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怪客
話說韓夜等雲夢和薛燕醒了,便三人同行,低調地離開揚州,踏上了新的旅程。
這次,韓夜打算往西行,那一帶他去的並不多,帶上兩個姑娘去遊歷一番也不錯,更何況蜀山也在西邊,他此行也是想去看看妹妹,起碼也得知道妹妹過得好不好。
行了四五天,有薛燕的美食照顧,也有雲夢的溫暖安撫,三人相處漸漸融洽,只是總感覺各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
這天,和往常一樣,天氣晴朗,地面平坦,樹木蔥蘢。韓夜走在前面,心情頗顯暢快地飲酒看風景,時不時也要把目光瞟向後面兩位姑娘,雲夢是習慣於跟在韓夜身後,而薛燕則覺得和雲夢站一塊聊天比較實在,於是三人就保持這樣的距離前行。
不久之後,他們三人便到了一個安寧偏遠的小鎮上。
這個小鎮沒人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一問旁邊的居民,居民都說這就叫林邊小鎮。在那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帶些溫和氣息的太陽升到三竿,春天裏這樣的晴朗卻伴有一絲涼爽,雲夢閉上玉眸,很用心地感受春日的美妙陽光,卻聽身邊的薛燕唉聲嘆氣道:“唉,終於找到個小鎮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哼,我是沒見過比大小姐還金貴的人,走幾里路就喊累。”韓夜冷聲諷了薛燕一句,便輕聲對雲夢道:“雲夢,走吧。”
“你!”薛燕差點沒被韓夜給氣死,她握緊粉拳,纖眉一挑,朝韓夜道:“你是說我當了你的累贅是嗎?”
“難道不是嗎?”韓夜冷淡地道了一句,便讓雲夢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往旁邊一家酒店裏走去,雲夢倒是頗為擔心薛燕,回頭顧一顧她,但韓夜卻是頭也沒回。
“可惡!”薛燕既看不慣韓夜那模樣,又不想散夥,便生着悶氣跟着進了酒店。
“哼!”薛燕生氣地挑了個靠窗的桌位側着坐下,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指着不遠處穿着像小二的人道:“那個誰!給本姑娘過來!”
“來咯!”小二樂顛顛地跑過來,看了一眼韓夜等人,習慣性地問句:“幾位?”
“兩位!”薛燕氣鼓鼓地把背對着韓夜,一雙縴手環於胸前,她對小二道:“我們是倆姐妹出來行走江湖,有個傻流氓總纏着我們,不用理他。”
韓夜聞言,冷哼一聲,也不與薛燕爭執,只向小二道:“我帶我朋友遠行,路經此地想弄些酒食,你這裏有什麼好的酒菜只管上來。”說罷,韓夜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三碗清茶,遞了一碗給雲夢,自己喝着一碗,另一碗便放在那裏。
小二察顏觀色,見這二位客人似乎起了爭執,有些猶豫,這時,白衣黃裙的美人才把迷人的玉眸望向他道:“小二,我們三人是一起的,麻煩你上些酒菜吧。”
小二細看雲夢那絕塵的面容,頓時獃滯了一下,繼而趕緊點頭,道:“是是是,姑娘吩咐,我馬上去準備!”說著便馬上去了櫃枱。
見小二去了櫃枱,雲夢這才好言去勸薛燕,對她道:“燕兒,你莫不是真生了夜的氣?”
“我不生氣才怪呢!”薛燕纖眉一挑,指着那個冷淡喝茶的男子,對雲夢道:“你看他嘛,分明就是嫌棄我拖累他~!我心裏不高興他也不管,只知道喝悶酒、喝悶茶,真是氣死本姑娘了!”
薛燕說話的聲音也引起了一部分客人探頭望向這邊,他們大多數把目光停留在雲夢那驚世的容貌上,而其中有這麼一個客人,他頭戴一頂紫色斗笠,披着一件紅紫色相間的豹紋袍,把頭低着,斗笠下一雙電光般深邃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韓夜背上的那把怪劍看。
雲夢見薛燕確實心情不大好,便有些自責了,她蹙着柳眉,很是憂慮地對薛燕柔聲道:“燕兒,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我們三人結伴,本該是件愉悅的事。”
“這!”薛燕差點沒被雲夢這柔弱的個性給氣暈過去,她纖眉一收,對雲夢道:“這壓根就不關你的事!”說著,她把手一指韓夜,道:“分明是這傢伙惹我,我可是恩怨分明的!”
