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爾法（20）
我坐在地上，累得連眼皮都不想眨一下，巨大的困意席捲了我的大腦，但我不能睡，我要提防蜂皇后的精神控制。我手中的刀始終未離開過蜂皇后的脖子，蜂皇後有些憔悴，背後的傷很重，好像失血過多了一樣。
7號靠着我後背，我們依靠着坐在地上。在東邊看到了飛來的直升機群，那是基金會9號收容所提供的救援。
我被救護人員抬上了直升機，蜂皇后被趕來的人用針扎了一下，緩緩的睡了過去，關在一個玻璃箱中，那一針是強制催眠藥劑。
我身體幾乎是動不了了，看着7號被抬上另一台直升機。我身邊有幾個醫護人員，他們圍着在說些什麼，就像是婦產科醫生在手術台上探討着保大保小一樣，我已經聽不到了，漸漸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眼前是白色為主醫院病床。簡單的房間裏除了醫療設備，其他幾乎什麼都沒有。被風吹開的窗戶和飄擺的窗帘，微風拂過我的臉，使我大腦感到神清氣爽，陽光照射投影到地上，我起身坐在床上，彷彿上輩子都沒這樣舒適放鬆過。
窗外我能看見巨大的金字塔，這說明我還在埃及。
“醒了，看樣子你氣色不錯。”虛掩着的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他的左手手臂有一個蜿蜒曲折樹的印章，胸前掛着一個很小不起眼的銀色字母A。
我立馬知道那人的身份，基金會A級人員！
“我是這場行動的總指揮。”他走到床前，微微彎下腰介紹自己，並示意我不要亂動。
“哦……”我坐在床上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第一次與SCP基金會高級人員見面。看他的樣子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個白髮蒼蒼身穿得很正式西服，戴着薄薄的金絲邊眼鏡，帥氣不服輸的外貌活脫脫的一個風騷的歐洲老人。
“首先，要恭喜你，你通過了實習任務。”他將手中一本書遞到我手中。“現在起，你的等級為C級，基金會正式人員。”
“啊……謝謝。”我接過書本，那本書大約有七八厘米厚，暗紅色的書皮好像是用什麼動物的皮做成的。
“謝謝？你是在說獲獎感言嗎？”他走衣服內懷抽出一根雪茄，自顧自的點起火，不一會就吞雲吐霧，絲毫沒有在意這還有一個卧病在床的我。
“那個……醫院裏不讓抽煙。”我好意試圖提醒他，以他的年齡來看的確不適合抽煙，尤其是他這種老年人。
“沒關係，這家醫院是基金會的財產。而我是在非洲唯一一個A級人員，也就是非洲沒有人能夠管得了我。”他笑了笑說。
“不是這個意思……”我突然想到還不知道阿爾法特遣隊其他人員怎麼樣了。“阿爾法其他人員怎麼樣了？”
“損失超過3分之2。”他抖了抖雪茄的煙灰。“阿爾法特遣隊的事迹將會記錄在檔案館中，現在其中的人員已經分配調往其他特遣隊或者部門，阿爾法特遣隊解散了。”
“為什麼？”我一愣。“阿爾法特遣隊完成了任務！”
“我知道，阿爾法特遣隊完成了本不屬於它級別的任務，這一筆光輝足以寫進書中！”他盯着我。“但是，這些是必須的結果。阿爾法人員已經得不到補充，僅僅不到十人的特遣隊按照規矩必需要撤掉名號。”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想到那些人都以阿爾法特遣隊為驕傲與榮耀，而今天基金會卻要將他們的驕傲毀滅，面對那些戰死都人員和活着的人員來說，未免有些殘忍不人道，這有些卸磨殺驢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每一個基金會人員幾乎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將手中未燃盡的雪茄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幾腳。“基金會的宗旨是什麼？”
“是保護人類。”我回答。
“不夠準確。”他說。“基金會維持常態世界，從而使世界各地的平民得以生存並避免陷入恐懼、猜忌或失去信念的境況之中，並從地外、異次元和外層空間的威脅中維持人類的獨立自主。基金會保護人類免受異常的影響並保護異常本身直至它們被完全理解以及出現自它們的特性及行為上制定的新科學定理為止。”
“這些我都知道。”我看着一本正經的他，回答。“但是，基金會給我的感覺是沒有任何感情，我們就像工具一樣，可以不顧我們的感受隨意丟棄。”
