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打不相識
只是一時的不查,孔菲就被風漸一把抓住。他的力氣很大,她掙扎了一下,卻根本沒有任何的鬆動。
此刻,他離她很近,近的連他臉上細密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地呼在離她幾寸的地方,熱浪混合著她心中的悸動,一起燒紅了她的臉頰。
風漸的生活一直很單純,他從小習武,接觸的都是冷冰冰的兵器,從來沒有接觸過男女之情,所以此時他並沒有一絲男女之意的遐想,此刻的他只是單純地想將她抓住,好帶她回去給盛天颺一個交代。
此刻他一隻手抓住她的一隻手腕,但是不能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於是他將她的手從她的背後合併在一起,並用一隻手將其抓緊,空出一隻手來,想要用繩索將她的雙手從她的身後捆綁起來。他習慣性地在自己的腰后摸索。一摸之下,他也心中一驚,原本隨身攜帶的繩索,因為今日要過安檢,也碰巧沒有帶來。
四處環顧了一圈,風漸想要在這個雜物叢生的天台上找到可以代替繩索的東西出來,好將眼前這個暫時被自己困住的狡猾的狐狸困住。不過她解開繩索的本事自己是有所見識的,這一回他一定要多打幾個死結,並且好好地盯着她,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巧了,風漸面前有一個空紙盒,紙盒子外面正好有一截被剪短的塑料繩。這種繩子很普通,一般用於簡單捆紮紙盒等物,這種繩子是塑料的材質,很脆,很容易剪短,平時人們經常會將其舒展開來,從繩子的中間撕裂開來,這樣的話,這種繩子就可以由一根變為兩根。但是這種繩子也很特別,有點吃軟不吃硬的骨氣,如果將其拉緊搓實,想要徒手扯斷還是非常困難的。於是,風漸將心思放在了這一截塑料繩上。它雖然被剪斷,但是由於原本捆綁的紙盒很大,所以這截繩子還是很長的,也足足有一兩米的長度,用來臨時將她的雙手束縛住,這是最合適不過的物件兒了。
想着,他將空出的手伸向了繩索。可是,當他剛拽出那段紅色的塑料繩之後,不甘於被抓的孔菲便反抗了,她瞅準時機,趁着他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雙手立即同時反轉,這一轉,她便迅速掙脫開他單手的束縛。
這一次她並沒有取出背後的十字弓弩,而是順勢拔出她藏在腿上的匕首,並迅速將匕首靠在了他的脖頸旁。
風漸的動作停下了,還保持着舉着塑料繩的姿勢。他暗罵自己的大意,這樣狡猾的女人,自己一刻都不應該放鬆警惕,只要自己放鬆一刻,她就會立即反撲過來,將局勢徹底扭轉。
孔菲笑了起來,她伸手取下他拿在手中的紅色塑料繩,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挑釁地說道,“你還給自己挑選了捆綁的繩索,真是有心。哈哈……原來你喜歡紅色啊,嘖嘖,真是沒有想到,你外表看起來這麼冷淡,內心竟然這麼火熱,哈哈……”
風漸被她說得臉上一陣的青紅皂白,這個狡猾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調笑自己。
然而孔菲並沒有使用那根繩索,她只是保持着持刀威脅的姿勢,繼續笑道,“看來我們只有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才能夠好好的說話了。”
說著,她將刀轉了一個方向,好讓她自己能夠更好地靠近他,好仔仔細細地觀察眼前這個木訥的少年。
風漸的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他雖然在心中又再一次地暗罵自己的大意,但是此刻的他,卻感到很奇怪。按照往常,自己這樣大意被困,他一定是氣憤非常的,而這一次,他竟沒有感到很生氣,反而那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感一直撞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此刻的他只想再和她有較量的機會。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期待……總之,他不討厭這種感覺,更確切地說,他好像很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即便是如今受制於人的狀態。
孔菲看着他此刻一本正經的表情,就像是勇士在遇到危難之時表現出的大無畏的坦蕩,他的這種反應令她很不舒服。她看着看着,就不滿地嘟起了嘴巴。
她的臉離他也很近,風漸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一點,他的臉也因此逐漸紅了起來。
孔菲看着他,有些懊惱的想着:這個榆木疙瘩,真的是一點都不解風情。
她決定不再糾結他的木訥,開始回歸正題,開口了解他的其他情況。
“你今年多大了?”
