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鍾三年。鍾三年。”

綠意蒼蒼的樹林間枝茬肆意蔓延,偶爾隨微風刮落的青葉在林間夾縫尋找自身的自由,輾轉飄搖最終只落得化作春泥更護花。

“鍾三年。”

聲音飄渺無際分辨不出男女體態只餘一股空靈瀰漫,仿若廟宇中古樸梵鍾靜靜訴說著隻身的孤寂。

少女身着竹青長袍於林間奔跑,橫出枝茬劃破長袍邊角。

少女被絆了下依舊拼了命的向前而去,枝椏再無人管教的地方過於肆意,枝條交錯編製成牆壁,少女上前撕扯雙手鮮血淋漓,血液滴答滴答落入腳下野草順之滑進泥土。

身後不知是什麼聲響,似乎是風,彷彿是鳥,又似是拋棄的畫卷被吹在林間飛舞。

呼呼的,極快,帶着聲響劃破周遭寂靜的空氣。

近了!近了!

聲響接近少女,她好似感應到什麼回頭…

“呼!”

鍾三年抬手擦擦額頭的細汗,“這是鬧的什麼,連着夢七天了。”

她坐起身和站在床腳模糊紅影擺手打個招呼,根本不管跳躍的投影儀成精,彎身將拖鞋中藏着的小老鼠抖落出去,下地小心避開鋪了半片地板濃密假髮妖。

推門沒留意碰着比她高几頭的狐狸鼻子,進廁所將史萊姆沖走,自己打開水龍頭沖沖臉,抬頭和鏡子裏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打聲招呼。

“認真講……你們交房租了嗎?”

話音未落那些個東西連影子都沒剩下,鏡子的那位直接連她的鏡像都拽跑了。

鍾三年順勢坐在馬桶上,“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眼神緩緩落到犄角放的油紙傘,“我又不是許仙,那哥們也不像白娘子啊,唉!我當初就不該抄小路走。”

記憶翻滾……

實則就在兩周前,陰雲密佈欺佔着天空,將原本霸佔藍天的光芒遮擋個乾淨,積雨雲彩耀武揚威的飄蕩,隨着照亮天際的閃電雷鳴聲轟然而落。

鍾三年摟着五六個包裹,“我這是個什麼運氣,破快遞搬家之後就不給送貨了,就兩條街你們差那點油嗎!狗眼看人低,不是好小區態度就差這麼多,切!”

閃電閃起隨之雷聲落下,鍾三年縮縮肩膀瞧着自己小細胳膊小細腿,“老天爺,我剛出院沒必要在淋雨吧。”

她嘆口氣繼續碎碎念:“這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那有站在操場正中央還叫車撞的,這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本來熬夜打工尋思買手機電腦呢,全搭進去了。我的工錢啊,好在只是肋骨骨折,嘖,這也夠神奇的。”

鍾三年也尋思不明白,她站在教學樓旁邊叫非要騎摩托進學校的二代給撞了,自己硬生生飛出去兩米,落在地上當時就沒了意識,而醒來之後,潔白的牆壁,刺鼻的消毒水,與和藹的醫生親切的告訴她,她肋骨骨折了。

嗯?

這合理嗎?有邏輯嗎?摩托車就是起飛了也是撞腿啊,再說她當時頭落地哐當一聲自己都聽着了,就算解釋是幻覺,那昏迷過去絕對和肋骨沒關係吧。

鍾三年合理提出質疑……看到付費單時頓時沒聲了。

二代同學囂張跋扈,家裏給學校投資兩個圖書館而給她的賠償只有三千,想要其他賠償?老師連夜過來和她談人生,聊未來。

能省就省吧,自己硬吃這啞巴虧就是了,要是鬧大了,倒是不怕什麼警察記者,就算是登報上電視去熱搜,鍾三年也有這臉。

可她父母沒有,父母感情不好,自她小就不好,多年來吵吵吵伴隨她的人生,但凡她有什麼調皮父母就要離婚,小學丟個手絹都鬧到了民政局。

尋思來尋思去,鍾三年怕了慫了,自己在外打工生活寬裕還攢錢,沒必要驚動家裏,甚至她的小錢錢還能叫她租個一般的房子不用去住宿,夠了。

心裏小算盤一把啦,鍾三年就曉得自己生不起病,低頭看了眼破損的快遞袋子漏出的抽紙,本子,“淋雨,我擔當不起啊!”

