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城上

()聞鼓而進，這是戰場的號令，經歷這麼多年的戰爭，鼓聲也在進化，戰鼓聲聲，聲聲催人，哪怕不是久經沙場的戰士，即使一個普通人，聽到這鼓聲都有種熱血沸騰，只想往前的衝動！

只是這種激勵畢竟是外物，才有一鼓而盛，再而衰，三而竭的說法，也說明了這鼓聲的局限性。不過這裏畢竟不是兩軍對壘，而是一方守城，一方攻城的攻守之勢，對於激勵自身的士氣，打壓對手倒是不錯的辦法！

林玉川雖然對世事漠不關心，這種常識也是了解一點的，心知自己這是趕巧了，若不是剛剛心神消耗太多，也不至於被鼓聲乘虛而入，更不會引起氣血紊亂，這傷勢雖沒有大礙，可目前他體內可是一團糟，卻也怠慢不得！

於是他穩定了一下心神，立刻關閉了六識，重新運轉起內力來！鼓聲再響，他也是充耳不聞！

幸好他的內傷本就輕微，五行門的內力又是有療傷奇效，他引導內力緩緩運行了兩個周天，內傷也就痊癒了，不光如此，連散亂的內息也收攏了一部分，大概是平常一半的水準，卻也足以自保了！

他心知不可貪功，如今他的心神消耗太大，強自運功下去，反而會有害，想到這裏，他緩緩收功，霍然睜開了眼睛！

他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原來自己的精神領域短短時間已經恢復了不少，由最初的半米左右，現在竟然變成了兩米方圓，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精神力消耗太大，精神領域縮水，隨着精神力恢復，精神領域自然也開始復原，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恢復原狀！

精神領域這一擴展，頓時讓他有了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就跟天上有雙眼睛在盯着一樣，還是全方位視野，雖然區區兩米半徑有點鬱悶，但是想想，很快就會回到五十米，他又興奮起來！

忽然，在領域裏出現了一個人，正焦急地走來走去！

林玉川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打坐的地方離牆壁不遠，兩米已經可以到外面了！

雖然這精神領域不錯，可也不是萬能的，比如人的模樣就分辨不出來，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人明明在外面，很着急的樣子，說不定有什麼事呢！

他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前，打開了門閂，一股風吹了進來，有點濕潤還有點清新！

“小師叔，你總算出來了！”

一個帶點驚喜的聲音叫道！

林玉川定睛一看，原來是錢啟，他一臉焦急之色，看來已經來了一會！

“錢啟啊，有什麼事嗎？”

“小師叔，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在閉關我又不敢打擾！今天北齊大軍異動，戰鼓又響，應該是開始攻城了，城守大人下令，我們這些武林門派也要上城守城，防備對方的高手突襲，你再不出來我就只有自己做主了！”

林玉川奇怪地說：“你做主不就好了，何必等我呢？”

錢啟支支吾吾地也不知說什麼好，換作以前他的身份地位最高，自然是他說了算，出門前門裏也是這麼商議的，不過現在林玉川來了，不管身份還是武功，跟他都沒有可比性，他又怎麼敢擅自做主呢？

林玉川搖搖頭，這個錢啟能力確實有，只不過缺乏擔當的勇氣，遇見比他地位高的人總有點低聲下氣的感覺，這樣的性格若是擔當掌門總是缺少點什麼。不過這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五行門絕對不是他的終點，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過！

“錢啟呀，既然掌門派你來，這就是你的責任，咱們五行門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要聽你的指揮，這些事我不管也管不了，以後你也不必管我的身份，只要我不是在閉關，但凡門內行動我也會參加的！”

錢啟卻是眼前一亮，本來他心裏還有幾分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個小師叔，年輕人都是心高氣盛，容不得別人的指使，他得到了這個許諾，心裏輕鬆了不少，他卻也不敢真的像指揮其他人一樣來指揮林玉川！

“小師叔，我們馬上就要行動了，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上城牆看看呢？”

林玉川提一下內力，內力雖然還是有點弱，卻也沒有大礙了，配合不斷回復中的精神領域，一般的先天高手他也不放在眼裏，再說這次出來不就是在戰場上歷練的嗎，豈有退縮的道理？

“好，我就跟你們去見識見識！”

錢啟手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領路而去！

大院的堂屋裏，五行門五十號人已經集結完畢，內門的人坐着，外門則多是他們的弟子，規規矩矩地站在身後！

一見錢啟進來，大家紛紛站起來迎接！

錢啟威嚴地一揮手：“廢話也不多說了，城守吩咐咱們五行門協助守城，咱們說什麼也不能丟臉，時間不多，我們儘快出發，耽誤了軍情，可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眾人齊聲說是，各自常用的武器早都準備好了，都是打扮得短小精悍，絲毫不影響動作，跟着錢啟快步走出了大門！

北城其實只有兩面城牆，其餘兩面一面是深淵，一面是峭壁，都是天險，尋常人根本就過不來，除非是高手，可是高手再強，在這千軍萬馬之中作用也不大，何況西嶽國里的武林人士也不是吃素的，對這裏也是早有戒備，這裏雖沒有大隊人馬駐守，卻也可以高枕無憂，唯一需要認真對待的只有一面，北面！

北面的城牆足有十幾里長，也有三座城門，每隔一里路都會安排一些武者幫忙駐守，應付緊急情況，五行門實力較強，被安排在了靠近東面的一座城門附近，這裏地勢平坦，絕對是北齊攻擊的重點之一，其他兩大宗派也是如此，各守一座城門！

在城裏還不覺得怎樣，真正站上城牆，才發覺這北城的雄偉，這面的城牆比那一面更高，足有四十多米，接近五十米的樣子，下面是一條漫長的下坡路，雖然坡度算不得太過陡峭，可卻是極長，光是從坡下走上來，就需要極大地體力，更別說那些攻城器械了！

城牆也極寬，足可讓近十人并行，完全是巨石砌成，上面能走馬是肯定的了。每隔數十米，都有一座碉，上面密佈箭孔，既可隨時觀察，又可以以裏面的巨弩迎敵，更有數處凸出的平台，每個平台上都有一架巨大的投石機，周圍除了負責操作的士兵外，巨大到半間房子高的石彈在邊上已經堆滿了！

其他的，什麼滾木?石堆得滿滿的，油鍋也已經支好，藏在隱蔽的地方，隨時可以點火，基本上是萬事俱備！

城牆上已經站滿了士卒，卻是秩序井然，沒有人隨意走動！士兵們除了少數負責觀察的以外，都坐在城牆的女兒牆下面，雖然沒有刀出鞘箭上弦，可那嚴峻的表情表明，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