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為什麼又等不及了
“現階段,你們的事業是超越愛情。
你因為害怕拖累他陷入深深地自責與愧疚,你面對他時,會不自覺的將自己的位置放低,這樣兩個人就不平衡了。
久而久之,會很累的,我建議你,和他分開,哪怕只是暫時的。”
可清聽着時妍的話,陷入沉思中,要她放手真的很難,可是各種壓迫逼近,她又不得不放手。
跟許小藝確定好那邊的情況,在他回來之前,可清在時妍的注視下訂好機票,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時妍起身,抱着她,在她耳邊落下一句,“加油。”
“噠”一聲,門被關上,室內只有手機鈴聲,聲音突然消失的那一刻,可清驚的一顫。
“可清。”
聽着他的聲音,可清就控制不住紅了眼眶,她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聲音,“顧長寧,我等不到你了。”
顧長寧整個人只感覺腦子裏“嗡嗡”發響,他這段時間忙的每天只睡四個小時,此刻只希望,可清剛剛只是他的幻聽。
“你……什麼意思?”
可清另一隻手狠狠掐着自己手臂的軟肉,淚水暈滿眼眶,此刻的她,置身黑暗密境,只能向前,沒有退路。
“顧長寧,我們……分手吧。”
那兩個字真的太難說出口,她掙扎着,頓了兩秒才強逼自己發出聲音。
顧長寧怔了幾秒,才壓低聲音,啞着嗓子問:“可清,發生什麼事了?”
“我決定出國留學,過兩天就走,你……”
顧長寧冷靜的打斷她的話,冷着聲道:“你說,等我回來再告訴我,是不是提分手的事?”
即使不是,此刻她也不想解釋,盲目點頭,“是。”
顧長寧闔上雙眸,聲音有些顫,“為什麼又等不及了?”
可清哽咽着說出真實的想法,“我怕面對你時說不出口……”
話音剛落,她就掐斷通話,手機關機,將自己藏進沙發的角落裏。
結束通話,顧長寧又撥了一個過去,那邊顯示已關機。
許小藝看見獨自站在樓梯間抽煙的他,走過來對他說了一個好消息:“表哥,手工店打來電話,明天可以過去拿。”
在半個小時之前這還是個好消息,可現在,卻成了撕裂傷疤的一把尖刀。
他將嘴裏的煙取出來,吐出一個煙圈,煙熏過得嗓子沙啞不堪,“知道了。”
看他這樣,就知道肯定又在為什麼事煩心,許小藝習慣性的不過問,作為表妹,離開前好意提醒他一句:“你少抽點。”
不知不覺抽到最後一根,顧長寧隨手一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空空的煙盒落入垃圾桶。
他點上煙,無比珍惜這最後一根,再怎麼小心珍惜,也會被燃盡,星火熄滅。
可還是捨不得,捨不得他的小姑娘。
顧長寧回房間拿上車鑰匙,手裏舉着手機打電話聯繫朋友,馬不停蹄的離開酒店。
他加錢,動用關係託人請求,使勁渾身解數,在當天晚上就拿到了那兩枚獨一無二的定製戒指。
第二天結束工作,他直奔機場,朋友的私人飛機為他準備就緒,不需要冗長的等待,立刻就能起飛。
可清搬到時妍家暫住,時妍休假結束飛北川出差,可清獨自在家,也不出門,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畫畫。
她的個人物品基本都帶走的帶走,扔掉的扔掉,只是畫室還有好多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
看着燦爛的陽光,可清想到顧長寧家的那間畫室,他專門為她打造的,最美採光最好的畫室。
明天就要離開,可清決定今天過去收拾那些東西。
畫室外的窗戶很矮,可清不打算再進房子裏,走進花園從那矮窗翻進去。
顧長寧聽見聲音,先開窗帘往下看,一輛陌生的車停在外面,車上下來一個人。
米色衛衣搭配白色長裙,一雙黑色帆布鞋,丸子頭,儼然是一個未入社會的大學生模樣。
顧長寧走進浴室迅速梳洗了一番,汲着拖鞋下樓,打開畫室的門,可清轉身看過來,她身前放着一幅油畫,是兩人合力創作的。
眼前的男人身着浴袍,額前碎發還滴着水,瘦削的臉上,眼窩深深凹陷,一副疲憊模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長寧一步步向她逼近,深邃的眸緊鎖着她的星眸,“昨晚三點。”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一股壓迫感襲來,可清緊張的後退一步,局促不安的看向身旁的畫,“我,我是來拿東西的。”
聞言,顧長寧眼眸微咪,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頭腦勺,將她扣向自己,找准她的紅唇吻上去。
他的吻很兇,帶着席捲之勢,似要將她吞噬,可清掙扎着要推開他,“你不要這樣。”
顧長寧重新從後面抱着她,頭埋在她項窩,嗅着她身上好聞的香味,頭輕輕的噌,聲音輕又啞,“不要走好不好,對不起,我沒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陪着你,對不起,我沒陪你見到爺爺最後一面,對……”
抱着小姑娘,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又瘦了,這段時間,她獨自面對了太多事。
他的話里盡顯卑微,可清十分心疼,明明她才是那個惡人,他卻要替她攬下一切罪行。
她痛苦的閉眼,怒喝一聲打斷他的話,“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這一切不是你的錯,是我不想再錯過這唯一的機會。”
我們真的不合適,我很愛你,但是我必須放手。
最後那句,可清將它默默藏在心底。
顧長寧怔了好一會,才出聲問了一句:“非走不可嗎?”
可清點頭,垂眸,隱藏在衣袖底下的手緊握成拳,手指甲刺痛手心,她堅定的道:“非走不可。”
可清走後,顧長寧一個人呆坐在畫室,陽光灑在他身上,整個人度了一層金光,眼底深晦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空氣中還留有她的氣味,可是這個人,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他們都那麼愛彼此,她到底是為了一個怎樣的機會會放下往昔的感情,走的如此決絕。
這段時間她都太冷靜了,這絕對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