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交接
北海，美狄亞
在帕拉范特的建議下，赫萊爾和沃爾夫每人拖着兩具屍體下了樓，赫萊爾提着的是兩大勢力的首領，沃爾夫則提着兩個軍隊總長。他們走下樓時外面的槍聲已經停了，但是圍着的士兵們都還在，他們沒有得到命令只能繼續守在這裏。
走出大門后赫萊爾和沃爾夫將屍體往地上一扔，昏暗中所有人只能看個大概，基本上也都猜得到死的是什麼人。其實，從他們下樓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結果了。帕拉范特手下的人很是興奮，他們冒險追隨的人終於有能力實現對自己的承諾了。兩大勢力帶來的衛兵則有些慌亂，沒有了指令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帕拉范特走上前，伸出手向兩大勢力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大聲喊道：“兄弟們，這麼多年你們辛苦了。從溫暖的家被強行徵召到軍隊，舉起槍與自己的同胞拚命，這樣是不對的！現在，這個錯誤被糾正了，這個國家的戰亂結束了！你們的噩夢也結束了！”
帕拉范特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不太明白數十年的戰爭怎麼就結束了。帕拉范特激情的演講沒有人回應，他只好繼續喊起來：“兩個亂黨的頭目都已經被擊斃，現在沒有人再逼你們上戰場，沒有人再逼你們殺人，你們自由了！回家吧，去看看年邁的父母，去看看可愛的妻兒，去看看熱情的鄰居，去看看故鄉的小路、小溪、田野，去看看那朝思暮想的故土！”
對面的士兵們開始動搖了，他們交頭接耳地討論着這個事。這時一個軍官高聲喊起來：“不能走，我們是軍人要服從命令！”
軍官的話還沒來得及起到什麼作用，他就被帕拉范特的人開槍幹掉了，帕拉范特喊道：“現在，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回家！誰要攔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出頭鳥被幹掉，大眾的情緒又被調動起來，現在沒有哪個傻子願意送死了。沒人再提意見，士兵們就更加混亂了，他們互相看了看后開始退走。
“我要回家！”
“我想我的媽媽！”
“兄弟們，一起回家！”
……
大部隊沒多久就走光了，這邊只剩下帕拉范特的人和赫萊爾他們。沃爾夫看着空蕩蕩的街道拍拍帕拉范特的肩膀說：“可以啊，伯爵大人！幾句話就把對方所有人都說跑了，你比我厲害！”
帕拉范特有些得意地回應：“他們其實早就不想在這裏待着了，我剛才的話只是給他們一個借口一個台階。只要他們退走，兩大勢力的軍隊就會人心渙散，現在就是我們出面的時候了！”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麼礦場是不是就可以交給我們了？”赫萊爾此時也很興奮，一個大錢袋就這樣掛在自己腰上了。
帕拉范特點點頭回應道：“當然！從現在開始礦山是你們天使商會的了！不過，我要提醒一下沙哈爾會長，雖然兩個亂黨的人暫時退走了，但是一定還會有殘兵聚集起來打礦場的主意，你們還是要小心啊！”
“我們會小心的，非常感謝伯爵大人的慷慨！”
“合作愉快！”
索爾蒂尼安排好收尾的工作就跟赫萊爾他們一起回到礦場鎮，曾經在鎮子上組織起來的人員可以解散了，這些被剝削的礦工也可以回家了！回到鎮上的住處索爾蒂尼就安排守軍將所有礦工都召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礦場的現有資料跟赫萊爾做了交接。
“這些是礦場的大致資料，裏面包含了人員、設備、物資等信息。當然人員的信息你們是用不上了，今晚以後他們就要回家了，您需要另外招聘礦工才行。”索爾蒂尼將資料分解開向赫萊爾介紹了一下具體的信息檢索。
赫萊爾隨便翻了翻資料說：“說實話，這些人回家后我們還真是要頭疼了。”
“您可以在他們與家人團聚以後再召集他們來工作，我想只要您的酬勞能讓他們動心，他們會很願意回來工作的！”
“但願他們對這裏的印象還有挽回的餘地，不然要在這裏招聘礦工可不容易。”