韓夜喝了一口清茶,聽着雲夢柔和的勸聲、薛燕激烈的訴聲,卻隱隱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危險在向著這邊靠近。
“小心!”韓夜臉色一變,大喊一聲,雲夢和薛燕便沿着說話的人看去,只見韓夜已然拔出劍來橫攔於桌前,大劍上赫然壓着一隻巨大的手臂,手臂足有正常人三倍大小,上面佈滿了奇形怪狀、氣息特異的條紋,而手臂的主人,正是那個戴着斗笠的神秘人!
“魔劍!拿來!”神秘人的巨臂壓在韓夜的劍上,怒聲道。
韓夜實在猜不出此人到底是何種身份,只是覺得那巨臂發出的怪力實非常人所能承受,便是身經百戰的他,雙手也已有漸漸快脫離身體的痛覺。韓夜不敢和這怪人久持,便鎖着清眉問道:“什麼魔劍?閣下又是誰?莫非認錯人了?”
“我會認錯人,可不會認錯劍!”神秘人怒道:“別裝蒜了小子!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說著,神秘人巨臂的力道又重了幾分,把韓夜的劍直接壓到桌子上去了。
韓夜實在是沒法承受那怪力,於是便朝雲夢、薛燕兩位姑娘大喊一聲:“躲開!”
薛燕本來還在生氣,但眼見這種情況,卻很機敏地抓着雲夢的素手往後一退,雙雙離了座位。
與此同時,韓夜也已支撐不住,雙手持劍力道一減,但聽“轟隆”一聲,神秘怪客的巨臂壓着寶劍砸碎了桌子,而後砸到地面上,把地面也砸了個深達半丈的大坑,弄得整個酒店都是飛揚的塵土和四射的木屑!
多麼蠻橫的怪力啊!連韓夜三人在內,酒店裏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原本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他是什麼人啊?”薛燕拉了一下雲夢素袖,有些膽怯。
雲夢亦是皺着柳眉,搖頭擔憂道:“他如此怪異,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那邊廂,神秘人又開始對韓夜動手了,但聽他怒嘯一聲:“納命來!”緊接着巨臂朝着韓夜一揮而來,帶起一陣勁風。
韓夜本來還打算弄清楚神秘人為什麼要和他交戰,但看情形是沒有機會說了,於是他只好把大劍橫擋於胸前,擋那巨拳。
可是,韓夜能擋住那幾近恐怖嗎?顯然是不能的。神秘人一拳便將韓夜連人帶劍轟飛了出去,韓夜儘管已將下盤死死壓在地上,卻也免不了被擊飛的命運,他身體后飛,撞碎幾副桌椅,直到後背將牆壁撞出一個大洞才停了下來,人已倒在爛磚碎土裏,只覺渾身的骨頭快要散架了一般,疼痛不已,手裏的劍也掉到了一旁。
雲夢知道韓夜絕非此人的對手,如今韓夜身受重創,她還能袖手旁觀嗎?於是她挽着絲帶,趕緊到了韓夜身旁,把纖柔素手放於他的肩頭,以自身靈力為他療傷,同時蹙着月眉、焦慮地道:“夜,你傷得很重啊。”
韓夜覺得雲夢真是太傻了,背後就站着一個那麼厲害的神秘人,她竟然還有工夫過來給自己療傷。所以,韓夜閉着清目,微怒道:“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跑!”說這話的時候,韓夜又隱隱感到危險正在迫近,他猛然睜開雙眼一看,雲夢身後有隻巨拳正毫不留情地打了過來!
雲夢不知道韓夜為什麼要發火,只能略帶委屈地道:“我只是不想丟下你。”說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玉戒寒光一閃,韓夜和雲夢身前便憑空化出無數流水,結成一道水壁,神秘人巨拳打到水壁上,激起了一陣水花,但水壁的陷力十足,漸漸便把神秘人的拳頭困在了其中。
“洛神流壁?”神秘人驚詫地動了動自己被水壁困住的手,望向施術的女子,繼而大聲喝道:“哼!小丫頭,這招你用錯對象了!”說罷,神秘人右手一用力,手上竟閃起一陣紫色電光,紫電在洛神流壁中四處傳導,有水的地方便有電光流動,連雲夢所戴的流玉戒上也忽而閃起了電光。
“啊!”雲夢柔弱地一聲驚叫,在電擊中收了左手,洛神流壁也嘩然一聲邊做普通的水灑到地上。
神秘人不屑地看了一眼雲夢和韓夜,突然瞟到了韓夜身邊的那把劍,便朝那劍走了過去。走到半路,忽覺身邊涼風刮過,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然後地上那暗紅色的寶劍便突然不見了,被一個玲瓏嬌俏的姑娘抱在懷裏。原來,薛燕雖生韓夜的氣,可也不會不管他的性命,眼見這神秘人是沖那把劍來的,她便一個激靈,奪了那劍。
“給我!”神秘人低聲怒道:“你活膩了嗎?敢搶我主人的東西!”
