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刺客
“該死！”聽到回答，風若塵暗罵一句，不由握緊了拳頭，邁步便朝庭院外走去。
“且慢，風公子！”卻被柳夫人叫住，“想必，他們是衝著公子而來。風公子先行迴避片刻！”
風若塵頓住腳步，回身看她，神情未有異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夫人……也懷疑在下？”
柳夫人抬眼瞧了瞧他，沒有回答，在翠竹的攙扶下快步離開。
風若塵心裏記掛着柳如煙，擔心她此刻的安危，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深知因為自己的到來，已經給柳府上下添了許多麻煩，自然不便再橫生枝節。
他愣愣怔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為何，一想到柳如煙，他便開始瞻前顧後，擔心連累於她。
院外的情況不明，風若塵擔心之餘，不免有些焦急。官府的人，稍後定會來此搜查，自己躲與不躲，似乎沒甚區別。
念及此，他闊步走出院子，徑直來到柳如煙的閨房前。
只見她的房門緊閉，門邊站着一排官兵，將夏荷在內的幾個丫鬟擋在門外。
“官爺！讓小的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夏荷輕聲哀求着，“她適才落水着了涼，又受了驚嚇……”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為首的官兵用力推倒在地。
“夏荷姐……”幾個丫鬟忙上前去扶。
“讓開！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們幾個想人頭落地不成？！”
夏荷示意幾個丫鬟先行離開，而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我知道你們要抓的‘刺客’身在何處。”她的眼神閃爍幾下，而後變得堅定，不卑不亢地開口，與官兵首領談起了條件，這回來的首領，倒並非上回那個刀疤男，此人看上去沒那般凶神惡煞，“是不是……只要交出刺客，你們就會放過我家小姐？放過老爺夫人？”
官兵首領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
夏荷深吸一口氣，將手一指：“刺客在那兒！他……他就是您們要抓的刺客！”
“哦？誰？”
眾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風若塵傲然挺立在不遠處，眼底藏着震驚、疑惑與無奈，面上卻極力保持鎮定自若。
“抓住他！”首領一聲令下。
只一瞬，他便被官兵團團圍住。
風若塵淡然一笑，倒也沒有理會將他圍困住的官兵，而是看向夏荷，幽幽地問到：“夏荷姑娘何出此言？在下怎的成了你口中的刺客？”
夏荷轉過頭不看他，有意迴避這個問題。
“夏荷姑娘？”風若塵坦然邁步朝前走，將他圍在中間的官兵們，竟也隨着他的腳步移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住他。
“不知在下做了何事，令夏荷姑娘有此誤會。”他繼續說，“不如當著各位官爺的面，說個清楚。”
“站住！”官兵首領拔出劍來，直指他的喉嚨，“刀劍無眼，若再往前一步，仔細傷你性命！”
風若塵依舊不慌不忙，笑着停下腳步。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風若塵。”
“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官兵首領握着劍，逼近他的身前，見他衣衫不整，滿身污穢，遂皺了皺眉，“你家鄉何處？來木清鎮所為何事？為何那位姑娘指認你是刺客？快快從實招來！”
風若塵仍舊不理會，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官兵首領眉頭一皺，將劍架到風若塵的脖子上，面色陰冷：“我讓你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風若塵用略帶輕蔑的眼神望了望他，眸若寒星。他輕哼一聲，似有不屑。
“大膽！”官兵首領顯然被他激怒了，手上稍稍用力，劍鋒劃過他的脖子，鮮紅的血液瞬間滲了出來。
一旁的人，全都嚇出一身冷汗。唯獨風若塵面不改色，像無事發生一般，眉頭皺也沒皺一下。
“你們太吵了！”這時，柳如煙的房門被打開，傳來她慵懶而又帶着些厭煩的聲音，“煩不煩啊？”
眾人同時回頭看她。
只見她已經換上一身青色的衣裳，頭髮隨意地披散下來，臉色依舊蒼白，正瞪大了眼睛，滿臉怒氣地朝眾人走來過來。
“把劍拿開！”柳如煙怒目圓瞪，徑直走到官兵首領面前，“你們不是來抓我的嗎？何苦傷及無辜！這位公子不是你們要找的刺客。”
“哦？”官兵首領先是定睛看了看她，而後餘光瞥到一側的夏荷，稍顯疑惑，問到，“此話怎講？適才那位姑娘可是親口指認，說他就是刺客！”
“如果他是刺客，會笨到留在這裏等着你們過來抓他嗎？”柳如煙撇撇嘴，“動動腦筋好不好？傻子！”
“你……！”官兵首領被她的話氣得不輕，轉而將手中的臉指向她的喉嚨，“你找死？！”
“哈！”柳如煙不怒反笑，“原來官府的人，可以不講證據，不講道理，隨便濫殺無辜？本姑娘見識少，今日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官兵首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裏簡直可以噴出火來。
“大人，”身後的一名官兵像是察覺到什麼，輕聲提醒一句，“正事要緊……何必跟她個小丫頭片子置氣。”
聞言，官兵首領覺得有理，遂收回指向柳如煙脖子的劍。冷笑着開口：“不知姑娘可否聽過這麼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姑娘那什麼保證，此人不是我們要抓的刺客？”
“用我的人命擔保。”柳如煙隨口答道。
這句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重重地砸在風若塵的心上。他的眼波流轉，看向柳如煙的眼神更多了些柔情。
官兵首領玩味地看着她的眼睛，輕笑一聲，湊到她的跟前，在耳邊呵呵一笑：“呵！可惜啊……姑娘的命，並不那麼值錢呢！”
柳如煙厭惡地後退幾步，皺了皺眉，聲音抬高几分：“要抓就抓！一個大老爺們，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風若塵聽了心中一急，闊步跨到柳如煙身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
“我跟你們回去就是！莫要難為如煙……如煙姑娘！”
官兵首領眼裏閃過一絲寒意，揮一揮手，示意手下：“來人啊！把他二人全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