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同行忽知世事異
“林澤，等一下！”正在收拾書包的周語柯看到林澤已經拎着書包準備離開了，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回復的那張紙條，立刻不好意思起來。
林澤頓住了腳步，看向她的方向，周語柯笑了笑，把數學卷子匆匆放進書包，邊往肩上背，邊開口，“走吧。”
班裏熊熊燃燒的八卦心立刻沸騰起來，像林澤這樣小說男主型的同學，原本就是八卦中心，偏偏這位同學太過不近人情了些，讓想要yy的心一次次落空。
不出所料，兩個人氛圍的確有些尷尬，路上人很多，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周語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她性子倒是活絡，可怎麼說呢，在這種時候，其實不太懂得和別人交流，而林澤，一來自己性子冷清，二來，實在是覺得這個地方不怎麼適合他接下來的話。
詭異的氣氛一直蔓延到轉了彎，走過了岔路口，人少了很多，林澤也終於開始說話了，可是，第一句話說出口，周語柯就覺得自己今天睜開眼睛的方式可能有什麼不對，“你有沒有聽說過，靈。”
“什，什麼？”不是周語柯沒反應過來，實在是，沒聽懂。
“這個世界上，每個善良的人，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靈魂守護。”林澤聲音平緩，卻帶着某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不過……讓人信服的力量並不代表他像雞湯一樣的話能讓人接受。
周語柯默默抽了抽嘴角，原來林同學是這樣神奇的人嗎？
“也許你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吧，有一個人讓你想要追尋，想要守護，即便自己死去，也不願意忘記那個人。當這種信念強烈到極點，那些本該死去的人，便以另一種方式留了下來，而這些靈魂，被稱為靈。”
說這句話的林澤眼睛裏放出的光竟帶着些驚心動魄的意味，周語柯不知為什麼，心裏有些堵堵的，本應該八卦一下的場面，她卻根本提不起興趣，所以，她是來聽故事的嗎？
“遊盪在世間的靈，在經歷了幾乎逆天般的行徑留下來后，自然不可能輕易找到讓自己不惜一切留下來的那個人，於是，他們窮盡自己的力量，其實只為了找到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為了守護在他們身邊。”
周語柯：“？？？”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她更異想天開的人？
“或許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是，周語柯，請你記住。”林澤十分認真，“如果你遇到了你的靈，請你對他好一點。”
“我也有？”周語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靈的聲音，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
周語柯：“？？？”
“你晚上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一個正在追尋的靈。”
“？？？”是她傻了還是他瘋了？
“你也知道，你家周圍並不只有你住。”林澤緩緩開口，“可是，其他人有聽到這個聲音嗎？那麼清楚的聲音，所有人睡覺都不會被吵醒嗎？”
周語柯忽然有些慌亂，她的生活從來沒有過這些東西，她只是個普通人！對，她是個普通人！或許是想要安慰自己，周語柯忽然很堅定，“這並不能代表你說的那種東西存在吧？”
“沒關係，我只是提前告訴你，沒有接觸最好，如果以後真的遇到了，希望你不至於太慌亂。”
林澤的話像一根針，深深刺進周語柯的心裏，以後遇見是什麼意思？不要太慌亂又是什麼意思？她才用不着，他到底想幹什麼？不信任的成分自然佔了大半，可是，除了不信，周語柯隱約又有些相信，不然呢？不然怎麼解釋她遇到的這些怪事？
“我家在另一個方向，你也快到了，我就不送你了。”林澤的話似乎永遠符合著他冷漠的人設。
“嗯。”周語柯悶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總覺得，不能信。
回到空蕩蕩的家，周語柯忽然有點害怕，靈，究竟是什麼，這個聽起來像是小說故事的東西，真的存在於她的生活中嗎？還有晚上的鐘聲……為什麼只有她能聽到？
一切忽然詭異起來。
打開電腦，周語柯也不知為什麼自己真的會去搜靈這個東西，也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用這麼多年學過的科學告訴自己，什麼都沒有！結果不出所料，一無所獲！靈，根本就是個不曾存在沒有記載的東西。