“哼,臭怪物,現在寶劍在本姑娘手裏,有種就過來拿啊!”薛燕俏皮地朝着神秘人一眨右眼,然後運起自己最擅長的身法,一溜煙出了酒店的門。
神秘人沒有半點猶豫,拔腿便追了出去,只是他出去的方式非常的野蠻和魯莽,他是直接撞破牆壁衝出去的,好像那牆壁在他眼裏就是紙糊的一樣。
韓夜捂着胸口,望着被神秘人撞出個洞的牆壁,他在雲夢的關切下、在眾人的好奇目光下,艱難而緩緩地站起身來。
“夜,你要幹什麼?”雲夢驚悸地睜大了美眸道:“你身上的斷骨還沒完全癒合,不要亂動。”
韓夜沒聽雲夢的勸告,兀自站起身,身上那隱隱傳來的一聲聲骨頭裂響,簡直像是一把把刀插在雲夢的心上。
“燕兒甩不開那個人的……”韓夜盡量擺穩自己顫抖着的身軀,冷冷地道:“我若不去救,燕兒就會死。”
韓夜說話的時候,表情一直很冷靜,可雲夢分明感到他心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是一種為了同伴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信念。一招就能把韓夜打成這樣,也是一招就把雲夢的洛神流壁給破了,那是多麼可怕的敵人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害怕呢?
雲夢的玉眸里倒映着韓夜離去的背影,柳眉間卻含着一絲堅定,她溫聲對韓夜道:“夜,等等。”待韓夜稍稍緩了緩步子,雲夢便上了前去,把一雙如蘭的妙手握住韓夜的右手,閉上玉眸來,堅定而不失柔情地道:“燕兒為了保護我們獨自引走了那個怪人,你這樣去也救不了她,讓我來幫你吧。”
說罷,雲夢便在心裏默默祈願,與此同時,韓夜也發現自己周身發出了微微的金光,全身淤青的皮肉和斷裂的骨頭以高於先前無數倍的速度在恢復,這便是一種極為耗費靈力的仙術——回生術。
“雲夢,等我救了她,再來與你回合。”韓夜感到身體煥發春光,懷中那白色玉墜也不斷發出溫香,他握緊拳頭,卻是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雲夢,拋下一句“自己小心”,然後他便一個閃步出了酒店。
“只能幫到這裏了,去把燕兒救回來吧,夜……”雲夢望着韓夜離去的方向,緩緩合上玉眸來,嬌軀軟倒下去……
再說薛燕抱着怪劍在鎮子的大街小巷裏穿來穿去,以為這樣能甩開那神秘的怪客,誰知這傢伙的速度非比尋常,居然一直就這麼跟着,撞破牆壁、撞翻攤子、撞飛路人他一概不管,直取他認為最近的道路,才一會兒工夫,整個小鎮就被這個蠻橫的神秘人攪得亂七八糟。
神秘人追着薛燕到了民宅區,薛燕一個機靈、繞牆而走,而神秘人則直衝民宅區里而去。
某處民宅里,一對父女正在吃午飯,年幼的女兒扒了兩口飯,放下碗,擔憂地對父親道:“爹,隔壁家那條大黃狗好凶哦!天天沖我叫,我怕它咬我!”
“怕什麼?”父親一邊夾菜一邊毫不在意地道:“咱們家和他們家不是隔了道牆嗎?那畜生怎麼可能咬得到你?安心吃飯吧。”
“嗯。”女兒聽話地點了點頭,拿起筷子要吃飯,忽而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右邊的牆壁被一個紫色身影撞出一個洞來,紫色身影並沒有停下,而是撞破另一邊的牆壁沖了出去,只留下一堆殘磚土灰和激揚塵煙。
“汪汪汪!”一串犬吠聲響起,大黃狗追着神秘人從隔壁沖了過來。
“哇哇哇!”一陣驚哭聲發出,小女兒躲到父親身後生怕讓凶狗咬到。
……
神秘人眼裏除了寶劍便再無其他東西,他橫衝直撞,一口氣出了民宅區,卻發現薛燕已不在視線當中了。於是,神秘人便縱身一躍,跳到空中,而後他犀利的雙眼中發出詭異的紅芒,那紅芒一出,視野立馬擴大了數百倍,這也使得他能輕鬆地看到數十裡外的事物。
“嗯……在那裏!”神秘人望着小鎮外林子裏跑動的那個水藍色身影,不禁一喜,收回紅色目光,如閃電一般朝着他的“獵物”撲了過去。
卻說薛燕抱着寶劍往林子裏跑,她料想那神秘人就算速度再快,只要自己隱蔽在林子當中,便是大羅神仙也很難追蹤到了,所以跑了大約十幾里路后,她便減緩了腳步,氣喘吁吁地一邊步行一邊恢復體力。
正當薛燕心裏嘲笑那個神秘人傻頭傻腦時,忽聽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哪裏逃!”而後一道紫色閃電轟然一聲炸在薛燕身前,炸起一片碎石塵煙,待塵煙散去,薛燕才發現那並不只是閃電,而是隨着閃電一同落下的神秘人!