“C級人員，我們生活在現實的世界中，不是在童話的烏托邦中。有些事情無法得到公正，這才是現實，現實的世界往往比你想像中的要恐怖得多，只有認清現實才能更好的面對這個世界的危險。”
他嘆了口氣，想繼續抽一口雪茄，才發現剩下的早已被他抿在腳下。
“給，這是行動檔案。”他將一本薄薄的文件夾遞給我。“裏面記錄了這次行動的一切，看完你就會明白了。”
我翻開文件夾，裏面只有兩張A4紙記錄著內容。
AS-128行動。
埃及境內發現大量巨蜂，阿爾法特遣隊前往目的調查。
確認項目目標SCP-8436，具有極強的精神控制，SCP-8436的精神最多可同時操控11名成年男性。
SCP-8436外形是人形蜂，具有數萬隻蜂兵，常年在地下生存。
……
我忽略那些文鄒鄒的檔案資料。翻到下一頁.，也就是最後一頁。
此次行動目的是為了剷除世界樹枝，而並非是生活在地下的蜂群。
樹枝？我腦中突然想起蜂皇后躺在祭壇上，後面就有一顆參天大樹。
“我們不知道世界樹存在多少歲月，但古埃及人曾經得到一小枝世界樹的樹枝，強大的精神力量控制了古埃及法老，而法老下令為那樹枝建立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起初一些知識淵博的人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大量人力用來的開發地下，迫使金字塔停工，而法老最近的怪異舉動也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聚在一起向法老提着意見。但被控制的法老怎麼會允許這些人破壞它的計劃？於是那些人被一股巨大的沙塵暴席捲包圍，風沙過後那些人成了巨大如蜜蜂與螞蟻混合特徵的生物，並且失去了心智，永久的潛在地下成為世界樹枝的守護者”。”他的眼鏡被陽光反射得一片空白。“阿爾法特遣隊的目的其實就是那顆巨樹，樹必須要摧毀，而且要在你們不知情下進行。”
“為什麼？”我不解。“只要下令摧毀一顆樹，我們可以用任意武器，鑽地彈，燃燒彈。而不是白白犧牲那些生命！”
以基金會的武器系統，摧毀一顆樹那還不簡單？別說是長在地下的樹，就是長在月球地下都能輕易摧毀。
他面對要在床上蹦起來的我，很是淡定的又拿起一根雪茄，點燃。
“我們不知道那顆世界樹準確的位置，而且在接近目標百公里範圍內不得有任何人員知道這個計劃。”他吐了一口煙。“世界樹會探查方圓百公里內所有生物的腦袋，就像一個超級計算器，檢驗過所有生物的思想，過濾到有沒有能威脅自己安全的信息。這也是我在倫敦指揮的原因，知道計劃的我不能出現在那範圍里。”
我腦袋彷彿炸裂了一樣，彷彿我們都是一顆棋子，一顆到死都不明不白的棋子。
基金會派出阿爾法特遣隊表面上是清除蜂群的任務，其實在暗中指揮毀滅這高難度的生物。這根本不是阿爾法特遣隊這個小隊能夠解決的難度！我們能成功真是走了天大的運氣，在基金會的預計計劃里，阿爾法在行動中全滅的幾率高大73%。
“這就是現實，如果我們派出更強的特遣隊去清除蜂群，目標可能會移動逃脫掉，那東西的智商可比人類高多了。”
我沉默不語。
“知道為什麼你們與4隊失聯了嗎？阿爾法特遣隊4分隊的原本的目標是收集蜂群殘肢，以及靈活支援其他分隊。”他頓了頓。“但，在他們接近世界樹時，我下達了更改命令，那就是在你們控制蜂皇后逃出去，而蜂群追你們的過程中，4分隊負責清除世界樹。”
“目標清除了嗎？”我問。
“很成功，阿爾法特遣隊功不可沒。”他說。“原本阿爾法特遣隊的定位就是快速進行全球支援其它特遣隊，前幾年日本分部魚人襲擊那場戰爭，就是阿爾法特遣隊第一個進行全球支援。”
他將長長的煙灰彈了下去。“所以，這次行動你們能成功在我意料之外。”
“負責清除目標的4分隊人員都怎麼樣了？”我問。
“很遺憾，沒能活下來。”他說。
我盯着那本暗紅色的樹，沉默不語，上面扭曲的圖案看不出是那種東西的形狀。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走出房間，到門口時停了下來。
“加入基金會的第一天我們都應該知道，我們面臨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以及該用怎樣的手段去保護人類。”
門被關上。
房間裏不知道哪傳來一個混濁的聲音。
“歡迎加入SCP基金會！”
阿爾法的故事完結了。
下一個章會講述是吉鳳川C級人員，在基金會收容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