“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些煩心事先放一放。沙哈爾會長，您跟我一起去宣佈這個好消息吧？”
“非常榮幸！”
他們來到集合點時這裏已經站滿了人，最外圍的是士兵，中間是所有在礦場工作的礦工。從床上被揪起來礦工們正揉着眼睛發著牢騷，索爾蒂尼出現后就有礦工制止了身邊的工友，大家都安靜下來。
索爾蒂尼走上臨時搭建的小平台，很是興奮地朝着下面喊起來：“礦場的工友們大家好，很抱歉打擾了各位的休息，但是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如果沒有及時地將它傳達給你們的話，我想你們是會恨我的！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再次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帕拉范特伯爵府的執政官索爾蒂尼！帕拉范特伯爵是前王室的旁支，這些年的戰亂中伯爵家族一直在努力為大家爭取和平的時光。就在今天，我們做到了！在天使商會的幫助下，我們打敗了阿薩德家族和庫爾德家族的主要幹部，那些在這片土地上點燃戰火的傢伙都被打倒了。你們自由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聽到索爾蒂尼的話，下面的人先是亂鬨哄的議論了一下，然後有個膽子大的高聲問了一句：“大人，我們可以回家了？我們不用再下礦井了？”
“是的，你們自由了！”索爾蒂尼高聲回應。
“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我們，自由了！”
“我要回家！現在就走！”
“大人萬歲，伯爵大人萬歲，天使商會萬歲！”
“回家！”
……
礦工們確認了這個消息就鬧哄哄地朝着外面的圍牆跑去，但是沒有索爾蒂尼的允許，士兵們死死地攔在他們面前。雙方推搡開來場面亂了起來，沖不出去的礦工心裏也涼了一截，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索爾蒂尼大聲喊了好一會兒之後人群才再次安靜下來，他扯着沙啞的嗓子喊道：“大家先冷靜一下，無論如何我們會讓大家回去的。在此之前呢，我還有一個工作要完成，那就是給大家發薪水。我想，帶一些禮物回去會更體面一些吧！”
礦工們此時才想起來自己的工資問題，之前還在懷疑索爾蒂尼在耍他們的人都漲紅了臉，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礦工們排隊從財務那邊領了薪水，然後在會計們的祝福中離開鎮子。今天他們都領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報酬，這些錢夠他們家人用幾個月了。排隊等候的時候他們就在互相討論着今後的想法，心裏的興奮與激動慢慢地變成了一種暖暖的熱流回蕩在心裏。情緒冷靜下來，大家也都想起了住處的生活用品，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國度，生活用品也是很難得的。
礦工的遣散工作在過大年般的氣氛中進行着，忙碌着的工作人員也被礦工們的喜悅感染了，本來簡單枯燥的工作也變得動力十足。在付給礦工們工資的時候，他們還按照赫萊爾的要求，向他們傳達了天使商會接手礦場的事情，也透露了之後高薪招聘礦工的事情。這樣的宣傳沒有太大的作用，礦工們現在腦子裏都是回家，對於回來工作都沒當回事，只是隨意應了一聲就歡快地跑出去。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會回來工作的！”一旁的赫萊爾有些失望地嘀咕着。
雷在他的衣領後面安慰道：“我們的目的只是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現在肯定不會有這個想法，可以後就不一定了。”
“真好，既賺了錢又救了人。”赫萊爾看着礦工們喜悅的表情，心裏也很是開心。
他們看了一會兒就回自己的小樓了，回到客廳就看到特比亞和布奇在那裏說著什麼。
赫萊爾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布奇大叔，特比亞，你們也是要回去的吧？”
