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鏢局
悠陽本是拒絕,但是拗不過文艾,便也不多說,隨她去了。
繁華的集市,互保鏢局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名樣貌普通,身姿修長的男子在人群中穿梭而過,引得不少人頻頻側目,只是他那一頭有些刺目的白髮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男子在互保鏢局前站了一會兒,隨後瀟洒甩開手上摺扇,大步誇了進去。
盧工正在廳后訓斥着手下,正廳的夥計沒想到會有人大中午的找人護鏢,便偷懶着去了旁邊酒樓吃酒去了。
結果,那男子在正廳轉了一圈沒看到人,便順着開着的側門往廳後走去。
正聽到盧工粗狂的聲音高喊:“從今天開始訓練時間加多兩個時辰!明日護鏢若再死人,這鏢頭我也沒有臉再當了!”
盧工話落,他面前背手而立的三四十餘個一身腱子肉的壯漢們各個哭喪着臉,更有甚者開始低聲叫苦連天。
盧工輕咳一聲,四周立即一片寂靜。
“誰有問題,現在站出,若不想幹了,便直言,我立即讓賬房多給你開一個月銀兩滾蛋!”
沒人說話,畢竟這護工鏢局每個月的錢銀是龐家的兩倍多,且當初進這鏢局廢了好大力氣,每人都是打敗了十餘個對手才成功進這鏢局,怎能輕易離開。
“每人要走?那就給我訓練!”盧工一聲令下,鏢工們立即轉身跑到了側房的訓練房。
聽着盧工的話,一直躲在門后的男子勾了勾唇,眼角劃過一絲精光。
剛要邁步出去,突然看到了盧工身後飛來了一隻雪白的鴿子落在他的肩上。
盧工心有疑惑,看着鴿子腿上的紙條,他將其摘下,緩緩展開紙卷,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跡以及落款那個文字,盧工皺了皺眉。
怒視着鴿子:“你竟然偷偷傳信!”
說完,盧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也是被氣傻了,竟然在和鴿子對話,而且還以為是它告的秘。
看着上面的字,盧工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沖外面喊了聲:“來人!”
一個瘦瘦高高的夥計聽聲立即跑了過來:“鏢頭,您喊我?”
盧工心裏氣憤,又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他咬了咬牙,嗓子眼裏擠出了幾個字:“傳令下去,明日護鏢之行取消。”
夥計明顯一愣:“可是昨日那李大人是親自上門找的您,明明答應好了的事情,突然反悔恐怕……不妥。”
“放屁!還用你教育我?”盧工音調又高了一度:“明日我親自去李大人府上道歉,另外聯繫別家鏢局給李大人護鏢,費用從我們賬上走。”
“是。”不敢惹鏢頭生氣,夥計話也不敢再說,低着頭往門外走去。
路過那男子身邊的時候,那夥計猛地頓住腳步,一臉警惕的看着他:“這位客官您有什麼事?”
“我有件重要的東西,需要找人護到幾百裡外的永安鎮上。”
“您來前廳,做個登記。”
“那是不是你們鏢頭?我直接找他,我要護的東西很重要……”
夥計上下打量着這名樣貌並不出色的男子,以為他只是個不懂規矩的普通人,於是那夥計態度也不怎麼好,一臉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誰要護的東西不重要?你這客官說的話倒是有趣。”
“啪!”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那夥計腦袋偏到一旁,嘴裏立即縈斥着濃厚的血腥味,向地啊啐了一口,吐出去了半顆粘血的牙。
之後,那夥計看這名男子的眼神立馬變了。
男子將手中扇子展開,反覆看了看那扇面……
盧工聽到了這頭的異響,他喊了一聲:“誰在那!”
男子向那夥計扔了些碎銀子,並說道:“沒你什麼事,下去吧。”
那夥計咧着嘴,抱着銀子,露着滿血紅牙的嘴,也不知是哭是笑。
那男子從門後走出。
盧工看着這從未見過的人,心有疑惑,當聽到他是來找人護鏢的時候,便收了身上的戒備,臉上換上了歉意:“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三日內我們均不護鏢,您可以去找別家鏢局,若是不識,我讓人幫您聯繫。”
“聽聞短短三個月,互保鏢局的鏢被人劫了三次,且次次死傷慘重。”
盧工擰着眉,雙手握拳,心裏一口氣吊著,咽也咽不下去,然後想到主人讓白鴿送來的信,只能強忍着怒火,勉強露了笑顏:“都是謠言,不實。”
“謠言?既然是謠言,護工鏢局為何三日不走鏢?難道是怕了?”
“怕”這個字在盧工腦子裏翻來覆去越滾越大,最後如同一直大雪球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看了眼手上已經被他揉的不成樣子的紙條,盧工一狠心一咬牙說了句:“您的鏢,我們護!請問是什麼物件,要送往何處?”
“你們要護的是我,至於位置……”說到這,那男子將手上的摺扇打開,繼續說道:“路上邊走邊說,位置不並不遠,平時你們收多少錢,我給你們二倍。”
盧工有些目瞪口呆,他做鏢師這麼多年,卻從未護過人,只覺得此行並不簡單。
見盧工沉默着不講話,那男子又說:“當然,若是怕的話,我也可以換別家。”
“客官真會開玩笑!”盧工將手中的信紙撕成了碎片,扔到了腳邊:“你這鏢,我們接了。”
說著,將那些碎紙踩在腳下碾了又碾,若是主人問起來,就當做沒有收到信,反正那白鴿又不會講過話,難不成還會告狀不成。
白鴿在盧工頭頂飛了兩圈,低聲叫到着,文艾若在便能聽懂,它說的是:“混蛋!混蛋!”
盧工聽到白鴿叫聲,心想,若是把這白鴿弄死,他的謊更撒的理所應當了。
這麼想着,他手中多了兩隻飛鏢,吹了聲口哨準備將頭頂的白鴿喚來,誰知它不但不聽,反而撲棱着翅膀越飛越遠,盧工氣急,兩支鏢飛的極快,一隻擦過白鴿的翅膀,另一個卻直接貫穿白鴿的尾巴。
白鴿吃痛,飛行速度慢了不少,勉強忽閃着翅膀漸飛漸遠。
那男子眯着眼睛看着那白鴿逐漸化成一抹小圓點消失在了視線中,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頭也不回的對盧工說道:“這白鴿怕不是要回去告狀?”
盧工楞了一下,疑惑對方怎麼看出這鴿子的主人不是他。
“客官開玩笑了。”
那男子但笑不語。
“對了,還不知您的名字。”
“赤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