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飲水思源
人群散去后好一會兒，衛晴確認邢不正沒有什麼癥狀后，才畏畏縮縮的回到邢不正身邊。
“可惜了這小菊姑娘，也不知有沒有康復之法。”
衛晴看着王長老離去的方向，喃喃道：“對於這種邪疫，浩然教倒是有些手段。”
“你還念着你的油紙傘姑娘，我差點沒被她害死。”邢不正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福大命大，沒有出事。
不過，王長老說浩然教派了仙長來鎮上，現在就在浩然教堂里，這讓邢不正有些好奇。
所謂仙長，到底是人們的尊稱，還是確有神奇之處。
不管之前的“邢不正”和浩然教派有什麼恩怨，隨着記憶的喪失，現在都沒什麼影響了。
邢不正甚至在心裏還有些期待，能跟着浩然教的仙長混混，最好能學學仙術啥的，當然，前提是浩然教會接納他。
下意識的看了衛晴裝紅水晶球的衣服兜一眼，邢不正可是親眼看見衛晴尾隨鎮民，吸收他們身上的殷紅之氣的。
也許，我和衛晴也是哪個不世出的仙門道府弟子，也不一定。
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自己打扮普通，但也有些世族大家喜歡扮樸素，裝低調的啊。
搞不好自己出了安樂鎮，就能回到金碧輝煌的府邸里，繼承家族世襲產業。
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邢不正都不想繼續留在這鬧瘟疫的地方了，提議道：“‘童子’在什麼地方，我們去匯合吧，說不定他已經摸清安樂鎮情況了，我們也不用瞎忙活。”
衛晴說過他們是來探查安樂鎮的，那他們肯定不是安樂鎮本地人。
找到所謂的‘童子’，也許就能結束安樂鎮之行了。
邢不正自認說話圓滑，沒有什麼破綻，可還是看見了衛晴臉上出現了懷疑的表情。
衛晴疑惑道：“你以前可從不來不會稱呼他為‘童子’的，怎麼......”
糟了，這種稱呼什麼的問題，防不勝防啊。
“事急從權嘛，這裏怪疫橫行，我是想咱們早點離開比較好。”邢不正慌忙解釋道。
“可你之前聽說安樂鎮有怪疫，不是自己主動請命要來弄個清楚嗎？”
面對衛晴的奪命連環問，邢不正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完了完了，要被發現破綻了。
這要怎麼糊弄過去？
邢不正趕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早點弄清楚怪疫的原因，解決安樂鎮民的困擾，安心的離開這裏。”
“你還不清楚我嘛？我是那種沒有責任心的人嘛？！”
邢不正越說越激動，後面這句都開始語氣強硬的質問衛晴了。
“沒有沒有，不正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們是同一戰線的啊。”衛晴臉上懷疑的表情散去，趕忙表明立場。
“那就對了，我們繼續去找找線索，看看能不能把這發生怪疫的原因找出來。”邢不正剛才完全是裝腔作勢，把話題轉移到信任問題上，分散了衛晴的注意力，見到衛晴已經不再糾結，邢不正立馬把自己的人設給立回來。
“記住，我是善良而有責任心，心繫安樂鎮民的邢不正。”
邢不正默默在心裏念了幾遍。
“那我們去李寡婦家？”衛晴似乎也不是很有主見的人，詢問邢不正的意見。
雖說有“不接觸傳染”的言論，但是要邢不正主動去接觸這些病患，他心裏還是一萬個不願意。
不過他現在的人設是光輝高大的正人君子形象，那正道的光，已經照在他身上了。
所以......得找個正當的理由不去。
嘶.......疫情......疫情，誒，有了。
自古疫情都有傳播渠道，既然不在種子上，那還有個可能，問題出在水源上。
有不少瘟疫，就是因水源污染而造成的。
轉身，邢不正對衛晴說：“李寡婦現在應該已經被浩然教堂接手了，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很有可能發現怪疫線索的地方！”
......
