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選身份

淦（gàn），又穿越了！

夏極睜眼看去，便看到自己站在一條大江旁，江面上船隻絡繹不絕，沿江泊滿木船，許多水手躺在船上休息。

腳下有許多台階，一直通到水邊，木船就是從台階上下貨物。

兩堆赤着上身的挑夫，為了爭奪顧客正在打架，人群圍觀好幾層，不時傳出叫好聲。

這裏是清水城南門碼頭。

夏極深深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從一個遊戲公司的程序猿，一次心臟病突發后，就不斷在諸天世界穿梭。

“綠頭！”

夏極默念一聲，喚出了自己的金手指。

金手指是一款捕快解謎手游界面，是夏極自己開發的，一次意外后與他融為一體。

意識空間內，整齊排列着四樣圖標。

分別是皂服，令簽，鐵尺，狀紙，都是捕快常用的道具。

夏極選擇了皂服。

最右邊的狀紙上飛快的浮現出一行行字跡。

“初始化完畢，黃金級身份開始生成……”

與此同時，皂服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真是亮瞎了夏極的狗眼。

“身份生成完畢，開始載入……”

“你的個人信息如下：”

“姓名：夏子魚。職業：捕快。居住地……”

夏極查看狀紙上的日誌，了解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新身份。

金手指里的皂服，能為夏極提供在新世界的合法身份，身份等級分為大眾、黃金、鉑金、鑽石。

因為上一次任務完成不理想，沒有足夠的經驗兌換高級身份，這一次夏極只能從較低的黃金級身份開始。

而狀紙，則是以日誌形式，記錄任務和案情。

夏極又選擇了狀紙，最上面寫着任務。

任務：清水城疑雲

子任務一：調查水蜮事件。

要求：水蜮碎片0/1。

描述：它蟄伏在碼頭附近，等待人類鬆懈的那一刻，悄無聲息的潛入，發動致命一擊……

獎勵：極少經驗。

經驗，相當於捕快系統的能量。

經驗能兌換更高等級的身份，或者提升技能，或者保留物品至下一世界。

補完身份和任務，夏極看向碼頭邊聚集的人群，他們正激烈爭吵着。

“真的有水蜮，陳四就是被水蜮害死的！”一個精壯的挑夫嚷嚷道。（蜮：神話傳說中的怪物。蜮傷躬只—《楚辭·大招》）

“王老三，你那鳥嘴就知道亂說，世上哪有那種怪物！”一個水手笑道。

“陳四分明是落水而死，縣尊大人可是出了告示的，你可別胡說八道！”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人皺眉道。

“我不是胡說，那水蜮，我是親眼所見，有八歲小孩那麼高，青面獠牙……”王老三還在喋喋不休。

“王老三又編故事了，老子跑船好幾年，都沒見過水蜮，你一個挑貨的還能撞上了！”水手嘲笑道。

“看看，這是什麼？這是水蜮落在岸上的指甲，我偷偷撿來的！”王老三脹紅了臉，掏出一片綠色捲曲的指甲。

眾人都伸長脖子瞅着，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指甲，說不定真是水蜮的呢。

夏極心中一喜，想不到這麼容易。

那王老三手上的，一定是水蜮碎片，只要拿過來，就完成第一個任務了。

“給我看看。”夏極走向人群。

見身穿捕快皂服的夏極走近，王老三露出害怕神色。

“王老三，讓你亂造謠，衙門來抓你了！”有人小聲道。

王老三嚇得轉身就跑，一溜煙奔出人群，鑽進街巷。

夏極不熟悉地形，追了一段，把人追丟了。

“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

但來都來了，還是要努點力。

夏極又回到碼頭，找到一個船幫小頭目，命他找來王老三。

王老三是挑夫，要在碼頭討生活，自然要聽船幫的話。

船幫小頭目哪敢得罪衙門公爺，忙帶着幾個手下去尋王老三了。

夏極心想，還好這次開局就是黃金級身份，衙門捕快的身份，要辦案很是方便。

要是大眾級身份，開局就是平民，可就難多了。

找到王老三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夏極進入南城門，來到清水城南北大街。

路邊小販炸肉排的香味讓夏極有些嘴饞了，買了兩串炸得金黃嫩滑的肉排，邊走邊啃。

夏極沿着大街，來到縣衙，也就是新身份上班的地方。

只見縣衙左右牆上各寫着“所食所用，民脂民膏”，是提醒各級官吏善待百姓。

夏極進入衙門刑房的檔案室，查看案卷。

“大周六十一年，清水城南碼頭十二名挑夫暴死，死因不明。”

