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獨眼貓
夏極來到南門碼頭，那船幫頭目已找到王老三，正等着夏捕頭髮落呢。
貨場外一處角落。
“夏捕頭，俺可沒造謠，都是聽那陳疤子瞎說的。”王老三分辯道。
夏極把玩着一枚綠色指甲。
拿到水蜮指甲后，[子任務一：調查水蜮事件]也變成了[已完成]的狀態，少許經驗入賬，令簽又變綠了。
與此同時，狀紙再次彈出任務。
任務：清水城疑雲
子任務三：解救清水城百姓。
要求：驅除水蜮，解救清水城百姓。
描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有犧牲自己的勇氣嗎？此為最終任務。
獎勵：中等經驗。
“你妹！”夏極不禁罵了一句。
這任務太坑了，他連水蜮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驅除水蜮解救百姓呢？
“夏捕頭，俺沒有妹啊。”王老三茫然道。
“不是說你，你這水蜮指甲哪裏來的？”夏極道。
“還不是那陳疤子給的，俺被他坑了。”王老三道。
“陳疤子是誰？”夏極道。
“他在大福號上作水手。”王老三道。
大福號？夏極心中一動，那群大江幫眾，不就是說要去什麼大福號嗎？看來他們和月娘要找的東西，就在大福號船上。
要解開水蜮的秘密，非得走一趟不可。
“帶我去大福號船，找那姓陳的，馬上！”夏極道。
……
大福號貨船。
這是一艘大海船，分為四層。
底層放壓艙石或者比較重的貨物，以保持船身平穩，一般不住人，船員們多住在第二三層。
綽號陳疤臉的水手帶着夏極來到第二層，第二層被隔艙板分成很多小格，艙室中堆滿了生絲緞匹等貨物，空氣中瀰漫著生絲味、海腥味、汗臭、尿臭味混合的怪味。
夏極彎腰行走，來到船尾一間艙室，那艙門被釘上幾塊大木板，封得嚴嚴實實的。
“公爺，就是這裏，那銀子……”陳疤臉咧嘴一笑，臉上刀疤如蜈蚣跳動。
夏極感覺陳疤臉的眼神略顯古怪，但也沒有放在心上，涉及到靈異的事情，誰都會變得古怪。
“放心，銀子不會少你的，只要你說的是真的。”夏極道。
“小的絕不敢欺瞞公爺，正因為裏面鬧鬼，老大才下令封艙，這一船的人都知道的。”陳疤臉道。
“鬧什麼鬼？”夏極道。
“鬧女鬼唄，這艙里死過人，是一對南洋來的父女，被海盜殺了。”陳疤臉道。
“你怎麼知道的？”夏極道。
“咱們在海上發現這船時，艙底還藏着一個活口，也是他說的，那小女娃子才十五六歲，可惜啊……”
“怎麼個鬧鬼法？”夏極打斷道。
“蔡財副進艙清點貨物，然後就失蹤了，大家都說是被女鬼攝走了，後來又有不少人出事，老大就下令把這個艙給封了，這裏面有沒有公爺要的東西，咱也不知道，但咱保證裏面有鬼！”陳疤臉信誓旦旦道。
兩人正說著，一隻狸花貓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兩隻前爪搭在封艙木板上，喵喵直叫，似乎在央求放它進去。
那貓兒毛色華美，但瞎了一隻眼睛。
夏極心中一動，常言道貓兒通靈呢。
“你怕鬼嗎？”夏極道。
“怕個屁，咱是跑船的人，什麼風浪沒見過。”陳疤臉呸道。
“好，破開艙門，這二兩銀子就是你的了。”夏極掂了掂手中銀子。
陳疤臉一拳兩腳，砸爛木板，破開一道可容人鑽過的口子，道：“公爺，咱們可得快些，船老大快回來了。”
這時旁邊的狸花貓縱身一躍，鑽了進去。
“拿着。”夏極拋出銀子，鑽進艙里。
陳疤臉眉開眼笑，收好銀子，也跟着進去。
這艙室有三個吊床，有放置茶具的柜子，艙壁上還掛着一副風景畫，頗有格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可能因為被封死的關係，裏面似乎多少還維持着最近旅客的樣子。
“這艙里住過幾個人？”夏極道。
“兩個人啊。”陳疤臉道。
“那為什麼有三張吊床？”夏極道。
艙內有兩個大吊床，一個小吊床，小床大概只能容下一個嬰兒。
“這……”陳疤臉也不知道。
“可能是貓睡的。”夏極見小床上遺落着一團毛球，應是給小貓玩的玩具。
夏極拾起毛球，沒發現異常。
