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雙面間諜
午休時間,有的同事點外賣,有的去外面吃,小艾吃着便當不時抬頭看手機,一個耳朵里塞着耳機,何子楓坐在小艾對面。
“吃飯還不忘看手機,被綁架啦。”
“要是被這樣的人綁架就好了,用不着天天吃外賣了。”
“什麼意思?”
何子楓湊過來看着手機屏幕,是胡銘宇接受採訪的畫面。
“這是網友評出的京城最帥企業家排行榜的No.1,成熟多金還是個型男,最近特別火。”
“胡銘宇?”
“你認識他?”
“何止認識。”
何子楓拔出耳機插頭,揚聲器里傳出胡銘宇的聲音:“宇天集團北京分公司是一家成立不久的企業,我們將致力於服務首都城市建設,為將北京打造成為國際化宜居城市的目標貢獻一份力量,為京城的百姓造福。。。”
“太帥了,我要是宇天的員工絕對幸福死了。”小艾花痴地看着屏幕。
何子楓似乎想到了什麼,嘟噥着:“胡銘宇,胡銘天。。。”
“問你話呢,什麼時候帶我認識一下啊。”
“幹嘛,這人是結過婚的,想當小三兒啊。”
“啥,他有老婆啦,還以為單身呢。”
“沒看見手上的戒指嗎?”
“看見啦,可他戴在右手上,表示未婚。”
“先餵飽自己吧,成天胡思亂想的。”
小艾拿起筷子:“唉,就算是小三兒,也輪不到我頭上啊。”
“你就這點追求啊。”
“人一生下來就不平等,尤其是北京這樣的城市,像我這樣的外地女孩。。。”
小艾用勺子攪拌着米飯盡顯苦澀,何子楓見狀只好給她打氣:“外地女孩也可以很優秀啊。”
“我可沒有林曉曉那樣的魔鬼身材和爆表顏值,我倒是挺佩服新圓姐的。”
何子楓眯起眼睛望着她等待答案。
小艾用勺子擋住嘴巴探過頭輕聲說:“聽說王總向她表白被新圓姐拒絕了,太剛了。”
“這你都知道?”
“公司里的人哪有不知道的,我們又不瞎,王總愈挫愈勇各種溫柔攻勢加糖衣炮彈,看來是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你們真夠閑的。”
“哎,我把你當朋友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能去呂總那打小報告啊。”
“看你表現吧。”何子楓起身走了。
小艾叼着勺望着何子楓的背影:“啥意思,我咋表現?”
演出排練廳的更衣室,孫夢莎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來,同事曉梅跟在旁邊。
“恭喜你莎姐。”
“恭喜我什麼?”
“成為A角啊。”
孫夢莎雖很受用,但臉上仍故做埋怨停下腳步說:“別胡說,還沒最後定呢。”
“莎姐,你就別謙虛了,全團的人都知道這次在大劇院演出的A角非你莫屬,領導和總監天天來看你排練,板上釘釘了。”
孫夢莎笑了笑:“分在我這組沒後悔吧。”
“那還用說,”曉梅左右看看放低音量,“聽說林曉曉生病了,好幾天沒來排練了,選擇她那組的演員們都後悔死了,跟着她沒飯吃。”
孫夢莎露出勝利者的笑容:“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生病八成也是為了面子找的借口。”
“是啊,聽說這次演出會有很多大人物出席呢,對了,聽說那個錯過歐洲巡演的宇天集團的胡總也會去呢。”
“是嗎?”
“你不是跟胡總吃過飯嗎,可以打電話核實一下呀。”
孫夢莎點了點頭。
胡銘宇坐在車後排閉目養神,最近發生的事讓他很疲憊,應付完上午的專訪他讓吳勝寒開車去私人會所放鬆一下,忽然手機響起拿起來看是孫夢莎發來的微信語音留言,胡銘宇把手機放在耳邊。
傍晚,呂家大院的正房裏,餐桌上擺着幾盤菜,胡銘天給呂瀚眠倒滿一盅酒。
“這是最後一杯,不能再喝了。”
呂瀚眠如孩子般:“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圓圓是不會知道的。”
“新圓是為了您的身體着想。”
“我知道,”呂瀚眠抿了口酒,“你每天都要向她彙報我的情況,像間諜一樣監視我。”
胡銘天笑了笑。
呂瀚眠夾了口菜放進嘴裏:“不過我有信心把你培養成雙面間諜。”
“呂爺爺,我已經退伍很久了,不具備這項素質了。”
“至少意識還在吧,年輕的時候我當過鄉里的聯防員,觀察那些隱匿在群眾當中不法分子的動向,相當於如今的朝陽群眾東城大媽,那些壞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那您有什麼發現嗎?”
