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鐵拳
話說韓夜和薛燕二人結伴同行了幾日,韓夜還是老樣子,沒事就喝些悶酒,薛燕盼着這傢伙哪天把酒喝完就好了,可惜韓夜袋裏的酒就是喝不完,倒真讓她有些懊惱了。
時近黃昏,兩人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邊,小溪不算淺,最深處可到成人的腰部,韓夜在溪邊一顆岩石上坐了下來,一邊喝着酒一邊想着心事,而薛燕也不打算理那個悶罐,她蹲在溪邊看那流淌的溪水。溪水深得可以看到水底各種顏色的鵝卵石,到了深處,卻往往是那些小魚兒活動頻繁的地方,暮風吻緊溪邊的青草,有幾隻麻雀也在岩上停靠。薛燕很喜歡這樣的景緻,便脫了靴子和襪子,露出白皙的小腳,又捲起袖子和褲腿,把纖巧若雪的手臂和小腿也展現出來,然後,她走進小溪里,彎下腰去,和溪中的小魚兒嬉戲了起來。
少女和清涼的小溪融在了一起,那烏黑的長發如同溪流,那靈動的美眸如水波,本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但韓夜卻很不解風情,依舊自顧自地悶坐着喝酒,這也讓薛燕有點生氣了,她用雙手舀了一些溪水,朝着韓夜潑去。
“幹什麼!”韓夜正想着心事,忽然被一陣清涼的水潑到,有些不悅,皺着清眉回頭對薛燕道了一句:“別鬧。”
“誰讓你不理我?這是對你的懲罰!”薛燕得意地看着韓夜被潑濕的樣子,小腳往前挪了一步,但她沒有注意到水底的鵝卵石有些是很滑的,她也沒好好站穩,身體往後傾了過去。
“曖曖噯!”薛燕搖晃着雙臂想穩住身形,而韓夜也看到她快摔倒了,便下意識地一下衝出去要拉她一把,只是韓夜衝出去的動作太大了,到了薛燕面前手還沒伸出,身體卻要撞到她身上了。薛燕嚇了一跳,在快倒之時趕緊主動地一把抓住韓夜的右手,結果是“撲通”一聲,兩人一同摔倒在小溪深處……
夜幕降臨,淡淡的月光在山嶺里顯得有些寂冷,把末夏的晚風也變得絲絲冰涼。
“阿嚏!”坐在篝火旁的薛燕打了個噴嚏,她把身上已烘乾得差不多的韓夜的外衣又裹緊了些,但是冰雪柔嫩的肩頭和白皙修長的美腿還是露在了外面,幸而韓夜是看不到的,他們之間早被薛燕用銀線晾起來的衣服隔着了。
“可惡!”略微有點臉紅的薛燕沖衣服另一邊的男子怒道:“都是你啦!拉人都不會,本來還只會濕一點點的,你一來弄得我全身都濕了!”
“哼,你也好意思說?”韓夜裸着健朗結實的上身,喝了口酒,清眉一皺道:“我是來幫你,你竟然還拉我下水,早知道就不幫你了,讓你一個人摔進水裏。”
薛燕一想,又覺得似乎是她最後拉的那一下不對,便吐了吐舌頭,轉怒為笑道:“這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嘿嘿。”
“哼。”韓夜也覺得自己挺倒霉的,被這姑娘給連累了,弄得渾身濕漉漉還遠離火堆,衣服也沒得穿,只能放出玄元真氣來抵擋寒意,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欠了這姑娘的,他有些不耐煩地道:“外衣幹了沒有?幹了還給我。”
外衣確實是幹了,薛燕總不能一直霸着吧?於是她把外衣脫下,朝着韓夜那邊一扔,外衣飛過衣服的屏障,落到了韓夜手裏,薛燕道:“給你!你的破衣服本姑娘才不稀罕呢!”話雖如此,但薛燕卻把那件外衣上的味道牢牢記在心裏,帶點沉穩的幽香,那是一種令人難以忘懷的味道。
外衣還給韓夜后,薛燕身上就只有一件淡藍色的抹胸了,藉著跳動不已的火光,薛燕妙曼的身形和迷人的坐姿,透過晾着的衣服,映在了韓夜眼裏。韓夜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焉有不動心之理?他臉微微一紅,轉過身去,盤坐在地上,合乎情,止乎禮,他沖後面的人道:“你包袱里不是還有外衣嗎?怎麼不穿上?”