可是，關上電腦，周語柯卻並不覺得自己得到了安慰，心中的疑慮反而更深了起來。抬頭看向自己的房間，周語柯不由打了個冷戰，林澤啊，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匆匆吃了點東西，周語柯心不在焉，她有午睡的習慣，可今天顯然是沒辦法睡著了，只能一遍一遍重複着林澤毫無技巧的話。
好在下午的課不是特別重要，夠周語柯走神的，周語柯也不負眾望，成功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語柯，你沒事吧？”高中的晚自習永遠沒有不上的道理，下午的課結束是沒時間回家的，只能去食堂吃些東西，王渺渺就在這個時候問起了周語柯，饒是她這般神經大條的人都發現了不妥，可見周語柯今天有多麼反常。
“我？”周語柯抬起頭，“我沒事啊。”
“就差腦袋上寫着我有事了。”王渺渺翻了個白眼，對周語柯幾乎不帶掩飾的口是心非都沒了拆穿的興趣。
“我……”周語柯欲言又止，不能說，她自己都不信的東西，說出來誰會相信？而且，如果這個東西是真的，她又怎麼能讓其他人也卷進來？想通了這點，周語柯擠出一個笑容，“我真沒事，崽兒，幫媽媽帶個飯吧，媽媽懶得去了。”
“……再見。”虧得她好心好意關心下自家同桌，自家同桌果然還是一如往常的欠揍。
目送王渺渺離開，周語柯隨手拎了一本書下了樓，環校路上都是利用這段時間背書的人，周語柯融進去，希望能找點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結果自然是徒勞的。任誰突然被強行灌入這樣的信息，都不可能一笑而過，可能她有憧憬過自己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聽起來很酷，但是，當這一切血淋淋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就只剩下了退縮。
心不在焉念了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看到周圍很多人往教室走了，周語柯才如夢初醒，快上自習了。
回到教室，離晚自習只剩下十分鐘了，王渺渺雖然嘴上嫌棄着周語柯，到底還是沒有狠下心讓自家同桌餓着，帶了一籠包子給她。
“一起吃吧。”周語柯實在沒什麼胃口，但同桌的好意也不能辜負，十分鐘的時間，逼着已經吃飽喝足的自家崽兒一起吃完了一籠包子。
林澤還是老樣子，上課鈴響之前，別想看到他的人影，周語柯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見到他還是不想見到他，往空蕩蕩的座位上看了看，又默默轉回了頭，不想了，周語柯，不想了，寫作業吧。
周語柯強迫自己清心寡欲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做數學題，一份數學卷子攤開，竟然真的安下心來，數學老師其實只佈置了前半張卷子，周語柯卻一口氣寫完了。
當然，周語柯的晚自習因為一張數學卷子沒了大半，看着堆積如山的作業，深吸一口氣，寫作業，不想了。
“知識的力量真強大啊。”晚自習結束，周語柯由衷感嘆了一句。
“數學課代表，麻煩您老人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賀斌拎着書包準備走了，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十分嚴肅地開口，連周語柯都被唬了一下。
“……好。”周語柯有些尷尬，生硬地回了一個字。
“你是不是不舒服？明天請假吧。”
“不用，我還好。”
“跟我客氣什麼，你作業給我吧，明天我幫你交了，你就好好回去養着吧。”
“……”周語柯氣笑了，“您想借作業早說啊，這麼婉轉迂迴，要不是小爺理解力超群，您今天就拿不到作業了。”
“數學就行了。”賀斌毫不客氣。
“英語給你你敢抄嗎？”周語柯挑了挑眉，從桌倉里拿出了數學卷子。
賀斌一抱拳，“大恩不言謝。”
周語柯十分禮貌地回了個抱拳，然後看着賀斌邁着輕快到即將蹦蹦跳跳的步伐走了出去，不由笑了笑，她敢說，如果考試沒有英語，她就是純種學霸！穩居一二絕不動搖那種。
周語柯收拾東西比較慢，每次都磨磨蹭蹭的，基本上是教室最後一個離開的，索性直接承包了關燈鎖門的任務，收拾東西越發不緊不慢，不過，可苦了隔壁班自家那個戲精閨蜜吳允晨。
“一起？”收拾完東西，周語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認真看才發現，除了她，教室里竟然還有一個林澤！
“你還沒走？”周語柯下意識開口。
“等你。”林澤惜字如金。
周語柯：“？？？”
“你朋友還在外面等你。”林澤十分好心提醒，順便十分自然幫忙關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