“我發現自打給曉芳和振邦掃墓回來,你和圓圓之間的感覺變的不一樣了。”
胡銘天笑着:“呂爺爺,您這個聯防員還受過心理學培訓吧。”
“圓圓從小跟着我長大,她的一顰一笑甚至微妙變化我一眼就能看出異常。”
“您看出什麼了?”
呂瀚眠放下酒杯:“唉,二十年多前的一場變故讓新圓先後失去了奶奶和父親,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極大的創傷,一度險些患上抑鬱症,是她媽媽和我沒日沒夜一點點的耐心開導才讓圓圓逐漸走出陰影,也是從那時起開始學習大提琴,別看圓圓現在性格開朗直率,其實她心底的那扇門始終緊閉着,只有真正走入她內心的人才能使她敞開心扉。”
呂瀚眠說完抬頭望着胡銘天,胡銘天內心早已上下翻騰,與呂新圓共同親歷那場災難,有着相似的成長經歷,以及也曾患上抑鬱症的遭遇都讓胡銘天感同身受。
“也許是我對您的照顧,替她分憂的緣故吧。”
“嗯,能感覺得到你也是個有故事的年輕人。。。”
“何以見得?”
“嗨,年齡大了,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今早起來從東廂房窗外路過聽見你說夢話呢。”
胡銘天吃驚地問:“真的嗎,我說了什麼?”
“聽不太清,好像在喊一個名字,想起來了,你一直再喊霏霏,霏霏,別走什麼的。”
胡銘天驚出一身冷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有說夢話的毛病,殊不知在上海閉關的一年每晚都在喊。
“霏霏是誰?”
“噢,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那為什麼。。。”
“她去世了。”
呂瀚眠發覺胡銘天不願提起這段往事,岔開話題:“小賀,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哪?”
“還有一個哥哥和妹妹。”
“父母呢?”
胡銘天遲疑片刻:“。。。母親去世的早,父親重新組建了家庭,後來就有了小妹。”
“原來是這樣,你和新圓的成長經歷有太多相似之處了,她的母親也是後來改了嫁,到現在。。。(嘆了口氣)可憐吶。”
呂瀚眠仰首喝下酒,這時胡銘天的手機響,接聽。
“對,是我。。。什麼?。。。好,我現在就過去。”
呂瀚眠放下酒杯問:“出什麼事了?”
“我妹妹在酒吧跟人打架,我去看看。”
“啊,那快去吧。”
胡銘天起身出門,呂瀚眠嘟囔着:“這家人真不得了,妹妹也是個練家子?”
燈光閃爍的酒吧,老闆正橫在胡媛媛和兩個年輕男子中間勸着架,四周圍了一圈人。
“消消氣,消消氣,都是出來散心的,動手傷了和氣。”
面色緋紅的胡媛媛左手攥着酒瓶子,腳下有些站不穩,右手從揚着的下巴指向對面的兩個人,學着北京人說話的樣子:“以為你們紋了兩隻皮皮蝦就是老炮啦,用你們北京話講,甭跟我裝。”
男子甲:“嚯,小妞,挺有種啊,請問是何方神聖啊?”
“上海人,怎麼了。”
男子甲笑笑:“噢,這個樣子呀,那儂不在百樂門陪客人喝酒,跑皇城根搶生意來啦。”
周圍人一陣鬨笑。
胡媛媛舉起酒瓶子:“你再說一遍。”
男子甲瞪起眼:“說你怎麼了,這是北京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老闆連忙:“兄弟,她還是個孩子,喝多了,別跟她一般見識。”
男子甲:“什麼孩子,我跟女朋友喝的好好的,她上來就潑了我們一身酒。”
男子閃身,只見一個年輕女人坐在沙發上滿臉滿身都是酒。
胡媛媛憤憤地:“誰讓你跟她吵架的。”
“關你屁事。”
“打不出屁算你有本事!”
胡媛媛將手裏的酒瓶揮向男子甲,被人一把奪下來,正是胡銘天。
“二哥?你怎麼來了,正好,替我教訓教訓這兩個人。”
胡銘天對男子甲:“對不住二位,我妹妹喝多了,我帶她向你們道歉。”
男子乙:“哼,終於來個會講人話的,還以為全家都一個操相呢。”
胡媛媛急了:“哥,他那麼說咱們,你還不揍他。”
胡銘天把酒瓶扔在一邊,解開扣子脫下衣服,男子乙看着他渾身的肌肉:“。。。你要幹嘛?”
胡銘天把外套披在胡媛媛身上,對眾人低頭施禮:“對不起。”
老闆驅散人群:“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胡銘天扶起胡媛媛走了,胡媛媛仍不依不饒:“去哪啊,怎麼不打他。。。”
酒吧門口,老闆遞給胡銘天一個手機:“你妹妹一晚上喝了三瓶紅酒,還一直哭,後來就跟人家打起來了,我在她手機上找到你的電話,幸虧你來的及時。”
“謝謝老闆,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快送她回去吧,估計是遇到了傷心事,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