薛燕略為一驚,這才意識到隔着衣簾韓夜還是能看到她的影子,自己又只穿了一件。於是,她趕緊從旁邊的包袱里翻出一套她平時穿得比較多的水藍色衣裝,穿在身上,撥弄着背後披散的長發,道:“現在你可以過來了,不然凍死你了……”
“沒錢替我買棺材嗎?”韓夜冷冷接過薛燕的話,轉過身去,撥開衣簾,盤坐於薛燕身邊,把魔劍往地上一插,道:“我想了一下,如果那些除魔會的武林人士動作快的話,這幾天就能追上我們,所以早點休息吧,明天才好趕路。”
薛燕併攏一雙妙腿坐在火堆前,順手拿起地上的樹枝,有意無意地撥弄着土壤,突然問道:“我們這下把那些武林敗類一窩蜂引來了,倘若蜀山的道士懼怕,不收我們,那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韓夜獃獃也望着面前的火堆,映着火光的面孔變得有些黯然,他問道:“燕兒,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沒用?八年了,連兇手是誰尚還不知,非但沒幫師傅贖罪,還惹得這麼多武林人士公然討伐,雲夢也走了,要是你覺得……”
“我來幫你啊!”韓夜話還沒說完,薛燕卻是站起身、彎下腰,左手按在膝上,右手伸向韓夜,睜着水靈靈的明眸對他道:“你不是已經得到神武寺的認可了嗎?無論如何我會陪着你的,替你報仇、為你解憂,還有,幫你一起把雲夢追回來,所以不要灰心好不好?”
“燕兒……”韓夜見到薛燕那般模樣,心裏隱隱升起幾縷溫暖,他問道:“前路如此坎坷,為什麼你卻願意跟着我呢?”
“因為我們是同伴啊!”薛燕沖韓夜俏然笑着,那一抹笑容,深深打動了韓夜的心。
薛燕見韓夜沉默了,氣氛有些僵冷,她便坐到韓夜身邊,伸了個懶腰,道:“好無聊啊,我想唱歌了。”
韓夜喝了口酒,道:“隨便。”
於是,薛燕又那如夜鶯般動人的歌喉唱起歌來,悠揚的旋律響徹了整個寂寞的夜。
“呆瓜,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像這歌聲一樣,永遠陪着你……”薛燕這樣想着,又陪韓夜渡過了一個漫漫長夜。
過了兩天,韓夜和薛燕越來越接近蜀地了,山路也越來越難走,路上還有一些刺人的荊棘,可把薛燕弄得叫苦不迭。
韓夜看了一眼身後一臉不悅的薛燕,冷聲道:“走快點,又不是在遊山玩水。”
薛燕只好氣鼓鼓地跟上,她委屈地道:“本來我還是吃得消的,可你老帶我走那些帶刺的叢林,把我的褲子都劃破了好多口子,現在還埋怨我,太沒良心了。”
“雖然難了點,但至少這樣能更快到蜀山。”韓夜淡然道:“最起碼,追我們的人是趕不上來了。”
薛燕聽着韓夜的話,看了看前方,卻忽而睜大美眸,對韓夜道:“我不這麼認為,呆瓜,好像已經有人趕在我們前面了。”
韓夜聽薛燕的話,朝前一看,只見前方不遠處站了三個人,為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硬漢,肩披一件橙色斗篷,粗眉短髮、滿臉胡茬,他把雙臂環抱於胸前,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韓夜。硬漢左右各站一個人,皆是四旬壯漢,呼吸縝密、內勁渾厚,一看便知是練硬氣功的高手。
這樣的情況,連薛燕都意識到不妙,她小聲對韓夜道:“繞道走吧?”
“不。”韓夜冷峻地望着那三個人,道:“我不打算走。”
肩披斗篷的硬漢端詳了韓夜許久,道:“那男的,幾年前我就聽說索命閻王收了個徒弟,該不會就是你吧?”
“不是!”薛燕趕緊答道:“我們只是(路過)……!”
薛燕話還沒說完,韓夜已冷然向硬漢高聲道:“沒錯,我正是索命閻王的徒弟。”雖然這種死腦筋的做法很讓薛燕傷腦筋,但薛燕心裏也隱隱明白,他是想替師父贖罪。
“好到極點!我正喜歡直爽的漢子!哈哈!”硬漢豪爽地笑着,走到韓夜身邊,向他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德,江湖人稱‘王鐵拳’,現為大力門的掌門。”說著,他朝左右兩個跟來的壯漢攤了攤手,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隨行護法,天罡、地煞。”
“那你找我們有事嗎?”薛燕不耐煩地道:“沒事就讓道,我們還要趕路呢!”
“當然有事!”王德說著,把肩上斗篷甩給左邊的天罡護法,然後拉開衣襟的邊衽,將強壯的胸膛敞開在外。
“哇!流氓啊你!”薛燕也沒空細看王德,連忙紅着臉躲在韓夜身後。
“這傷疤……”韓夜仔細看着王德那結實的胸膛,卻發現上面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看上去像是刀劍造成的,韓夜見狀心裏似乎明白了些,便皺起了眉頭。
“看到了吧?小子。”王德目露恨意地對韓夜道:“十年前,那時我年輕氣盛,學武有成又一心想出名,便到處找高手比武,而你師父,把我打得半死,還在我胸口留下了這麼一道疤,說是給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個教訓!”
