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第1節

()“嘀嘀嘀——”那些看起來極為精密的儀器，發出長短不同的響聲，好像在期待這又一次失敗實驗所帶來的可悲後果。柴小五被人綁在那機器上，拚命掙扎着，嘴被死死蒙住，只有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放心小夥子，成功了你是英雄，失敗了也是烈士，有啥好怕的？”一個頭頂上半根毛都沒有的老頭兒湊過來，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看起來，是個科學家——瘋狂科學家！柴小五心裏火了：別讓小爺活着，要不然老子回頭挖你家祖墳！不料這老頭嘿嘿一笑：“想挖我祖墳啊？——嘖嘖，可惜晚了，我家的祖墳早就被人挖過了。”這老頭竟然能看出自己心裏想的？柴小五心中一涼：媽的，這算什麼？作弊？白大褂老頭一臉虛偽的慈祥，看起來心情好得聳人聽聞：“我們這裏有全世界最先進的心理分析儀器，你就別多想了，反正跑不掉了，還是乖乖享受這種奇妙的經歷。我們將通過急速的震動讓你的身體轉化為微粒子狀態然後由這個發射器發射出去，在某個瞬間，你將達到甚至超越光速。知道結果是什麼嗎？”把人分解成粒子？那還能活命么——真他媽瘋了！柴小五是真的不想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可這老頭根本不管他怎麼想的，只管得意洋洋地介紹他的實驗：“我們發現，有百萬分之一稍微不到一點的幾率，你可以穿越某個蟲洞，然後重新組合為一個和原來一樣的人……唔，總有一次會成功的。”他越說到後面，越是激動起來，老臉和光頭上泛起極不正常的光，到最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可是時空旅行，我的名氣，將超過愛因斯坦！呸，什麼牛頓，什麼愛因斯坦，提鞋都不配！——聽到了沒有，小娟，他們給我提鞋都不配！”柴小五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個回事，那老瘋子已經一巴掌拍在那頭的機器上，只聽那電腦反應出一句：“第1080次傳送實驗，準備就緒，現在進入倒計時，五、四、三、二……”“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你這瘋老頭子！”卻聽那瘋老頭更加瘋狂地笑着：“哈哈，適配率百萬分之九十七！小娟，三十年啦，今天我肯定成功！諾貝爾獎、國家級經費……不不不，老子要回三十年前，把這個技術高速當時的我，唔……”“神經病！”這時柴小五失去神智前唯一一個念頭。緊接着，那個殺人如麻的絞肉機——也就是柴小五正躺着的圓柱形玻璃開始急劇旋轉震動，只一瞬間，就把他搖了個七葷八素，差點每把胃頂到腦子上去。下一瞬間，他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博……博士，實驗體消失得這麼乾淨，連根毛都不剩——實驗報告該怎麼寫？”他的助手傻傻地站在邊上，禁不住提醒了一句。“屁話，你不會到網上抄一個！？”“可——可是，我們的今年上面要檢查的……說是通不過就沒有研究經費……”“哦，是嗎，賬上還有多少錢？”老頭提到錢，好像恢復了一點神智，“都拿出來，打點一下嘛，能有個屁事兒啊？以前不都是這麼乾的么？”“呃……這次有點不同，賬面上還有一百零六塊八毛三……”柴小五昏迷中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耳邊喝罵著，他迷迷糊糊的，連眼皮也睜不開，要用手臂支起身體更是想也別想。忽聽耳邊有一個聲音道：“求求你別打了，我們家小主人禁不起您三五拳的呀，他要是死……死了，你的銀子可就沒了不是？”“蓬蓬”兩下，柴小五聽見，估摸着像是什麼東西砸在沙袋上似的。“你這沒出息破落戶，還不給老子還錢？怎麼，還敢裝死？——你……你等着瞧，老子明天再來收拾你！”這人忽然又道：“多謝杜大官人！多謝多謝！小的就是當牛做馬，一定幫我家小主人把錢還上！”這小子說話聽着要多窩囊有多窩囊，百分之一萬是個慫包。“小主人？那杜閻王已經走啦，你醒醒啊，醒醒啊！——啊？小主人，你可不能丟下小的就這麼去了啊，這可叫小的怎麼有臉去見老爺夫人。小主人，小主人？天殺的杜閻王，打死我們家小主人——快來人哪，杜閻王殺人啦，打死人啦……”“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拍戲？真他媽不靠譜，以為老子堂堂淮北工程學院文學專業的帶頭大哥——的小弟，是好糊弄的？”柴小五心裏那叫一個生氣，無緣無故被一個瘋老頭子綁票，做什麼蟲洞實驗已經搞得差點沒掉了半條命，還搞這些來糊弄小爺？他一下子回想起自己剛才的遭遇，心裏頓時莫名其妙起來：“咦？瘋老頭呢？”柴小五一想起這瘋老頭，就覺脊梁骨發寒，心想自己現在躺在這裏肯定又是什麼害死人不償命的垃圾實驗，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奔湧出來：“奶奶的，小爺才不跟你一般見識，三十六計，逃命才是上計！”他拼了命地一掙，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能動了，只一撐，人就坐了起來。睜開眼看時，只見周圍到處都是向前奔跑的人群，只聽他們還叫嚷着：“杜大官人打死人，八成要吃官司，大家快去瞧啊！”這一起鬨，滿大街的人都像不要命了一樣往前擠，什麼梨呀、桃呀、雞蛋的，踩了一地。柴小五心裏犯嘀咕：“又拍毛電影呢？嘿，這幫群眾演員還真給力。他娘的老子在天朝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賣命的群眾演員。”他順手揪住一個傢伙的袍子，問道：“這拍的什麼戲呀？”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才發覺不對，乖乖不得了，怎麼小爺說話的聲音這麼幼稚？小爺老早就不是什麼童男了才對嘛。他這念頭才起，忽然又見自己這伸出去的手臂才抓着人家長袍子的邊角：“不對不對，這手不是我的，這麼小，這麼……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