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究竟想幹什麼
“欣欣,你還需要再打筆錢過來,弘兒的葯已經快吃完了。對了,你應該近幾天就會發工資吧,記得好好工作,弘兒的病再拖不得了。”
弘兒是阮欣的孩子,名叫阮弘。
五年前,她剛跟祁子騫分手,就查出自己已經懷孕。
由於當年的特殊情況,弘兒一出生就營養不良,更是有着先天的心臟病。
這些年一直是她母親在照顧着,可心臟病不是什麼小事,幾年來,房子車子都賣了,可弘兒的情況還是一天天在惡化。
她需要掙錢,可非要這般留在這裏,多少還是摻雜了幾分私心的。
成為一個律師是她的夢想,可她沒有學歷,也沒有時間支持她完成夢想,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可能是她離自己夢想最近的地方了。
更何況,祁子騫也在這裏。
阮欣輕輕揉了揉眼角,“好,我知道了。”
許是她的聲音過於平靜,電話那端的詹慧美忍不住愧疚。
“欣欣,是我對不起你,當初若不是我識人不清,害的你……你跟祁子騫也不會走到如今這樣。弘兒他,也不會……”
“行了,”阮欣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既然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一直提起。這兩天我就會發工資了,到時候就給你打過去。”
“好了,我這邊有點忙,不多說了。”
飛快的將電話掛斷之後,阮欣一直強忍平靜的表情終於開始出現變化。
當年的事情,即使滿是誤會和悲傷,可畢竟已經過去了。她不能一直糾結在過去,何況,弘兒還指望着她。
冷意一點點侵蝕着阮欣,直到窗外的夜色濃稠似墨,祁子騫也還是沒從辦公室中出來。
阮欣起身想要活動下麻木的雙腿,卻突然聽到呂晨的聲音響起。
“誰閑着,去給祁律師辦公室送兩杯水,記得要加冰。”
此時辦公室本就沒兩個人,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阮欣便開口:“我去吧。”
她本就是個端茶倒水的助理,也沒人跟她搶這活。
倒水的時候,她稍微頓了一下。
高中時候祁子騫就有喝冰水的習慣,從冰箱中拿出來的水,總是等也不等就直接喝了,她勸了幾次也沒成功。
後來有次他喝到拉肚子,才肯聽她的勸。再往後,他喝的水都是從她保溫杯中倒出去的溫水。
整個高中,她幾乎承包了他要喝的水。
只是不知道這習慣什麼時候又變了回去。
阮欣糾結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按呂晨說的加冰,而是倒了一杯溫水,一杯冰水。
推門而進的時候,阮欣怎麼也沒想到辦公室的人她竟然也認識。
不但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阮欣?”許柔詫異的開口。
阮欣微微一笑,將冰水放在許柔面前,溫水給了祁子騫。
“這麼多年不見,你跟學長還在一起?怎麼沒聽學長提起你呀?”驚訝過後,許柔又恢復了她一貫的淑女樣子。
許柔是他們高中的校花,比他們低了一屆,一直都叫祁子騫學長。高中那會還對祁子騫有頗多暗示,不過她跟祁子騫關係正好,被她懟了幾次之後,也就再沒表示,反而最後跟阮欣關係不錯。
不過她高中畢業后,以前的朋友一個都沒有聯繫,倒是沒想到許柔竟然跟祁子騫還有聯繫。
“沒在一起,她是我這新招的助理,不過應該馬上就不是了。”祁子騫意外的開口解釋,罷了又轉身對阮欣開口:“不是已經讓你離開了嗎?為何還在這裏?”
阮欣咬了咬嘴唇,不想在許柔面前討論這件事,於是放低了聲音,“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祁子騫聞言眼神深了幾分,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聲音又變回下午那樣的冷漠:“我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我們早就說清楚了。若是你非要這樣糾纏不休,我只有……”
“哎呀,怎麼能這麼不近人情呢,怎麼說也都是同學”許柔打斷了祁子騫的話,衝著他撇了撇嘴,一副小女兒家的嬌俏。
看着旁若無人的互動,阮欣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許柔和祁子騫,難道在一起了?
還未多想,就聽到許柔繼續問道:“我記得你那會不是考到了前十的大學嗎?怎麼會跑到學長這裏當助理,以你的實力,這會做個律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阮欣眨了眨眼,將心頭的情緒壓下,扯出一個微笑道:“後面有點事情,我退學了。”
“哦,這樣呀,”許柔瞭然的點點頭,“只有高中學歷,只能做個助理倒是正常。”
雖說這是事實,可這話從別人口中聽到,阮欣到底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難過。
祁子騫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說話,眼神深邃,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伸手端起水杯,他忍不住皺了眉頭,將溫度不對的水杯又重新放下,看向阮欣的眼神已滿是不耐。
“認清自己的身份,還不出去干自己活去。”
是嫌自己打擾到他們了?
阮欣下意識的想到,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開口應了是就要出去。
身後傳來許柔的聲音,“阮欣,有空一起吃個飯吧,好久沒見,我可是想念你呢。”
阮欣開門的手頓了一下,低低嗯了一聲然後離開。
想念?
高中時的阮欣或許還會相信,可現在,她有點不相信了。
女人的感覺最為敏感,許柔今天的做派,就是為了在她面前表現一下她跟祁子騫的關係。
只憑藉她跟祁子騫的關係,許柔就天然對她抱有敵意,這她也明白。
恐怕這頓飯,是給了告誡一下她,讓她別再想着祁子騫吧。
可,若是許柔真的已經跟祁子騫在一起了,那弘兒的存在……
算了,還是等等再看吧。
許柔很快就離去了,祁子騫送她到門口,回辦公室的時候,指了指阮欣讓她進去。
祁子騫坐在辦公椅上,手邊是她倒的溫水,一點沒少。
見阮欣進來,他臉上露出一絲憤怒:“阮欣,你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