王德見韓夜沉默了,便接着道:“多好的教訓啊,十年來,我每每想到這個恥辱的印記,便茶不思飯不香!”說著,王德眼裏閃過一陣殺意,他興奮地道:“今日,我作為除魔會的先鋒,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等等!”薛燕纖眉一挑,護在韓夜身前,對王德怒道:“大個子!你要報仇雪恨,找呆瓜師父去,呆瓜又沒在你胸前留疤,你找他幹什麼!”
“我不找這小子,怎麼才能找到他師父?”王德看向韓夜,沉聲道:“小子,識相的就把你師父叫出來,我和他堂堂正正打一場,別對我說他已經死了,這些話我可不信!”
“他確實已經離世了,為救我而死。”韓夜黯然說著,抓住薛燕的纖臂,把她拉到了後面,冷聲對王德道:“不過既然是我師父犯下的錯,由我代他還就行了,如何?”
“好!”王德笑道:“你想保護自己的師父,也算條漢子,就沖這點,我便勉強接受你的提議了!動手吧,小子,我們單打獨鬥!”
“單打獨鬥?你個大傻瓜真以為自己能贏得了?等着瞧吧!”薛燕在一旁不屑地笑道。
“且慢!”韓夜卻抬手冷冷地道:“我已經說過了,是我代他還,我不會和你動手的,至少也該受你三拳,讓你報了當年一劍之仇。”
“呆瓜!你傻了嗎?”薛燕在一旁焦急地搖着韓夜的手,但韓夜只是看着王德,根本沒有要理會薛燕的意思。
“什麼?”王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對韓夜道:“小子,你沒聽過我王鐵拳的名號?鐵拳所至,無堅不摧,縱是當今武林也沒幾個能硬受我鐵拳的,你說你要受我三拳,不是找死嗎?”
“就算是找死吧。”韓夜冷傲的臉上竟掛着一絲歉意,他道:“前輩,師父在你身上留下那麼重的傷,我想你也曾經很痛苦。”
“這小子……”王德有些驚呆了,他沒想到韓夜會如此心胸豁達,甚至都有些敬佩這男子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韓夜一馬,他應邀作為除魔會先鋒,還沒開打就撤了,傳出去不讓其他掌門笑掉大牙?
所以,王德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他道:“好,我王德在此發誓,只要你能受我三拳而不死,從前與你師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說話算數!”
韓夜冷然一笑,道:“有前輩這番話,在下已知足了。”
王德嚴肅地道:“我王德也不是什麼趁人之危的小人,給你足夠的時間運功做準備,好了再叫我。”
“不必了。”韓夜說著,把身上紅彤色的玄元真氣放了出去,推開身邊的薛燕,站直身子,道:“前輩請出拳吧!”
“好到極點!看拳!”王德大喝一聲,捏緊右拳,在拳上聚起一股蠻橫的內力,裹着勁風,一拳朝着韓夜的胸口打去。
但聽“嘭”地一聲,韓夜一下就被王德打飛出去,撞到一棵樹上方才停下,肋骨疼痛不已,胸口血氣翻湧,他滾落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呆瓜!”薛燕緊張地看着韓夜,就要衝上去救他,卻見他從地上緩緩爬起身來,朝薛燕抬了下手,示意不要過來。而後,韓夜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有些搖晃地向王德走去,走的時候,身後被撞過的樹“吱呀”一聲倒下來,砸在他身旁,那掀起的風揚起塵土、撥動他的烏髮衣擺,他卻毫不在意這些,徑直走到王德面前,平靜地道:“還有兩拳。”
“很好。”王德肅然看着眼前這個不屈不撓的男子,道:“第一拳我只用了四成功力,接下來這拳可要用到八成了,你要撐不住,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不。”韓夜合上清眸,抬手道:“前輩,該打就打,三拳之中,不留間隔!”
“好!是條漢子!我就尊重你的決定,看拳!”王德眼中寒芒一閃,人朝韓夜踏步而來,衝到韓夜身前,左腳一用力,把地面也踩得凹陷進去,然後右拳如一道旋風,直轟韓夜腹部!
“唔!”韓夜睜大了清目,感覺全身的筋脈要被震碎了一般,劇痛無比,奔涌的血液已經衝到喉間,人則像離弦之箭一樣向後飛去,撞斷兩三棵樹,最後撞到岩石上停了下來,連身後堅硬的岩石也被撞出了一個窟窿,碎石四濺、塵土激揚,韓夜趴到在地,口裏吐出的血染紅了一片地。
“呆瓜~~~!”薛燕看到韓夜那痛苦的樣子,水靈靈的美眸里儘是難過和擔憂,她皺着纖眉對韓夜喊道:“你是傻子嗎!幹嘛讓人家打,還手啊!還手啊你!”