風漸又是一愣,他疑惑地看向她,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回道,“20。”
果然比自己小很多,孔菲笑了起來,繼續問道,“你結婚了嗎?”
“沒有。”
“那,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她眉眼帶笑地看着他,調笑道,“這麼乖啊,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風漸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的臉幾乎就快碰上了他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沒有再挪開分毫。
孔菲再次問道,聲音開始有些低,“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什麼?”
孔菲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睛彎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度,她繼續一字一句地重複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風漸的臉紅透了,連耳朵都一同燒了起來,他開始緊張起來,有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沒、沒想過。”
孔菲又笑了起來,說道,“那你現在就想。”
她笑起來真的太好看了,眉眼彎彎,紅唇輕啟,白皙的臉上泛着因害羞而暈起的紅暈,兩個小小的白白的小虎牙,更是顯得她靈動俏皮。
風漸看着她發起愣來,眼前這個神秘而可愛的女孩子,對他產生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孔菲被他赤裸裸的視線看得越發緊張起來,心中的小鹿一個勁地在她的胸口橫衝直撞,她再次低聲地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這一回,風漸不再迴避,他遵從着自己的內心的聲音,脫口說道,“我喜歡你。”
“什麼?”這次換成了孔菲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給她一個更為確切的答案。
然而風漸卻死活不願意再說出口,剛剛那一句的表白說出口,他也是震驚的。
雙方互相對視着,僵持了很久,孔菲突然“噗哧”一聲樂了出來,她收起一直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並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得意地對他說道,“我知道我沒有聽錯。”
孔菲收起匕首,向後退了一步,看着他問道,“現在,你還抓我嗎?”
風漸臉上還是燒紅一片,他直愣愣地回答道,“抓!”
孔菲不樂意了,她嘟起嘴埋怨道,“真是一個榆木疙瘩!”
風漸也笑了起來,他很少笑,但是他笑起來卻意外的好看,像是一陣涼爽的風,看着令人心曠神怡。
孔菲看得有些痴迷,也跟着他笑了起來。
風漸對她說道,“你和我回去見一見我的老大吧,你要殺的是他的女朋友,我得帶你回去給他一個交代。”
孔菲點點頭,“但是今天不行。”
他疑惑地看着她,“為什麼?”
她坐了下來,回過頭來看着他,笑着回答道,“今天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
風漸的臉上由剛開始的疑惑,轉為了一瞬間的欣喜,然後就是害羞。他靦腆地笑着,和她一起並排坐在天台旁邊的一處陰涼旁,兩個人一同看着腳下人來人往的小小的人群車馬,聊了起來,任憑雙腳懸空,懸在高高的高樓之上。
孔菲問他,“我看你身手不凡,你是從小練過,還是上的武校?”
風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家是開武館的。”
“怪不得,”孔菲搖晃着雙腳,“你父親肯定從小就對你很嚴格。”
“不,是我母親,我沒有父親。”
“啊,對不起啊。其實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也離開了我,我也是跟着母親長大的。”孔菲轉換了話題,“不過,我是因為上了警官學校,才練武的。”
風漸點點頭,“我知道。”
“對,你查過我。”孔菲笑了起來,“你是不是一早就喜歡我了,不然幹嘛要查我?”
風漸被問得不知所措,他結結巴巴回答道,“不是我,是我的老大查的,他也是因為……那個……。”
孔菲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她看着遠處,低聲說道,“既然你們查過我,那麼我的事情,你們應該就都知道了。”
風漸看着她的側臉,也嚴肅起來,“我們只知道,你四年前已經死了。”
“對,孔菲四年前就死了,現在活着的,是seven。”她轉過頭來看着她,眼底溢滿了苦笑。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眼裏充滿了故事。
“你這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他的眼中儘是心疼,“你能當上靈樞閣的頂級殺手,一定也經歷了許多常人不可想像的罪。”
在剛聽到她的這個名字的時候,風漸就心中一驚,以她現在的年紀看來,能夠成為靈樞閣的頂級殺手一定很不容易,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些什麼,才能在那個高手雲集的國際殺手組織里爭得一席之地。但是同樣的,以目前看來的她的身手,說實話,風漸很難以理解,為什麼她能夠成為頂級殺手,因為孔菲在他面前表現得,只是一個不戀戰卻異常狡猾的殺手,她的過人之處就是她的聰明。
“這個倒不是。”孔菲聽他提到這個,突然笑了起來,“我能成為seven,完全是一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