布奇站起來伸手跟赫萊爾握了一下說：“沙哈爾會長，非常感謝你們為這個國家做的事情！”
“布奇大叔，您還是叫我赫萊爾吧！”赫萊爾跟沃爾夫也在沙發上坐下：“這件事您要感謝的是特比亞，要不是他帶我們過來，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特比亞搖搖頭說：“謝謝赫萊爾！”
客套了一會兒后布奇開口說：“赫萊爾，我好久沒有回家了，我想先帶着特比亞回家一趟。等家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再回來幫你們。我也會努力勸說之前的工友一起回來，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赫萊爾很是開心地跟布奇又握了一下手說：“太感謝了，我們之前還在發愁工人召回的事情，現在有您的幫忙一定會順利很多。真的非常感謝！”
“比起你們為這個國家做的事情，我這點小事也不算什麼了。”
他們聊了一會兒之後索爾蒂尼過來了，他先是向赫萊爾我沃爾夫表達了謝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沙哈爾會長，我們馬上就要撤離了，這裏的守軍我也要帶走，非常抱歉！”
“守軍要撤走？！”現場的人顯然有些不滿意。
“很抱歉，現在國內的亂黨還是很多的。我們要控制住整體的框架就需要武力來威懾，現有的所有兵力都會匯攏到一起。”索爾蒂尼也覺得這樣不夠厚道，但是上面有了命令，他只能服從。
雖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赫萊爾還是很平靜地說：“這個正常，現在礦場是我們天使商會的，再由你們的軍隊防守也不合適。”
布奇皺着眉頭問道：“你們可以多守一段時間嗎？等天使商會的人接手礦場之後再撤軍？”
索爾蒂尼嘆了口氣說：“如果以後天使商會有需要，我們派兵來都是可以的。只是現在伯爵那邊的事情也危險，需要軍隊的守護。”
“既然這樣，我們只能儘快通知商會的人過來了。”赫萊爾扭頭對沃爾夫說：“你跟着特比亞他們回去，向查理斯說明這裏的情況然後帶他們過來。”
“帶路的話讓特比亞去就行了，我留在這裏幫你。”沃爾夫有些擔心赫萊爾。
赫萊爾拒絕道：“特比亞跟布奇大叔回去后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就不麻煩他了。我在這裏沒問題的，就算有人來攻佔礦場，打不過我還能跑得掉。”
“我可以的，還是讓沃爾夫留下來吧，多個人總是好的。”特比亞自薦給天使商會帶路，布奇也是這個意思。
“你的任務就是跟你的父親回去，你忘了你來這裏的目的了？”
特比亞還在堅持：“以前是誤會，現在這個事情沒有那麼急了。”
赫萊爾拍拍特比亞的肩膀勸道：“我這裏也沒事的，就算來了軍隊我也能把他們都幹掉！”
沃爾夫搶過話頭說：“還是我去吧，你見了查理斯他們還要花時間解釋你的身份以及事情的經過。我可以直接讓他們往這邊趕，路上再介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了，事情就這樣安排！”
當晚沃爾夫就跟布奇父子倆一起回去了，礦場鎮這邊的守軍也被索爾蒂尼帶去支援帕拉范特伯爵，礦場的文職人員連夜放假回家，之後會不會再來上班就不一定了。天亮的時候，礦場鎮就只剩下赫萊爾和雷。
“雷，我們去看看我們的礦，這種神奇的礦應該好好研究一下！”赫萊爾享用完雷準備的早飯，很是滿足地擦擦嘴。
雷一邊收拾着餐具一邊提議道：“好，我們看看，或許能發現這種礦的成因。”
“好的，那我們就下礦井！”
沿着山路赫萊爾來到了礦井的工作平台，雷昨晚就看了礦場的資料，現在在挖的三號礦井是這一片礦區最深的，所以他們決定下到三號礦井的底部。雷去啟動了礦井的通風系統，赫萊爾就沿着礦車的鐵軌往下走去。礦井內壁上橫七豎八地立着一些木頭，每隔幾米會掛一個電燈，這個燈比較暗照不了太遠的地方，所以礦井裏基本上是沒什麼光的。好在赫萊爾有夜視的能力，在礦井裏也可以快速穿行。沿着礦道走了半個多小時后赫萊爾就來到了礦井的底部，這裏已經沒有再往下的岔路了，內壁上沿着一些奇怪的路線分佈着黑白色的礦石。
“這些礦石的分佈好奇怪，像是畫出來的。”赫萊爾伸手摸了摸內壁上的礦石，觸感比挖出去的礦軟一些，有點硬膠塊的感覺。
