然後……”
咽口口水,白初雲繼續道:“然後他整個人就當著我的面消失了!突然就消失了。就像這樣……”
說著,白初雲還向警察演示昨晚黑袍人的動作。
看着跟傻子似的手舞足蹈的白初雲,年輕些的警察扭頭在另一個警察耳邊問道:“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要不要去給他檢查一下?”
“我精神沒問題!好好的!”
話音未落,全場呆愣。
“你聽得見?”
年輕警察詫異地問道。
“聽得見。”
六目相對,儘是無言。
剛剛年輕警察聲音並不想,在白初雲手舞足蹈的解說下,另一個警察都有些聽不清年輕警察說什麼,相隔近兩米,還在說話的白初雲居然聽見了。這不由讓二人多想。
“行吧,我會調查一下,看看你說的黑袍人是不是存在。這期間你就先在這兒待着吧。”
…………
龐大的翡翠前。
年輕人單膝跪地,將第二次清醒說清后,翡翠中的人兒猶豫思量許久,道:“你去將他帶來由本宮看看,若是可以,本宮親自出手。”
“謝娘娘。”
…………
百無聊賴的在房間裏待着,看着窗外遠處的景色,白初雲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老子的護身符呢!”
扯開衣服低頭看去,一股寒心湧來。
“這是什麼鬼!”
“吃飯了。”
門開了,警察端着盒飯進來:“小子,要不要吃飯?”
“要掏錢嗎?”
“免費的。吃不吃?”
“吃。”
接過盒飯,等警察出去,白初雲便大快朵頤起來。
從早上到現在白初雲還一口飯都還沒吃呢。
剛剛吃好飯,門又開了。
“出來吧。”
先前審問他的兩個警察走過來:“下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先穿件衣服,最起碼穿個褲子。”
“一定一定。”
點頭哈腰地說著,白初雲問:“我可以走了?”
“走吧。”
白初雲點頭,剛走出兩步,又突然回來了:“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
聞言,兩個警察舔舔嘴唇。
又折騰一下午,白初雲終於死心了。
無論是小區監控還是路邊的監控,都沒有拍到白初雲口中的黑袍人,似乎他所說的那人壓根就沒有存在般。
到最後,白初雲終於忍不住問道:“沒有黑袍人的線索,你們為什麼要放了我?”
警察苦笑:“採訪了你的鄰居,說你大半夜瞎嗷嗷;又查了監控,樓道里你那狼狽逃竄的模樣。我估計你是睡迷糊,自己嚇自己罷了。至於裸奔,那還不是穿個褲衩嘛,下次注意就行了。”
剛離開派出所,門口一個女孩就跑過來:“暴露狂!你給我站住。”
見女孩直奔自己,白初雲也曉得就是這娘們報的警,連帶着一腳把自己送進醫院。
“幹嘛?”
“把我墊付你的醫藥費還給我。”
“你講不講理?”
見女孩咄咄逼人的模樣,白初雲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踢傷的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問我要醫藥費。”
“誰曉得你個變態大半夜裸奔,活該。快,還錢。”
“沒錢。”
白初雲也不搭理這潑婦,一堆事情壓着,他也懶得跟這女人胡攪蠻纏。
“不給錢是吧!”
女孩拉住他:“不給錢我就喊。”
“你喊什麼?”
白初雲撇撇嘴:“這可是派出所,小心我報警告你鬧事把你抓起來。”
“哼,你試試。”
女孩一掐腰:“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暴露狂的事情宣告天下,看你還有沒有臉活下去。”
深吸一口氣,凝視着傲嬌的女孩,白初雲忍着氣道:“你看我現在像有錢的樣子嗎?”
“我不管,你必須還我錢。”
“行行行——”
白初雲拗不過這妹子,道:“你和我去我家拿錢怎麼樣?”
“手機里也沒錢嗎?”
“兄弟,我尼瑪衣服都沒有,哪來的手機?”
想了想,女孩點頭:“諒你也不敢耍花招,去就去。”
回到家,將錢用手機轉給女孩,白初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黑暗,回想這兩天的事情,心中無名怒火無處發泄。
“媽的!老天爺想要幹嘛?弄死我嗎?”
因為半夜就被抓走,晚上才回來,手機也一直在家,圖書館聯繫不上白初雲,已經將他炒魷魚,工資都結清了。
“走了。”
身後女孩的聲音傳來。
“等會!”
見白初雲凶相畢露,女孩略有些畏懼道:“你要幹嘛?”
“知不知道附近有什麼比較靈驗的寺廟或者道觀?”
“安玖寺聽說……”
“那就是個騙人的假寺廟!”
白初雲咬着牙道:“其他的呢?”
“剩下的我就知道一個容錦寺了。”
“容錦寺?”
“嗯。”
女孩悄悄後退:“我爺爺跟我說的,容錦寺當年是一座神廟,後來因為朝廷打壓敗落了。”
“容錦寺?”
“我……我先走了。”
女孩說著,奪門而出。
白初雲也不想在搭理這女人,喃喃自語道:“敗落了,還能有用嗎?”
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白初雲想:“要現在去嗎?這大晚上的。”
反正家他是不敢獃著了,猶豫半晌,他最終還是決定去網吧湊合一宿,明天再去。反正已經失業,也不着急一兩天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頂着兩個黑眼圈的白初雲終於來到女孩口中的容錦寺。
茂密得有些過盛的雜草幾乎淹沒了石階,而立於白初雲面前的,是一塊歷經風霜,看不清上面雕刻的字的石碑,其高有半人左右,歪歪斜斜的倒卧在枯草當中,其上更已經缺了幾個角;着實不堪。
而在石碑邊,是一座高三丈三,寬一丈八的石質山門,斑斑點點中,一副對聯勉強還能看得清。
上聯:自在自觀觀自在;
下聯:如來如見見如來。
橫批:無為有處有還無。
“得,又白來一趟。”
心裏雖然這麼想着,白初雲還是抬腳上山,現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
行到山腰處,迎面一男一女緩步下山,身形交錯之際,白初雲不由多看一眼那女孩,二十歲上下的模樣,長的清純脫俗,美得不可方物。
來到山頂,敞開的寺門裏,一個小和尚正在打掃庭院,雖然還是早晨,太陽也沒這麼毒辣,小和尚依舊累得一身是汗。
見白初雲上來,小和尚問:“施主早上好,這麼早來拜佛,猶可見施主向佛之心。”
“我不是來拜佛的,我想見你家方丈。”
白初雲直截了當道。
小和尚一愣,問:“不知施主找家師何事?”
“要命的事。”
猶豫一會,見白初雲沒有玩笑話,小和尚道:“還請施主賜下名姓,小僧也好對家師稟報。”
“白初雲。”
後院,聽罷小和尚的稟報,正盤膝打坐的老和尚當場呆住:“你說有一個叫‘白初雲’的想要見我?”
“嗯,看年齡和師兄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