掃到臨街小巷子這倒是快些,只是巷子狹窄不見光,只有兩人並肩走到地兒,大太陽下都冷颼颼的,鍾三年以前抄近道走兩回就再也沒來過。

抬頭積雨雲早已忍耐不住,平視幽靜小巷在陰霾天更加陰寒,低頭八尺男兒身體嬌弱懷中紙頁更是見不得雨水。

走!

小巷與街道到底不同,老舊石板鋪在其中歲月將其腐蝕的坑坑窪窪,碎裂縫隙中青苔爬上枱面,兩旁牆壁不見有活人氣息。

明明差幾步遠是這城市最繁華的步行街,人聲鼎沸在這兒都吵得慌,話音兒里說最近鬧的事情可是真切着的。

鍾三年快步走着身邊冷風掛過,她大病初癒穿的極厚也是打個哆嗦。

她猛地停住腳微微蹙眉方才對面街道吵嚷聲還縈繞在耳旁,怎的這麼幾步就沒了?

‘轟隆’

雷聲夾雜着細雨落在地面,雖是綿綿勢頭卻是要衝刷掉這個世界污穢似的。

鍾三年這時腦子裏只想着快些走省着澆透了,哪裏去管什麼聲音不聲音的,拚命向前跑着。

“前面的讓讓啊,趕着報恩去呢!晚了你送我上天啊!”

身後急促喊聲伴隨嘎達嘎達的輪子在地面顛簸的聲響,鍾三年對兩輪東西可是陰影了,立馬貼到牆邊叫人先過,嗖的一聲好似旋風帶着灰塵沙粒,鍾三年縱使下意識閉眼也是迷了下,低頭揉揉眼睛,“這還真趕着上天。”

心裏道聲晦氣又向前跑卻不見什麼人影,“厲害啊,我是耽誤人家起飛了。”

鍾三年甩了甩頭覺得有些怪,雷鳴聲又是響起,她直接向前奔跑,小雨淅淅索索卻只跑了十幾米遠,小雨便見着停了下來。

在心裏疑惑怎麼雷聲大雨點小,還沒等怎麼尋思就在身後傳來了一聲“這位。”

聲音低沉神似大提琴的低吟,鍾三年回身不由得一愣,身着漢服的男人立於她身後半尺,氣質出塵不似紅塵中人,面目柔和嘴角含笑,眼眸略帶些淡灰色倒是不顯突兀,及腰墨發披散身側,手持一油紙傘,傘面上畫著一對夫妻並蒂花。

鍾三年:“你……漢服節還是漫展?”

“敢問這位如何踏上這條路?”男人言語慈悲還帶着些哀悼聽着鍾三年好不自在。

鍾三年儘力撐起笑道:“我大約摸是用腳踏上這條路的。”

男人微微一愣隨及莞爾道:“是小生…我執着了,還未介紹我…叫冷寒秋,不知如何稱呼。”

“我就鍾三年、哈哈。”這人長相極好,怎麼行為動作總透着奇怪?

鍾三年越發覺着不舒服又說不上來為了什麼,“你看這天陰晴不定的,我還要回家,要不咱們……有緣再聊吧。”

“回家?原來今日是三年的大日子啊,還是快請吧,我真是糊塗差點耽擱這事罪過罪過。”

鍾三年沖他微笑轉身快步走,他好像遇到神經病了!什麼大日子?這人怕不是腦殼有病。

她這邊快步疾走,冷寒秋靜靜望着她眸色漸發黯淡。

“你……出事了?”話音細小低沉,終是隨着細風飄動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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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緣纏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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