雷分析着眼前的礦物：“這些紋路有粗有細，形狀有點像樹木的枝幹。從截面看，白色的部分像是蟲子蛀出來的通道。這樣看來，這個礦應該是一棵被蟲蛀了的樹沉在一種有機物裏面，長時間的滲透加上一些複雜的物理化學變化形成的。”
“一棵樹？”赫萊爾伸手摳出一塊礦石驚嘆道：“如果真是一棵樹，那也太大了吧？或許是一片樹林呢？”
“都有可能，即使是一棵樹也說的通的。世界上就有很多非常大的樹，比如世界最大的圖書館——全知之樹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樹，它的樹冠籠罩着整個島。還有世界上最堅硬最適合做船的樹木——寶樹亞當，也是非常巨大的。”
“那麼巨大的樹，以後一定要去看看！”赫萊爾被勾起了興緻。
“看不到了！”
“為什麼？”
“全知之樹位於西海的奧哈拉，十九年前的奧哈拉事件將這棵5000年樹齡的古樹毀滅了。”
赫萊爾想起教堂里怪異的壁畫：“就是兩位老師參與的那次事件？”
“是的！”
“真可惜啊！那麼亞當樹呢？”
“亞當樹極為稀有，一經發現就會被切成木料賣給船廠，所以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樹我們就買亞當木造一艘世界頂級的船！”
“海賊王羅傑的船就是亞當木做的，但是這艘船被藏起來了。”
“海賊王的船啊，想看看！”赫萊爾的興趣轉移了。
“會有機會的，這艘船一定還會再次出現。”
“希望它早點被找到。”赫萊爾蹲在地上摳着一塊礦石，摳着摳着就從白色的膠體中摳出一顆紅色的結晶，他把結晶遞給雷問道：“你看看這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礦石里？”
雷接過晶體分析了一下說：“這好像是一種卵，只是這個形狀很奇怪，難道是卵鞘？現在已經是化石了，所以分析不出來是什麼物種，可能是已經滅絕了的蟲類。”
“還挺好看的，我再挖挖看。”發現了新東西赫萊爾就來了興緻，他蹲在地上繼續摳起來。十分鐘之後赫萊爾手裏多了六顆紅色晶體，地上的礦石已經被他挖斷了也沒再找到這種晶石。
“可惜礦工們都走了，不然還可以問問這是什麼東西。”
探查完畢赫萊爾他們就回到了地上，雷去準備午餐了，赫萊爾找了一塊大石頭，盤坐上去練習生命歸還。現在他可以將身體裏比較明顯的能量進行轉移，比如天使果實的金光，微弱一些的能量就沒辦法了，光是感知到就很不容易了。
赫萊爾激活左臂上的金光，黑色的虎紋慢慢出現，他試着將金光向虎紋靠攏。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金色與黑色就像是磁鐵的兩極互相排斥，無法融合。“還真是奇怪的能力，明明都是我的力量卻不聽我的。”
赫萊爾沉迷在修鍊中時間匆匆天使而過，三天後的傍晚天使商會的人還沒來，赫萊爾有些擔心地吩咐雷：“你沿着回去的路飛過去看看，是不是他們遇到麻煩了。”
“我還是陪着你吧，他們那麼多人不會有事的。”
“我會月步還有天使果實，這個島上還沒有人能把我留下。倒是船上那些人就只有沃爾夫一個能打的，要是遇到幾個實力強橫的人就不好辦了。你去看看吧，以你的速度一來回也用不了多久。”
“好吧，我去看看，你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先避一避，等我回來。”
“好的，沒問題，你去吧！”
雷回去找人，赫萊爾就自己走上礦場，拿起一塊礦石玩起來。他拿出之前從礦井裏摳出來的紅色結晶，一顆一顆地塞進白色的膠體中，這個六邊形的空洞跟紅色晶體很是契合，剛好可以塞進去。“什麼樣的蟲子會在樹榦里鑽出這樣奇怪的洞？”
赫萊爾拿着礦石在手裏拋動着，很是無聊地打量着周圍的礦山，在他回頭的時候隱約看到遠處的草叢裏有一個腦袋閃了一下。他轉身走下平台，然後躲在陰影里又摸了回來，找了一個角落貓起來。過了幾分鐘，之前躲下去的腦袋再次探出來，他盯着這邊看了一會兒之後就匍匐着爬了過來。那人爬過來赫萊爾才看清他的衣着，看他的打扮像是軍隊裏的斥候。斥候來到平台就四處查看了一會兒，有幾次他都站在赫萊爾身前也沒發現身後角落裏躲着個人。感覺這邊沒有看守的人，斥候就吹了吹哨子，發出一陣如蟲鳴般的聲音，聲音不大卻傳的很遠。
