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收網行動
黑暗中一把將孔菲推倒后,錢罡大聲喊道,“開燈!”
一直站在開關旁的女人立即打開開關,屋內又亮起來。
刺眼的一瞬間過去后,大家就看見了此刻屋內的情形。只見錢罡還保持着一拳擊出的姿勢,而他的目標卻已經躲了出去,正半趴半坐的倚在床沿邊上,盯着只和自己相隔幾厘米之近的拳頭,露出驚恐的神情。
“哈哈,成功了,她能看的見!”巴銳彪興奮起來,立即上前一把抓住孔菲,激動地晃動着她,“你說說,你說說,你剛剛看見了什麼?”
被推開的時候,孔菲還是懵的,但是當巴銳彪興奮地喊着“他能看的見”的一瞬間,她就立即明白了錢罡的用意:他們想要看見的,是她在黑暗之中能夠準確地躲過了錢罡突然錘過來的拳頭,就像是在明亮場所里一樣。雖然現在她真的能夠在黑暗之中看見一切,可是自己剛剛的反應太過於突兀,根本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能夠辦到的,而錢罡剛剛那一推,正好給人看起來是慌忙躲過拳頭的模樣。所以她立即驚慌地伸出手,指着旁邊已經收回拳頭的錢罡,顫顫巍巍地說道,“他,他要打我!”
“哈哈哈,真的能看見!”巴銳彪早已興奮不已,他立即一把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說道,“你是功臣,小姑娘,從今天開始,我收你為義女,你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吧。”
被他幾巴掌拍下來,即便平時有鍛煉的孔菲也感到後背難以承受,她立即裝腔作勢地咳嗽幾聲,一副無法承受的模樣。這樣的反應,果然讓巴銳彪立即放開了她,笑着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孔菲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在巴銳彪看來,她一定是被嚇着了,於是他繼續哈哈笑着,說道,“既然是我的女兒了,那就跟着我姓吧。妞妞叫巴雨珊,你是她妹妹,那就叫巴雨璇吧。”
說著,巴銳彪起身,看了一眼桑蒲子,迫不及待地說道,“道長,既然手術成功了,那我們就抓緊安排一下吧。”
自此之後,孔菲得到了巴銳彪的重用,一直以秘書的身份在巴銳彪的身邊做事,因為乖巧伶俐,巴銳彪對她很是滿意。
後來孔菲才知道,桑蒲子給她動的那個手術,是失傳的古道術的一種,一旦手術成功,這雙眼睛就能夠通陰陽,而最明顯的癥狀就是夜視。誰也不知道通陰陽是一種什麼樣的癥狀,所以他們才利用夜視這個特性來試孔菲。能夠動這種手術的眼睛很特別,必須是重瞳,而且這兩個瞳仁必須是重疊的。擁有這種特殊眼睛的人很少,而巴銳彪是其中一個。他自稱自己是酆都大帝,是在桑蒲子來了之後,自從他來了以後,巴銳彪一路都是順風順水的。桑蒲子還說,通陰陽也是酆都大帝的特質之一,所以巴銳彪對此深信不疑。
但是巴銳彪為人謹慎,因為這個手術失傳已久,桑蒲子只是在古書上見過,也並沒有真正操作過,所以巴銳彪沒有貿然接受這個手術,而是想要找一個人幫他試水。可是這種特殊的眼睛並不是那麼好找的,冷血的巴銳彪立即想到了與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有時候,遺傳是一件極其神奇的事情。
這就是他苦心孤詣尋找女兒的真正原因。
孔菲也擁有這樣的重瞳,但是由於她的瞳仁很大,又是互相重疊的,平時看起來只感覺她的眼睛很黑很有神,卻看不出她的重瞳。這一次誤打誤撞地,她竟然被四處幫助哥哥尋找失散多年女兒的巴銳虎收留,進入了烏雲幫,並幫助巴銳彪完成了古方的驗證。
只因為這個手術,她被巴銳彪重用,變成了烏雲幫的核心人物。
後來,巴銳虎利用自己曾經收留孔菲為由,和她明裡暗裏地表達,她應該效忠於他,巴銳彪那邊的消息,她應該事無巨細地全部向他進行彙報。孔菲眨巴着眼睛,看出了他的野心,她一面應付着巴銳虎,表達自己對他救自己於危難的恩情,一面表達着自己人微言輕,根本不得彪爺的重視,但是一旦有什麼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巴銳虎。
孔菲關心的錢罡,的確就是卧底在此的晁天。可是他的確是L市專案組的警官,卻並不是那個從小和巴銳彪出生入死的兄弟錢罡。錢罡和晁天是雙胞胎,自小父母離異,兩個孩子被分別帶走,分開生活,錢罡跟着父親,晁天跟着母親。長大后的晁天在一次圍堵烏雲幫的行動中意外地抓到了自己的弟弟,於是一場卧底計劃便順利開展。因為長得幾乎無差別,晁天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和弟弟朝夕相處,不僅是模仿他的一切習慣,而且也在不斷地勸導他,策反他,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審問其他烏雲幫成員的時候,了解了許多錢罡的細節。於是晁天在一個月後,替代了自己的弟弟,返回烏雲幫,繼續着錢罡的工作。那一個月正好是巴銳彪定期去W國的日子,所以晁天的替換並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出來。晁天知道自己一個人想要完成暗殺巴銳彪,瓦解烏雲幫的任務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他不斷擴充卧底進入組織。但是烏雲幫龐雜,能夠順利近身巴銳彪的人很少,目前卧底地最成功的,就是孔菲。