“閉、閉嘴!”韓夜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鮮血已染滿了他的衣襟,他想動一動,但渾身的骨頭像要散架一般,連站起身都很困難,別說走路了,他只能用背靠着身後的岩石上,微微合著右眼,有些艱難地沖王德道:“還、還有一拳。”
至此,王德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了,就算受了這麼重的傷,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卻沒有一絲悔怨,只有決心和堅毅!可惜王德這次來此一是要報仇,二是要樹立武林威望,何況是韓夜主動要求他打的,他便心想:“一切都看天意吧,小子,如果天要留你,我決不多動你一根汗毛;如果天要亡你,死在我手上也總比死在吳道山、陳青河那些卑鄙小人手上要好。”
王德閉目嘆了口氣,睜開眼來,沖韓夜喝道:“好到極點!小子,接好我這招吧!十二成功力,裂天碎岩拳!”
說著,王德朝着韓夜沖了過來,每踏出一步,地面便被踩出一個坑來,然後,王德右拳像一頭長嘯的猛龍,朝着韓夜的心窩狠狠地撞了過去,那帶起的怒風把周圍草木都吹到了一旁,場面十分震撼!
韓夜看着那拳風便已絕望,他知道這拳若打在自己身上,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他了。然而,韓夜卻只能閉上雙目等待死亡,就算一輩子要背負師父的債,他也無怨無悔。
就在此時,一道嬌小的水藍色身影擋在了韓夜身前一丈之處,一陣清涼的風忽而吹起,王德的拳頭卻被那嬌小的身影用雙掌擋住了,雖然姑娘的雙掌陰柔異常,卻也難阻王鐵拳十二成功力的裂天碎岩拳,但見她身體只被那拳往後推着,地上被她的雙腳劃出兩道深深的條痕,然後她才猛然撞在了韓夜的懷裏。
薛燕和韓夜嘴角同時湧出血來,但薛燕用碧波清風掌這樣掌法,顯然耗掉了王德不少力道,因而薛燕和韓夜兩人這次都只是受了點輕傷。
薛燕沒空去擦嘴角的血,只是靈目圓睜,纖眉倒豎,沖王德道:“大個子!我不會讓你再傷害他了!”說著,薛燕將水寒功放了出來,利用碧波清風的陰柔內力,盡數化去王鐵拳的餘力。
“碧、波、清、風、掌?”王德感覺手臂好像被陷在沙子裏一樣,他便把粗眉一收,疑惑地看着薛燕,問道:“你是碧水宮的人?”
“我是不是碧水宮的與你何干!”薛燕纖眉一挑,靈眸里卻滿是堅定,把碧波清風掌一收,張開雙手護在韓夜身前,怒道:“大個子!你若要殺他,就從本姑娘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燕兒……”韓夜望着眼前的俏姑娘,那美髮和天藍飾帶迎風飄揚,嬌小的身影竟是那麼的高大,然後,韓夜卻把眉頭一收,對薛燕道:“燕兒,讓開吧,這一拳不算。”
“你說什麼傻話啊!”薛燕睜着盈盈如水的眼眸轉頭沖韓夜罵道:“你這個大笨蛋!你快死了你知道嗎!”
王德看着這倆人爭執,臉色卻愈發難看,他放下粗壯的手臂,後退了許多步,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天罡和地煞見狀聚了過去,先是天罡小聲問王德道:“掌門,為何不打了?”
王德表情尷尬地看向薛燕,向天罡耳語道:“你也知道我夫人是什麼身份,她要知道我害她姐妹,回去能饒得了我嗎?”
地煞看了一眼薛燕,似乎那姑娘的確要與韓夜同生共死,於是他便擔憂地對王德道:“那怎麼辦?掌門,那小子都說還差一拳,你若不打,下不了台,回去也沒法對其他武林人士交代啊。”
“嗯。”王德嚴肅地道:“這拳還是要打,天罡、地煞,你們兩人配合點。”說罷,王德便朝着韓夜走了過去。
“大個子,你又想幹什麼!”薛燕兀自護在韓夜身前,卻不料左右兩邊突然竄來兩道身影,正是天罡和地煞,這兩位一人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把她架到了一旁,任由她掙扎,她卻又如何脫得開那四隻健壯的臂膀?
韓夜知道王德意思,便依舊靠着身後的岩石,對他冷然道:“我若有個三長兩短,請不要傷害燕兒,否則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饒了你。”
“好到極點!我會妥當照顧她的,放心!”王德說著,便朝韓夜沖了過去,並道:“受死吧!”
“呆瓜!”薛燕意識到不好,但自己又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看着王德沖向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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