吹過哨子斥候就躲在身邊的大石頭旁邊，沒多久遠處就多了一些蠕動的黑影。那些人都彎着腰往前跑，雖然姿勢怪異但是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一支兩千人左右的軍隊就出現在平台上。集合完畢，領頭的將官開始安排行動，聽他的佈置是想要將鎮子裏的人都殺光，然後劫走這裏所有的礦石。
在主人面前商量着搶東西，這個赫萊爾可忍不了，他從懷裏掏出黑色手槍朝着首領的腦袋開了一槍。經過之前在海軍基地的訓練，赫萊爾現在的準頭着實不賴，一聲鷹唳傳出，首領的腦袋炸了。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士兵們都懵了，有幾個人習慣性地朝着出聲的地方開槍射擊。赫萊爾在射殺了首領之後就閃出去了，亂槍掃射的時候他竄進了人群，拔出腰間的曙光將身邊的幾個士兵砍翻，然後再次竄進人多的地方。
曙光上發出的金色光芒暴露了他的位置，但是他也不擔心，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鑽。靠近他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幹掉了，遠處的士兵想支援卻不敢開槍。就這樣赫萊爾在人群里竄來竄去，那些士兵見他過來想要躲，卻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拔刀，砍他！”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士兵們都反應過來拔出長刀朝着赫萊爾砍過去。雖然速度快，但是士兵是在是太多了，一次躲避不及赫萊爾的左肩被挑出一個口子。他努力躲避的時候就被周圍的士兵圍了上來，這麼危急的情況下赫萊爾只能開大招了。
他激活左臂上的金光，朝着地面轟過去，拳頭砸在地上的時候他才想起來手中還握着礦石。猛烈的拳勁把地上砸出一個坑，手中的礦石碎裂開來四處迸濺。一顆紅色的晶體沿着赫萊爾的左臂翻滾上來，在擦到黑色的虎紋時突然燃燒起來，釋放出黑色的冥炎。赫萊爾拳頭周圍的碎礦石也被火焰引燃了，礦石燃燒發出的紅色火焰被黑色的冥炎吞噬。瞬間的動作引發了連串的反應，赫萊爾左手到手肘發出猛烈的火光，先是紅色與黑色火焰糾纏，接着瞬間全部變成黑色的冥炎。
“吼~”一聲猛烈的虎吼從赫萊爾拳下發出來，以他為中心一圈黑色的火焰光環擴散出去，被聲浪拂過的人都翻着白眼倒下。他們的耳朵和鼻子都溢出了鮮血，身上的衣服燃了起來，沒多久地上就是一堆白色的人形灰燼。黑色光圈擴出去十多米就消散了，足足有四五百人被瞬間染成火球。現場異常安靜，沒有哭喊沒有求救只有一片死寂，外圍的人也被嚇傻了。
士兵們看着面前的修羅場，心臟像是被人揪住了，恐怖的景象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比黑夜還要黑的冥炎，明明沒有光發出來卻異常醒目，襯托着地上的白灰，突兀的景象如同重鎚一般砸在士兵們的腦袋上。
黑色的光環消耗了一部分冥炎，但是赫萊爾的手臂上還是冒着熊熊的大火。黑色的虎紋噴着黑色的火舌，一種腫脹的感覺出現在赫萊爾的左臂上，讓他有一種要發泄的衝動。他站直身子，雙手握住刀柄指向面前的士兵。突然黑色的火焰像是找到了出路，朝着刀身卷了過去，所有的冥炎都纏上了刀身，金色的刀身裹挾着熊熊的冥炎，華麗卻讓人膽寒。
赫萊爾向前衝出，長刀往上一挑一道筆直的劍氣裹着火焰飛出連續砍到五個人才消散，被砍到的人呼喊着化成一堆灰。寂靜的戰場被這一陣哭喊攪動了，原本愣住的士兵們趕緊朝遠處跑開，現在方向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要做的只是離這個惡魔遠一點，哪怕結果只是死得遠一點。
士兵們開始潰散的時候，赫萊爾很是輕鬆地追了上去，他揮動長刀收割着生命。曾經兩位老師的話出現在他的腦子裏，他記得老師說過要他壓一壓心裏的殺意，不要淪為一個惡鬼。他知道該怎麼做，腦子非常清楚現在應該收手，但是他的身體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像是一個酒徒，明知道喝了第一杯就停不下來，卻還是無法阻擋身體的意志，最後終會醉倒。赫萊爾現在被身體裏的意志綁架了，他停不下來，依然踩着月步四處引燃着死亡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