安樂鎮的水源並不集中，由於小鎮依山，地下水資源豐富，而且開採方便，各戶人家主要的汲水方式都是通過鑽井取水，如果水源出現問題的話，那麼污染將會覆蓋整個安樂鎮的水井。
在一戶無人居住的院子裏，邢不正領着衛晴找到了一口水井。
在邢不正的指揮下，衛晴將一個拴着繩的水桶拋下了水井，打了滿滿當當的一桶水上來。
出乎二人預料的是，這桶水竟然也呈殷紅之色，和長生種的顏色如出一轍。
“果然是水有問題！”衛晴驚喜道，“也許這就是怪疫發生的原因。”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了，但是這也太有問題了吧！”
接下來，邢不正又領着衛晴找了另外幾口井，甚至還去別人家裏，找了個借口打了桶水。
這些井水，無一不是殷紅色的水。
平常安樂鎮民，用的都是這殷紅色的水？
其實在鎮上，邢不正就注意到小鎮的人飲用的都是這種殷紅的水，不過當時他還以為這是加了某種茶葉才形成的。
現在看來，這水竟自井底而起就已經是殷紅色了。
邢不正分析，如果這殷紅的水有問題，那這也太明顯了吧，除非所有安樂鎮民都是瞎子，要不然這水誰敢喝啊。
在衛晴震驚的注視下，邢不正挽起一瓢殷紅的水，送到了嘴邊。
“不正，你這是要為安樂鎮民們，以身試毒？！”
“雖然一直知道你人格偉岸，但是真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一步，真是我的人生楷模，我應向你學習才是。”
“向你學習”，就等這句話！
聽見衛晴的話，邢不正立刻停止了動作，麻溜把這瓢紅水讓給了衛晴，“這樣光榮的機會不多，我給你一個向我學習的機會。”
衛晴：？？？
捧着手上這一瓢紅色的水，衛晴愣住了，這場面話也能當真的嘛？
這紅色的水，看着就很可疑啊，怎麼喝的進去。
就在衛晴僵在原地的時候，一個村婦打扮的人領着水桶過來了。
無視水井旁邊的二人，放桶，取水，一氣呵成。
也許是渴了，這村婦當著二人的面，將打了一瓢水，噸噸噸的灌進了嘴裏。
如牛飲水，冷暖都行。
村婦灌了好幾瓢水進肚，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用衣袖抹了一把嘴，瞥了一眼水井旁楞着的二人，拎着滿滿一桶水健步離開了。
“衛晴，你不覺得......剛剛大媽看你的眼神，有點鄙夷的感覺嘛。”
目送着村婦離開，邢不正對衛晴說道，轉頭，卻發現衛晴已經把那小瓢水喝完了。
“我衛晴也有為安樂鎮民以身試毒的勇氣！”衛晴用一往無前的氣勢總結后，忍不住“嗝。”了一聲。
“哎，所以說，有時候還得有人做模範先鋒啊。”邢不正知道，衛晴明顯是看婦人毫無顧忌的喝了幾大瓢，總結出這水可以飲用，才敢喝那麼一小瓢的。
衛晴總結完后，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而後眼睛一亮。
猛地又打了一滿瓢殷紅的水，淺嘗了一小口后，似乎確認了什麼，立馬把一整瓢水全部喝盡。
接着又打了幾瓢，一口氣把肚子喝了個滾圓，用及短的時間撐起了一個“啤酒肚”。
這不會是，水裏下了福壽膏吧？
喝水還能上癮的？
邢不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喝攤在地上動不了的衛晴，真想不到這樣一個白臉書生竟然能和剛才的村婦比胃容量。
“龍根草，這水裏加了龍根草，所以才是紅色！”衛晴撐着渾圓的肚子，滿足的道：“這可是好東西，平日我們可喝不到龍根草。”
“龍根草壯陽益壽，補充血氣的大補之物，價格不菲，略有辛澀味，比長壽果的效用還強，在這安樂鎮竟然能隨意享用，怪不得剛才的村婦能一連喝好幾大瓢，識貨啊！”
聽了衛晴的話，邢不正也喝下一些“紅水”，確實有一股獨特的辛澀味。
“壯陽益壽？”
邢不正猛的給自己灌下好幾瓢，直到腹脹。
龍根草水下肚之後，邢不正的腹部立刻升起一股溫熱之感，緩解了腹脹，甚至感覺自己憑空多出幾分氣力來，繼而臉上也有了臊熱的感覺，氣血紅潤。
“這龍根草第一次飲用的時候，效果最強，那村婦喝了后毫無感覺，肯定是長期飲用這龍根草，這真是奢侈啊。”衛晴用羨慕的語氣道。
邢不正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長生果，龍根草，都是補血益氣的大補之物，在這裏全都免費提供。
這小小安樂鎮還真是富饒啊，鎮民們補這麼多不會流鼻血嘛？
總感覺哪裏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