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過岐伯

再回府上已是未時，家丁先帶黃心清熟悉了一下藥王府的情況。原來藥王傅家是青山城五家四派之一，但因重醫而不重武，排名居末。雖然城中不少中等世家近年來天才輩出風頭極盛，但想拉下傅家成為五家四派之一，確是萬萬不可能的。只因傅家世代行醫，厚德承天運，幾乎每隔三百年一次的中土聖女之位都會被傅家取得，而歷代聖女均受黃帝重用，是抵禦六邪與陰魔的主力之一。也因此有其它家族暗自譏笑傅家陰德過盛以致陰盛陽衰。

而這一輩傅家當家傅雲鑫老爺子當家后，因痴迷仙器研發一改家族懸壺濟世的風氣，變為吸金家族，致使家族名聲更是一落千丈。雖然傅老爺子醫術沒得說，但城中能在傅府看得起病的只有大戶富貴人家。大小姐因此常常在城中遊走仁心行醫不收診費，但因傅老爺子並不支持，她不得不藥材自采，自當葯童和大夫，是以黃心清也確實是個不二的免費人選。

之前黃心清算是客人可以住在客房，現在成了大小姐的臨時葯童，則需給安排個地方，管家下人都知道這個葯童未經傅老爺子許可，不知該如何安置。後來經大小姐從中斡旋便定於暫以葯園園丁身份居傅家享有獨門獨院特權的供奉岐伯處，協助打理葯園並充當雜役，每隔七日陪大小姐一同外出採藥治病。

搬離客房來到岐伯住處，此處佔地約三十畝，一座精緻的木屋、一片寬敞的葯園、一塊插滿兵器的普通練功場便是岐伯所居住的環境了，據傳岐伯三十餘年前，來到傅家主動要求擔任供奉，一身修為和醫術均是深不可測，但卻不要求銀錢、靈石，只要提供藥材讓其獨自清修即可。傅家別的不多，就是藥材不缺，自是滿口答應。只是所派家僕，經常因打理葯園不善等原因，被岐伯打成重傷，事後雖說岐伯又會出手治癒。但是對於這種無妄的皮肉之苦，着實無人願意接受。久而久之，慢慢的變成岐伯一直自己居住，起初還有人堅持送個一日三餐，但見常常無人食用，便也停了，唯有大小姐深得岐伯喜愛，常有進出罷了。

黃心清對着這位曾施法佈置七日招魂鎮的老伯房門外拱了拱手，高聲道“岐伯在嗎？小葯童黃心清求見。”

“進來吧。”黃心清踱步入房，見一老者閉目於廳前坐榻之上打坐，其容貌甚為普通，若非右眼角至下頜一道深深的刀疤，此人應該屬於讓人過目就忘的一類老人。但在其雙目睜開的一瞬間，黃心清卻有突然有了一種身處璀璨群星照耀之感，老者整個人的氣質和形象瞬間變得英俊起來。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黃心清作揖道。岐伯打量了好一會，突然笑道“你已不是你，你卻又是你，五臟亦有五情，道是誰又同化了誰？。。。小葯童你可想隨老夫修行？”原來岐伯居然看出黃心清魂非本體，但想到人之五臟亦對性情會有影響也就釋然了，短時間或許看不出來，時間久了自然神智、情緒也受身體左右（就好像現世過去曾有心臟移植成功的案例，而接受移植者之後突然變得喜歡吃自己以前從來不愛吃但移植者愛吃的咖喱一樣），最終到底是誰同化了誰，誰又能說清楚呢？再者此事因自己施法引起便是有緣，無始無終自是不可，是以決定嘗試一下看看是否能得出因果。

這彎轉的太快，聽言黃心清正因被人識破而惴惴不安，卻突然又被問到是否希望修仙。愣了一下立道“心清還想報答大小姐救命之恩，願為聖女葯童護其左右，故而若有機會修鍊求之不得，還請岐伯成全。”

“你十四兒郎之身方始修鍊，此生斷無可能成仙。聖女葯童更是於各類自幼修鍊的少年天才中選拔萬之其一，且將來亦肩負輔佐黃帝、聖女，平亂世之厚任，你想擔任恐怕希望也是渺茫。不過若是勤勉，或許可多個百年壽命，再積陰德。”岐伯言道。

“你且過來握住此物，此乃無色五行石，可以因人體質判斷其資質及五行能力。”說著岐伯拿出一塊看着像水晶一樣的石頭放於桌前。

黃心清聞言雖有失望，但執拗的性格卻激起了其不服氣的內心，步伐堅定的走上前去握住無色五行石，隨即掌心傳來若溫玉一般的觸感非常舒服。

“道心堅定倒是好事，只是天道輪迴，無情是公。”岐伯看其堅定的眼神和動作微微點了點頭，但隨即又輕嘆了一口氣。

過了一刻，只見石中開始發生變化起初似有五色螢火彼此追逐嬉戲，但逐漸翠綠之色漸盛，隨着詭異的綠色越來越濃，當給人感覺快要綠的溢出來的時候，突然五行石充滿裂紋，落地竟變成了好似竹葉一樣的碎片。。。

“看來我應該是木屬性吧。岐伯，岐伯？”黃心清欲詢問岐伯自身情況，突然發現岐伯居然呆住了。仔細打量了好半天地上的碎片后突然狂聲大笑起來，只是笑容配着刀疤卻十分邪魅。

“來~心清，為師要收你為徒，此乃九九八十一顆不死丸，練氣期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可憑此葯完好復生，就是以為師的修為，當年為了這些丹藥也是耗費巨大心血煉製而成，今日便當做拜師禮送與你，啊哈哈哈哈嗷嗚、嗷嗚~~”。隨手又掏出一黑色精緻藥瓶要遞給黃心清。

狼笑、狂笑、反常、神經質，九九八十一不正是西遊記中記錄的劫難之數嗎？這時黃心清心底升起濃濃的不妙之感，連忙推辭道“承蒙岐伯厚愛，但心清無功不受祿，更況且岐伯您還未知我人品心性幾何，貿然收徒，心清恐有辱師門”。

“啊哈哈哈哈，利益當前仍保持理智，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嗷嗚~嗷嗚~嗷嗷嗚~，你放心，若你心性不好，我親自廢你道基或者殺了你便是。”邪惡的笑容和癲狂的聲音。

“這尼瑪畫風崩了啊，最後明顯是威脅啊。。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似乎擺明是好事啊！”黃心清心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便三叩拜師，桌上剛好有靈茶擺放，黃心清隨即端起茶杯倒上茶水，恭請岐伯飲下。這些小禮儀對於自小耳濡目染中醫師承拜師的黃心清來說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岐伯確實也算得上是救命恩人，自己如若再拒絕便是矯揉造作了。

待岐伯飲茶稍適平靜之後，黃心清還是忍不住問道，“徒兒請教師傅，我那測試到底是何結果？“

“恩，咳咳，剛才略有失態。神木之體，靈竹之魂。為師先前倒是小瞧了你，你的魂魄倒是和這身體合適的緊，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且先於偏屋住下，明日一早為師親自為你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