“大周七十三年，清水河暴漲，城南碼頭大江船行七名水手溺亡，死因不明。”

“大周八十五年，清水河中傳出嬰兒啼哭，江面有竹籃漂浮，前去救嬰者皆溺亡。”

……

全是無頭懸案，全出現在城南碼頭附近。

夏極看得心頭一悚，看來這世界沒想像得那麼簡單。

為什麼都出現在碼頭呢？碼頭靠海，難道與海有關？

夏極細看案卷，又發現一個規律，這些懸案發生的年份，都恰好有海嘯，難道是海里的怪物順着海流入江，然後襲擊了江邊的人？

對[清水城疑雲]這個任務，夏極有了初步的了解。

夏極合上案卷，離開了衙門。

夏極來到城北，在一座宏偉的宅第前停了下來。

大門左右兩座神態威猛的石獅子，牌匾上“金牛武館”四個黑字，銀鉤鐵划，剛勁非凡。

根據狀紙日誌，金牛武館館主韓虎，也是清水城的成名人物。

韓虎曾在邊軍服役，據說還是陣斬數人的猛將，退役后開館授徒，傳授的武功偏於戰場殺戮，強悍又實用。

只要交學費，人人都能進金牛武館學功夫。

夏極的這個“夏子魚”的身份，也曾在武館內學習刀法，但只學了招式，沒有學到內功。

夏極來到武館，也是想學一點新技能，算是支線自由任務吧。

武館大門無人進出，顯得有些冷清。

夏極進入武館大門，過了前廊，來到大場，大場是學徒練武的地方。

夏極在大場門外，傾聽裏面寂靜無聲，輕輕推開門，向內望去，空蕩蕩並無一人。

夏極一呆。

這實在出乎意料，根據日誌情報，金牛武館是城內最熱鬧的武館，每日有上百名學徒在大場練功。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夏極穿過大場後面的門廊，來到花園。

花園中央有幾塊巨石堆成一座假山，假山旁一株大槐樹掛着一串鞦韆，微微搖曳，一副靜謐的景色。

過了花園，就是韓虎館主的住處。

夏極正想穿過園子，突然感覺這裏不對勁。

至於是哪裏不對勁，夏極一時也說出不來。

夏極環視花園，終於發現了異常的地方。

是鞦韆！

鞦韆在微微搖擺。

這院子裏一絲風都沒有，為什麼鞦韆會搖擺？

夏極心想，也許是自己神經粗，感受不到風，鞦韆被微風吹動也很自然。

夏極又看向那棵大槐樹，見枝上樹葉紋絲不動，真的連一點微風都沒有。

夏極再看鞦韆，鞦韆的擺動幅度更大了。

整個院子寂冷無聲，空氣彷彿凝滯，但那鞦韆卻擺動不停，像真有什麼人坐在上面似的，這場面着實詭異。

夏極喉嚨吞動一下，明顯有什麼外力，正在推動鞦韆。

但鞦韆前後左右除了空氣，連一隻蒼蠅都沒有，又是什麼東西在推鞦韆呢？

夏極的手按在刀把上，心想要不要去鞦韆旁看看。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多事，緩緩退後幾步，正要繞過鞦韆，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淅淅瀝瀝聲，似乎是某種液體攪動的聲音。

那怪聲是從假山方向傳過來的。

夏極看向假山，發現假山中間有一個小洞，大約能容一人鑽過。

洞口黑幽幽的，什麼也看不清，也不知道裏面藏了什麼東西。

先是鞦韆無風自動，又是假山裏面傳出怪聲，夏極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肌肉都緊張起來。

夏極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一隻手緊握佩刀，緩緩靠近假山洞口。

夏極打定主意，就遠遠看上一眼，如果裏面有什麼怪東西，第一時間跑路。

夏極走到離洞口七八米遠的地方。

瞅了一眼。

又瞅了一眼。

還是黑幽幽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但夏極相信自己的直覺，裏面有東西。

活的東西！

夏極也不敢靠近山洞，想了想，撿起地上一枚鵝卵石，瞄準洞口，用力一擲。

鵝卵石激起呼呼破空聲，準確的彈進山洞，但沒有什麼動靜。

夏極又撿起一枚石子，正要再投擲。

突然呼得一聲，一枚石子從山洞射出，劃出一條拋物線，落在夏極腳邊。

這下夏極更緊張了，他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扔塊石頭，想不到裏面的東西竟然還會反擊。