孔菲在烏雲幫卧底了三個月,上面終於傳來了動手的消息。
第一次執行任務,孔菲很緊張。她這一次的任務並不是裝傻充愣那麼簡單了,她要帶上鍾馗像,等着明天行動的信號一出,便拋出來製造混亂。
這一天,是烏雲幫旗下一個酒店開業的日子,因為想要洗白,巴銳彪對此非常的重視,親自到場慶賀,並進行剪綵儀式。此刻巴銳彪便和弟弟巴銳虎一起,坐在酒店最高的房間裏,喝茶聊天,等着一會開業典禮的開始。此刻,房間裏還有錢罡和另外一個小夥子,叫木南,是巴銳虎身邊的人。
作為巴銳彪的義女,孔菲也留在了這個房間裏休息。此刻的她緊緊捏着一份藏有鍾馗畫像的合同,緊張地貼在窗戶邊上,觀察着屋內人的一舉一動。
行動的信號是一個左邊帶着紅色耳釘的少年進入屋內,他的到來,就代表着一切就緒,開始行動的意思。
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最熬人的,緊張到極端就會產生一種麻木的空洞感,此刻的孔菲開始晃神起來,她渴望趕緊結束這一切,自己好繼續回到學校學習,有了這樣的一段經歷,以後進入警察系統也會是自己的加分項。
錢罡沉穩,他一直站在巴銳彪旁邊,一動不動,像是一個忠誠的保鏢,寸步不離地守着目標。相比錢罡的穩重,巴銳虎帶來的木南就顯得十分輕浮,他一會繞着房間轉圈圈,一會又跑去孔菲旁邊對她搭話,明顯就是一個街頭混混,一點城府都沒有,和巴銳虎完全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巴氏兄弟倆也不在意木南的無理放肆,畢竟今天是個令人愉悅的日子,兩個人喝着茶,暢談着未來。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想起了禮炮的聲音,看來是吉時已到,準備要開始揭牌了。果然,立即有一個少年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恭謹地對巴銳彪說道,“彪爺,吉時到了,桑道長請您和二爺移步大廳,一會要開始剪綵儀式。”
“走,二弟。”巴銳彪起身,喜笑顏開地招呼着身旁的弟弟一起走。
這就走了嗎?難道不是在這裏動手嗎?
不知道是不是太期待了,孔菲總感覺這個少年有些刻意地將自己的左臉側給自己看,可是他的耳朵上卻什麼都沒有。孔菲看着即將離開的眾人,心急如焚:這會就這麼幾個人是時候不動手,難道要等到去大廳以後那麼多人以後再動手嗎?
可是遵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即便孔菲再焦急,可是命令不下,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動手。大概是警方那邊還沒有準備好吧。孔菲想着,伸頭看了一眼錢罡。
錢罡也在死死盯着眼前前來請巴銳彪的少年,可是他的兩隻耳朵上,的確沒有任何的耳釘,好像連個耳洞都沒有。
一群人乘坐電梯緩緩而至一樓,此刻一樓大廳里全是人。看見巴銳彪過來,大家一起讓開一條路出來,齊刷刷衝著他喊道,“老大好!”
巴銳彪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大門口,準備進行剪綵儀式。
場面十分熱鬧,眾人的視線都在大門口,被擠到牆角的孔菲還在焦急地捏着那份夾着鍾馗像的合同,正在努力地在人群中尋找着帶着紅色耳環的男子。
就在這時,剛剛上來報信的男孩子湊了過來,用嘴型對孔菲吼道,“行動啊!”
看出他嘴型的意思,孔菲又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耳朵,可是他的耳朵上真的乾淨的什麼都沒有,男孩子察覺出來,自己一摸耳朵,便一聲咒罵脫口而出。看樣子作為信號的紅色耳環在他移動的過程中被遺失了,看來他一開始上來的時候,就是在給她們行動的信號。
現場此刻正沉浸在剪綵成功的歡騰之中,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邊。這邊的孔菲還在愣神,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相信眼前這個沒有任何信號標識的男孩子,畢竟自己現在身處危境之中,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眼前的少年顯然急了,他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孔菲手上緊緊捏着的文件夾,用力一揚,文件夾里夾好的文件瞬間飛散起來。
就是這麼巧,原本就準備給巴銳彪看的那張鍾馗像,正好飄到剪完彩轉身往裏走的巴銳彪的腳下。
就看了一下,巴銳彪就像是被開水燙到一樣,立即驚慌地跳了起來,大聲喊着,“誰把這個帶來的,快拿走,燒掉,燒掉!”
現場嘈雜起來,眾人都開始着急地撿着地上的紙張,你推我,我撞你,一片混亂。
孔菲還沉浸在剛剛的驚慌之中,看着眼前這副情景,竟然一時無法反應,只得獃獃地站在原處發獃,心裏焦急地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那個叫木南的人突然一把抓住孔菲的手,厲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帶這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