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太狠,太腹黑了!
哦,他明白了,陸元武這是當上幹部,跟自己顯擺呢,怕是想把以前自己教訓他那些話原樣奉還吧。
以前陸元武當兵,他就一副耳提面命的架勢,各種教育陸元武,後來陸元武靠着能力提升排長,他又說什麼“二弟你就是不行,你太不會來事,太耿直了,你要學得八面玲瓏一些,你要是聽我的,保管不只是一個排長”,而等陸元武靠着努力工作提升副營長,他又開始教育說什麼如果聽他的,早就是營長副團之類的了。
他總是一見面就打壓陸元武,給陸元武洗腦,吹噓自己鑽營的那一套,讓陸元武跟他學。
陸元武本是個本分憨厚的男人,根本不懂那一套,他就會踏踏實實地工作,奉獻,讓他鑽營他根本不懂。
而上級也是看重他的穩當本分,才讓他轉鐵道兵帶領修鐵路的。
現在又因為他救了老司令員卻沒有主動謀求好處,那邊又主動給他安排了職務。
可徐克堅不知道,他只想用自己那一套來給陸元武洗腦。
徐克堅乾笑兩聲,“二弟當官了,就是不一樣啊,說話都有氣派了。”
陸元武淡淡道:“我失憶了。”
徐克堅又被噎得不輕,對啊,他失憶了不記得家裏的事兒,不認識自己這個姐夫了。
所以,這是不準備給自己開後門嗎?
他猶豫着,怎麼都不舍的拿出兜里的錢和手錶來了。
原本如果是不認識的站長,那他掏多少都覺得樂意,為了謀求這個職務,他需要投資。
但是現在知道這個站長是自己以前瞧不上的舅弟,他就覺得再掏錢送禮非常違心,因為他覺得陸元武應該主動把那個副站長的職務拱手送給他,請他來擔任才行呢。
所以無形中他就有點拿捏起來,想擺姐夫的架子。
只是對上陸元武那雙黑幽幽清凌凌的雙眼,他剛醞釀起來的氣焰突然又被澆滅了呢。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了一對手錶,另外還有二百塊錢。
他肉疼得很,咽了口唾沫,道:“原來不知道你是站長,你姐姐就去跟娘借錢,現在知道了那這些就省了。咱們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這禮就不用了,對吧?”
陸元武卻俯身過來,張開修長白皙的手指將禮物摁住,淡淡道:“所有人送來的禮物,我都收着呢,姐夫送的當然也不能例外。”
徐克堅不明白什麼意思,“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元武挑了挑眉,清俊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神情,“就是字面意思,來者不拒,一律收下。”
但是不會給他們辦事,而是將這些禮物都送到上級負責紀律檢查的部門去。
徐克堅的臉一下子白了,趕緊往回扒拉自己的賄賂禮物,“二弟,你可不敢這樣狠心啊。要是這樣,你姐姐不得哭死啊?咱娘也不能好過啊?”
陸元武淡淡道:“那就當你還了我五百塊,借賬就了了,不再提。我不當你來行賄的,就當你是姐夫,來幫我買手錶的。”
三百塊錢,買兩塊頂級手錶,不用工業券,這麼一看賺大發了。
可徐克堅卻覺得虧大發了啊,因為他拿了陸元武五百塊錢,可他自己還搭進去不少呢?
工業券不是那麼好攢的,要買一塊手錶得一百多張工業券,一般人一個月發三張,得攢多少年呢?
何況他一買就是兩塊手錶!
雖然他是從關係戶手裏買的不要工業券的手錶,但是那就意味着雙倍價格啊。
一百五的手錶能賣到三百到三百五呢。
這兩塊手錶,黑市起碼得七百塊錢!
這可是一筆巨款啊,他只是一個小科長,雖然有點工資和積蓄,卻也負擔不起啊。
這就是他父母積攢了一輩子的積蓄,加上他和陸彩虹積攢多年的,再有陸元武的撫恤金,合在一起才能買到的啊。
要是就這麼頂了五百塊錢,他多虧心吶。
可陸元武顯然要給他一個教訓,並不給他機會,拿出那張借據放在桌上,對徐克堅冷冷道:“留下東西拿走借據,還是讓我送到市委去,你自己選擇。”
送到市委那就是行賄罪,不但錢物要沒收,還得被停職收押審查。
哪有一個幹部是乾淨得跟海瑞一樣一點不怕查的?尤其他徐克堅本身就善於鑽營,喜歡鑽營,認為當幹部就得靠鑽營呢。
所以徐克堅承擔不起被停職審查的結果,那樣他肯定得被停職,停職以後他幹啥啊?
他簡直為難得要撕裂自己了,痛苦又無奈,眼珠子瞬間瞪得通紅,鼻翼翕張,額頭汗珠子滾滾,面色都猙獰起來。
陸元武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等待徐克堅的決定。
這一刻徐克堅才感覺到陸元武的強大,這個二舅子就跟一頭猛獸一樣,安靜地蟄伏,等待敵人送上門,然後一招斃命!
高,實在是高!
實在是太狠啦,太腹黑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甘拜下風,絕對不是對手啊,但是心裏卻還是不服氣啊。
可這一刻他不得不認輸,他不甘心地收回了那張借據,恨聲道:“二弟,你狠,自己姐夫也這樣下死手。”
陸元武:“如果我狠,我根本不會告訴你我是站長,我會直接讓成傑收了你的禮物,回頭管你再要三百。你已經送出五百,就不會為了三百而放棄,所以你會不斷追加,到時候你人才兩空。而如果我更狠,我就收了你的錢物,再把你交給市裡,撤職查辦。”
他笑了笑,眉眼卻冷峻得很,輕蔑地看着徐克堅:“那麼,現在你還覺得我狠嗎?”
不但不狠,還等於救了你一命,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陸元武自然不會對人用釣魚的方式斂財,因為他的品格在那裏,決定了他就算瞧不起有些人,也不會用卑鄙的手段對付他們。
他所用的,就是光明正大,不怕紀律來查的。
徐克堅懊惱道:“行吧,我走了。”他懊喪得很恨不得撞牆,根本說不出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