夏極不敢再試，退了幾步，正想離開。

“夏師兄，是不是你拿石頭砸我？”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女子提着裙擺衝出山洞。

那女子約十二三歲年紀，五官精緻，臉頰圓圓的，有點嬰兒肥。

狀紙日誌浮現出人物情報，這是韓虎的女兒韓筠，武館學徒們都稱她作小師妹。

“咳咳，小師妹，你在這裏做什麼？”夏極略有尷尬。

“你等着。”

韓筠說完轉身跑進山洞裏，出來時手上多了幾隻小烏龜。

原來她躲在山洞裏，就是為了養烏龜。

“這草龜有什麼好養的？”夏極看了一眼。

“養得好能給你送終。”韓筠哼道。

這小姑娘哪來這麼大火氣？祖安來的？

“我正要去找師父呢，你跟我一起去吧。”夏極又道。

“不去，我才不想見那女人。”韓筠小嘴一撇。

夏極愣了片刻，再查看人物情報才明白。

“那女人”指得是韓筠的后媽，韓虎喪偶多年，最近新納了一個小妾，聽說很漂亮。

“對了，這鞦韆會自己動，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夏極一指鞦韆。

“就是普通的鬧鬼罷了。”韓筠道。

“原來是鬧鬼啊，我還怕是風吹的呢，這下放心了。”夏極道。

“都是那女人不好，她來了以後家裏變得怪怪的。”韓筠道。

對別人的家事，夏極也不好多談論。

“夏師兄，你來找我爹做什麼？”韓筠道。

“當然是學功夫了，我想學內功，要是師父不答應，你可要幫我多說點好話。”夏極道。

“那你可趕上好時候了，我爹把[黑炎功]秘籍印了上百本，人人都發了一本，現在大家都忙着練內功呢。”韓筠道。

難怪夏極來時，大場一個人都見不到，原來都宅起來練內功了。

“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夏極疑惑道。

[黑炎功]是韓虎最珍視的秘籍，號稱金牛武館的鎮館之寶。

即使是最親近的弟子，也要經過嚴格的考核，才得蒙傳授。

為什麼突然一反常態，實在讓人不解。

“我也不知道，三天前我爹把徒弟都叫到堂外，說什麼一視同仁，然後就把秘籍發下來了，一人一本，大師兄進去勸了幾句，還被爹罵出來了呢。”韓筠神色茫然，也不理解父親的作法。

“那個……秘籍還有沒有啊？”夏極道。

“我爹那裏還剩許多呢，你去拿呀。”韓筠道。

“那太好了。”夏極道。

“夏師兄，你是捕快，能查一查那個女人嗎？”韓筠猶豫了下說道。

“為什麼？”夏極道。

“我總感覺那個女人有問題，我爹好像被她控制了！”韓筠道。

“不會吧，韓師父武功高強，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控制？”夏極不信。

“是真的啦！”韓筠道。

“那你爹有哪些異常？”夏極道。

“突然公佈秘籍，算不算異常，我爹可寶貝[黑炎功]了，突然變得這麼大方，肯定是那女人吹的枕邊風。”韓筠道。

“[黑炎功]是不是你爹自己拿出來的，要大家都學是不是你爹自己說的？”夏極道。

“是我爹自己說的，但是我爹平時不是這樣子，一定是被迷惑了！”韓筠分辯道。

夏極笑了笑，這小女孩是太討厭后媽了，所以假想了一個敵人。

韓筠急得抓住夏極胳膊，晃了幾晃：“夏師兄，我爹真的很古怪，你看了就知道！”

見韓筠急迫的樣子，又聯想到那古怪的鞦韆，夏極也產生了一絲懷疑和好奇。

而且，夏極也需要見上韓虎一面，才能拿到秘籍。

“你這孩子，就愛胡思亂想，我去拜見師父，你就不用跟着去了。”夏極笑着揉揉韓筠的腦袋。

“誰是小孩呀，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韓筠不服氣，倒是聽話的沒有跟來。

夏極走進圓拱門，來到後院一間大屋前，屋裏傳出咳嗽聲。

“師父，徒弟夏子魚拜見。”夏極道。

“小夏啊，進來吧。”韓虎渾厚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