夏極又打開柜子，裏面有一副未完成的刺繡，用金銀線綉出小貓的圖案，旁邊還有木質的針線盒。
應該是那少女的作品，針法靈巧、圖式秀美，針工能媲美大師級別的。
柜子裏還有瓷杯茶罐等物，也看不出問題。
夏極又將目光投到艙壁的掛畫上，這是一副風景畫，畫中是一個小島，島上有一座堡壘，高大的石垣地基上，是多重飛簷的木質建築，標準的南洋風格。
從畫的內容看出，這畫不是船上原有之物，而是那南洋乘客帶上船的。
夏極不禁奇怪，要跨海旅行，一般攜帶貴重輕便的東西，為什麼要帶一幅畫？
除非，這幅畫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夏極摘下畫，細細查看，並沒有發現異常，但還是決定收起來先。
夏極收了畫幅，環視艙內，心中略微奇怪，那狸花貓呢？
那狸花貓明明先鑽進來，艙內卻見不到半點貓兒的影子。
夏極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這船上到處都是縫隙，貓兒身子柔軟，也許是又鑽到別的地方去了。
月娘和大江幫眾說的東西是什麼魔幡，可夏極問了陳疤臉，自己也粗粗搜查一遍，這船上並沒有任何幡之類的東西。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不是魔幡，而是魔帆？可船上的帆，實在和魔字沾不到半點關係。
心中諸多疑問，只能留待以後解決。
夏極走上船頭，見河堤邊停着一口薄皮棺材，下面架着柴堆，旁邊圍着幾個挑夫模樣的人，正要點火焚燒。
“這誰死了？”夏極問道。
“死的是周癩子，聽說是練內功走岔氣死了呢。”陳疤臉道。
周癩子？
夏極查看狀紙情報，此人是碼頭挑夫中的一個小頭目，生活比一般苦力強些，還有餘錢去金牛武館學武，算是半個師兄弟了。
[黑炎功]公開給所有武館徒弟學習，周癩子自然也有份。
難道周癩子是練[黑炎功]死的？
月娘剛假借韓虎的名義公開[黑炎功]，就有人練功死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夏極從船頭踏上跳板，正想去查個究竟。
這時跳板另一頭迎面走來一個中年人，留着花白的鬍鬚，三角眼略顯陰險。
狀紙浮現對應情報，此人叫左昊，也是衙門的捕快，是夏子魚的同僚，左昊愛財，曾敲詐南門商家，被夏子魚制止，兩人因此結仇，關係極壞。
“哎喲喂，這不是夏捕頭嘛，什麼風把你吹到船上來了？”左昊陰陽怪氣道。
左昊神色傲慢，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內功頗強。
夏極心想，自己現在也練成內功，不知道比左昊怎樣。
“左兄先過吧。”夏極想要退回船頭。
“不用不用，地方寬着呢。”
左昊嘴上說著，搶上前來，從夏極左邊擠過，突然一挺左肩，只要輕輕一撞，夏極還不得摔進海水裏。
雖然岸邊淹不死他，卻也能大大削了夏極的面子。
“左捕頭小心。”夏極假裝關懷，暗暗將黑炎功運到胳膊上。
聽到波的一聲響，左昊高高飛起，撲通摔入海水。
夏極就像一個大皮球，左昊撞上去，立即彈了出來，夏極自己卻渾若無事。
見左昊落水，船上一亂，立即有幾個水手跳了下去，將左昊救上來。
左昊是衙門的大捕頭，自然有的是人討好。
左昊不識水性，喝了好幾口海水，全身濕透，極為狼狽。
左昊一把推開攙扶的水手，沖夏極喝道：“你也會使內功？！”
左昊震驚又不解，本以為摸透了這小子的底細，哪知道他深藏不漏，一身內功竟然絲毫不弱於自己。
夏極也在納悶，[黑炎功]大成的水平好像挺強的，一下子把左昊撞得飛起。
夏極也不理會左昊，去調查周癩子的事了。
左昊看着夏極緩緩遠去，心頭實在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想要追上去，又想憑着自己功夫，未必穩勝這小子，要是失了手，更加不光彩，索性含糊過去。
“此仇不報枉為人，姓夏的，咱們走着瞧。”左昊恨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