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緋紅靈蝶（68）
他戴上眼鏡。
“我們以為你不會醒來了，但也不會死。”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遞到我面前。“精神異於常人，所以沒有在虛幻的空間迷失嗎？”
“是指從異常空間出來進入的另一個白色空間嗎？”我接過水，狠狠地喝了一口。
“白色空間？在九尾狐行動報告中沒有提到……”他單手捏着下巴思考。“五天前，清除異常空間那次行動結束后，從那裏出來的九尾狐分隊報告稱；芝加哥市區各區並未發現你出來的跡象。此事事關重大，畢竟北極星那輛昂貴的愛車在你手裏，我們嚴重懷疑是你帶車潛逃了……”
“我去！我為基金會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基金會只在乎那輛破車？沒人關心我的人身安全嗎？”我聽到這裏，氣得幾乎要蹦起來。
他臉上的大笑要憋不住了，臉憋得有些發紅，顫抖。乾咳了一聲，略微調侃的說：逗你的，對於基金會來說，人類才是第一位，更何況是基金會的人。為了找到你，我們派出人員在芝加哥全境搜索，三千名特工在三天的時間幾乎把芝加哥翻了個底朝天。甚至與美國警察造成拔槍的衝突，雙方人員直接在馬路上拔槍直指。萬幸我們與他們都比較冷靜，沒有開槍火拚，否則一旦打起來，芝加哥平民被捲入其中誤傷的死亡人數，將是美國21世紀以來最多的一次！”
“三千名人員！這陣容能滅一個小國了吧！”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何德何能能讓在芝加哥一半的人員尋找三天？這不是丟了一個人一輛車，這是丟了一個能引爆一車的核彈的人吧？出動如此多人員，已經不能用大炮來打蚊子比喻了，應該是用核彈炸蚊子！
“三千名特工徒手的確能滅一個像韓國或日本那樣的小國。”他微微低下頭認真思考。“不過要以美國為目標……全副武裝的三千特工只能將各個高層政員與軍隊的高層除掉，完全乾掉美國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
“喂！話題扯遠了，我們不是在討論幹掉美國！”我立馬呵止了他，再讓他想下去就危險了，畢竟他手中掌控的權力足以讓他如假象的這麼做！
“總之你放心，基金會不會拋棄任何人員……除了D級。”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給你帶了點法國的香腸，那味道簡直棒極了，不過……可能被門外那幾位吃光了。”隨手指了指虛掩着的門。“現在是年輕人的時間，老頭子該出去了。”
門被從外面推開，第一個進入眼裏的是艾倫，他幾乎是被推擠到地板上，後面的人踩着被擠趴在地上的艾倫的身體，有些扭捏的走到門口。
“喂喂！你們踩到我了！”艾倫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看到你們，真懷念我年輕時的歲月……”他站起身，邁着優雅的步伐向門口走去，得體的衣服尊貴的形象，像極了一個老紳士，滿頭騷氣的銀髮似乎也暗示了歲月的滄桑。他走了出去，將門輕輕合上。
“那個帥氣老男人是誰？”艾倫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直到門關上之後才好奇的問。“如果我老了的時候有他一半的風度，整個街道的女孩都會為我尖叫。”
“好像是某個議員之一，那個銀色A標準應該是第三或第十一議員圖標，腦袋有些糊塗記不清了，有些不確定。”守門人一臉酒氣的說，不過他讓我很意外，手裏出奇的沒有拿着酒瓶，應該是醫院不允許喝酒所以才沒拿。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些水？外面已經準備好食物，您吩咐隨時能端上來。”康納拎着兩袋子的探望品，走到床邊。
“第一次出入異常空間會有排斥感，沒有經過訓練掉在空間流層中也是很常見的，萬幸我們找到你了。”28號跟在康納身後，寫滿擔心的臉上對我露出一個笑容。
“這條像玫瑰肉的東西出奇的好吃。”博士靠在牆上嘴裏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說。“就是有點少，沒吃飽。”
我看着博士將最後一節香腸遞進嘴裏大口咀嚼，我想那個應該就是老騷包給我的法國香腸吧。
“博士！有福同享！你怎麼能一個人獨吃？”艾倫大喊，頗有《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大罵無恥老賊的語氣。“剛剛都說好了，要一起吃的。”
“我以為你只喜歡吃包裹麵粉的炸雞。”博士咽了一口，對艾倫說。
“起碼我不會喝調製的化學藥劑。”艾倫回懟。
“病人需要休息，兩位，請降低聲音。”康納出聲提醒。
艾倫識趣的閉上了嘴，從衣服里掏出幾朵綁好被壓扁的花，只有白色和黃色，可能是被剛剛擠到在地的緣故，樣貌已經不好看了。
“我沒送過別人花，所以不知道怎麼挑選才合適，這幾朵是我認為花店裏最好的了。”艾倫看着手中壓扁的花，撓了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謝謝。”我嗓子有些干疼，只能儘可能的少說話。不過艾倫的心意，我確實感受到了。
守門人見到艾倫的幾朵散花，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咬了咬牙。
“我這有一瓶珍藏多年的酒……是一位蘇聯老友贈予。”守門人從大衣最深處里掏出一瓶銀質乾癟的酒瓶，上面的紅色蘇聯鎚子和鐮刀已經被磨的模糊。
“病人不能飲酒。”28號說。
“病好了不就可能喝了嗎？”守門人鬍子一瞪，捧着掌中如包的酒瓶。“這可是正宗蘇聯美酒！幾十年了，我都捨不得喝。”
我心想那裏面一定是伏特加，喝上一口喉嚨冒煙，火焰一點就能燃燒的那種。
康納和28號像是把賣營養品那包園了一樣，床頭的小桌子已經放不下了，直到膠袋與紙盒將病床圍住。生怕睡了幾天的我掉一斤份量，要統統補回來。
博士這貨不僅什麼都沒帶，還吃了香腸和康納的一個蘋果，之後還大言不慚的說：“我可是幫康納提了幾袋子水果上來的，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人員來說，這的確是體力活！”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懶洋洋地散滿房間，在病床的對面牆上靠着一個人，時不時望向窗外，更多的時候她透過床前人群間的縫隙看着我。
靈蝶。
以及床頭柜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