原來,這神秘人是先發出一道閃電,然後把人混在閃電里一起打過來,那是多麼驚人的速度啊!薛燕想着想着,望着眼前那煞氣十足的神秘人,嬌小的身軀卻在不住地顫抖。
“劍!拿來!”神秘人伸着手緩緩向薛燕走過來。
“這把劍……”薛燕睜着盈盈如水的明眸,很是害怕地望着懷裏抱着的劍,或許把這劍交給神秘人真能活命,可她就是不想交出去,於是她便閉上美眸,沖怪人嬌喝道:“這把劍不是你的!我不會給你的!”
“臭、丫、頭!”神秘人看上去十分生氣,伸出巨手一把朝她拍了過去。
薛燕確實很怕死,尤其是她這種什麼武功都不會的人,除了在敵人強大的武力下瑟瑟發抖外,再也做不了什麼。那時候,她始終弄不清自己為什麼寧願要這把劍也不要自己的命,生命不是最寶貴的嗎?
神秘人是冷酷無情的,他絕不會憐香惜玉,正當他滿以為能一掌把薛燕拍死,卻聽身邊傳來“嗖”地一聲,接着自己巨手便只拍到了空氣,而那姑娘卻已然消失在眼前。
那是一個身穿深藍色俠裝的男子,他摟着薛燕嬌小的肩頭,把她帶到十丈外的樹旁,睜着秀目對她斥道:“傻了嗎?躲都不躲!”
薛燕轉眸一看,是韓夜啊!那個救下她的人是韓夜啊!
“你……!”薛燕此刻心中已是五味陳雜,有擔心、有溫暖、有憤怒、有委屈,然而無論何種情緒,也阻不了她靈動美眸里泛起的熱淚,她纖眉一挑,沖韓夜發火道:“你幹嘛來救!誰讓你來救!讓我去死好了!”
韓夜聽了薛燕的話,怔了一下,愈發覺得愧疚,便溫和地看了薛燕一眼,態度誠懇地道:“燕兒,對不起。”
薛燕驚呆了,她被困在了韓夜那一眼的溫柔里,睜着水汪汪的眼眸,任由韓夜抽走她手裏的劍,除了凝視,卻沒說過一句話。
等神秘人發現他們的位置,並撲過來時,韓夜已然拿起了寶劍,催動玄元真氣,劍上紅色咒文閃耀,他藉著寶劍的咒文向神秘人打出一道二尺來粗的火焰,火焰將周圍的一切都燒盡,連空氣也變得扭曲。
神秘人極為不屑地舉起巨臂一擋,火龍撞上去便散作火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哼。”神秘人放下擋住面部的巨臂,仔細一看,卻發現韓夜和薛燕都不見人影了。
“休想從我手裏逃掉!”神秘人說著,又飛上天去,用自己的紅芒之眼四處搜尋,待看到“獵物”方向後,便追了過去。
再說韓夜利用大劍上的火咒逃離追捕后,便和薛燕繼續往林子深處跑去。
薛燕一邊運起身法,一邊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韓夜,皺起纖眉又罵了一句:“混蛋!”
韓夜冷然回看了薛燕一眼,道:“還有什麼不滿就快說。”
“雲夢呢!”薛燕生氣地嗔道:“你幹嘛扔下她不管,她那麼柔弱,一個人會有危險的!”
“她不會有事,那人的目標不是她。”韓夜平靜地道:“等我們繞開那個神秘人,再回去與她會合。”
薛燕本也就是生生氣,卻明白韓夜的計策是相當正確的,於是便沒說什麼了。
待他們用起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一座木屋邊時,青天白日裏卻有一道紫雷落在他們身前,巨響震山,怪力撼地,紫雷之中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戴着紫色斗笠,顯然就是先前的神秘人。
“魔劍!拿來!”神秘人伸出手來、盛怒不已地沖韓夜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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