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監視者4
“真是有意思。”
笑容溫和的金絲邊眼鏡男人看着正在和一個有狂躁症的非洲少年對峙的少女,語氣有些古怪。
“她的刀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當時夜色很黑,人影都有些模糊,許凌他們都沒有過多地關注這個有些詭異的少女。直到她如一匹脫韁之馬在島上四處奔騰,手裏還握着一把像是土匪下山打劫的大刀,砍人跟砍西瓜似的,一刀一個。
“阿墨,你不要總是這麼沉默好不好。”許凌見身後久久無人答應,轉身無奈苦笑。
黑暗之中的年輕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眸中無悲無喜,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雖然你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上也確實很年輕……但你知道嗎,你總是給我一種垂垂老矣的感覺,我和你說話也感覺像是和一個老人說話一樣。”許凌繼續無奈地苦笑道。
也許對於年輕男人來說,這樣的心靈雞湯已經聽得夠多了,他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依然是沉默地靠着椅背,一手搭落在扶手上,一手隱沒在黑色的長風衣之間。十指修長白皙,讓人不禁想像這樣的手輕輕落在鋼琴鍵上該是何等的唯美令人窒息。
可實際上這雙手做得更多的是拿刀或是握槍。
許凌對於他的反應更是頭疼無比。
刀槍不入、油鹽不進說的就是這種人。
他太固執了,生在這樣的家族,就應該承受這樣的命運,或在火焰中涅槃,或在野心中隕落。
可他卻是家族絕無僅有的例外,不僅沒有野心,甚至沒有任何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去爭、去搶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家族裏下的死命令。
哦,不對,他也曾聽過這傢伙以前的夢想。
不是統一黑道也不是縱橫商場,但是一出口就跌掉了所有人的眼鏡。
他說,他的夢想是到一個小城市開一家不起眼的蛋糕店,然後當他的蛋糕店主,過着平靜的生活。
起初許凌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原本還想調侃幾句他也會開玩笑的時候,他就震驚地發現這位一直冷冷淡淡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大少爺,居然真的在看蛋糕烹飪類的書,甚至還想要親自嘗試動手。
那時候的他雖然也很冷漠,但也不會像這樣死氣沉沉的,連那個蛋糕店的夢想也從此沒有拿出來說了。
許凌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說,這也是族裏特意為你安排的貼身保鏢的挑選,認真點看,要是剩下來的不滿意了還有其他的,只不過這一批算是這個年紀里最有潛力的一批了。其他幾批都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容易起野心,控制起來也不容易,有不自量力的還會在關鍵時刻反咬一口。”
黑暗裏的男人仍然沒有任何動作,無聲無息,沉默地好似一尊純金白玉打造的雕像。
許凌搖搖頭,也就不再管他了。
……
然而,另一邊,語笑和野牛怪獸的對峙仍在繼續。
很顯然,野牛已經很不耐煩了,兩個粗大的鼻孔噴着血紅色的粗氣,造成一種迷之氛圍。
語笑嘆了口氣,道:“5。”
系統:“4。”
語笑:“1!”
突然之間,撒腿就跑!
野牛怪一愣,隨即十分瘋狂地沖向了她,一人一獸之間再次展開了說走就走的旅行。
系統迷之懵逼:“不是,你的三二呢?!被你吃了嗎?!”
語笑一邊撒腿狂奔一邊吼道:“生死關頭,大丈夫不拘小節!這種時候還等着數一二三,我早就死翹翹了!”
系統沉默了一瞬,隨即有些崩潰地說道:“那你可以從三開始數啊!為什麼一定要從五?!”
語笑拿出中考跑八百米的勁兒,玩命兒地狂奔,迎風大喊:“這種時刻就不要再注意這些細節了啊啊啊!”
“小心!前面有……”
系統突然出聲,機械音里有着說不出的恐慌。
語笑直覺沒什麼好事,想要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她撞近了一個清冷的懷抱里。
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連跟在男人身邊的保鏢都沒有反應過來。
語笑愣愣地抬頭,一瞬間只覺得呼吸都停止了,瞳孔無意識地放大,胸腔里彷彿有什麼在碎裂,化成水霧噴薄着湧出。
這一刻她的感知被無限放大,又被無限縮小,連繫統的叫罵聲都彷彿隔絕世外,絲毫不能聽見。
男人逆着光,金色的雲彩在他身後鋪陳開來,可是近處仍然是一片黑暗。
他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好看到你無法用任何一個詞或一句話形容他的這種美,好看到讓你懷疑是否你誕生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就只是為了來看他一眼。他的皮膚白皙地近乎透明,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白。五官精緻優雅,帶着微微的憂鬱,因為他比語笑高一個頭,語笑能看見他漆黑深邃的眼睛,似華光流轉,又似正在隕落的星河,絢爛卻蒼白。
他的美,是介於男性與女性之間的那種陰柔魅惑的美,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不為這中美而失魂落魄,甘願將一切奉獻給他。
就像看見上帝張開懷抱的基督教徒,就像躺進棺材,迎接死神帶來的新生的神論者,臉上掛着滿足而虔誠的微笑。
主啊,我已看見你的招手,我願獻上我所有的虔誠和信仰,只望能夠待在你身邊。
他微笑着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主啊,讓時光停止吧。
我已滿足,了無遺憾。
語笑獃獃地站在原地,昂頭看着自己面前美到神魂顛倒的容顏。意識逐漸回籠,她感覺臉上涼涼的濕濕的,伸手一摸,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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