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照片
我想這“羅海”會不會是個地名,於是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確定這不是一個地名。“羅海……羅海……”我反覆念叨着這個名字,腦海里並不記得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
我回到家后,坐在沙發上,翻來翻去看着手裏的信件。腦海里依舊沒有一絲頭緒,我索性不去思考,還是先打開看看再說。
撕開信的封口后,我從信封里掏出的並不是信紙,而是和外面這個牛皮紙信封一樣的信封,對摺着裝在裏面。我有些好奇,一封信而已,搞的和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層又一層的。
我打開裏面對摺的信封,發現上面僅僅寫了四個字:“寄給秦奮”。這四個字,字體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和外面信封上的字跡完全不一樣。我忍不住好奇,這又是什麼情況,想不明白就索性先不想。於是我再次動手,拆開了裏面這一封信。
我掏出來一看,還好不再是信封。一張折起來的紙,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陳舊,不是信紙,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的一側看起來參差不齊。我拿在手裏輕輕的展開查看,裏面的字跡讓我感覺有些熟悉,然而更讓我在意的是內容。
“葉子:
超過約定的時間已經三天了,你們還沒有回來,我很着急。胖子在軍區醫院,他的傷已無大礙,琪琪格在醫院裏照顧他。我現在動身去石頭城找你們,假如你們提前回來了,就在琪琪格家裏等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秦奮”
我獃獃的看着手中的信,盯着最後兩個字看了好久,這居然是我寫的,怪不得我感覺這字跡很熟悉。但是裏面的內容我卻很陌生,葉子是誰?琪琪格又是誰?胖子為什麼會受傷?石頭城又在哪裏?我完全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不記得自己有給誰寫過這樣的留言。
這是怎麼回事?惡作劇?哪又是誰幹的?我反覆的在腦海中搜索,希望自己能想到一點點的線索,但是一無所獲,我的大腦也一片空白。
我查看着手中的信和信封,翻來覆去沒有其他信息。最後我在郵票加蓋郵戳的地方有些發現,郵戳日期是最近的,而這郵戳上的地址是“阿拉善右旗”。這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地名,我完全不記得和這個地方有什麼交集。我打開手機地圖,在上面輸入“阿拉善右旗”,發現這是屬於內蒙古西部,處在沙漠邊緣的一個小城,我仔細研究了許久,依然一無所獲。
我放下手機,揉了揉臌脹難受的太陽穴,開始整理思路。假如這封信不是惡作劇,那麼就應該是有人拜託一個名叫“羅海”的人,從阿拉善右旗寄給我一份“我”寫給別人的留言。我想不明白,寄這封信的意義是什麼,更搞不清楚,真正的發信人是個什麼思路。如果找我真有什麼事,自己寫一封信來告訴我具體情況,豈不更好?
我有些崩潰的癱坐在沙發上,這兩天的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就已經夠離奇,再加上今天的信更是讓我感覺迷茫。
“叮……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胖子,頓時覺得莫名的心安。我這才想起,剛才分別的時候,胖子說是要打聽老頭的事情,沒想到胖子這麼效率。
“喂。”我接起電話問道:“胖子,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嗎?”
“什麼?”胖子在電話里問。
“你打電話不是說老頭的事嗎?”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我打聽到了,我找你還有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我聽胖子這麼說有些不解的問:“別的什麼事情?”
“呃……”胖子沉吟了一下說:“廢物,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還是見面談吧,你在家嗎?”
“在。”我搞不清楚胖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聽他說的這麼慎重,深感好奇的問:“什麼事啊?還得見面說。”
“在家等我,見面你就知道了。”
“那……”
胖子說完后也不等我問,就已經掛掉了電話。他總是這樣的急吼吼,我有些無奈的放下手機。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茶几上,剛剛隨手放下的信還在那裏。我搖了搖頭,心想不能讓胖子看見后擔心,於是收了起來,放進抽屜。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感覺心神不寧,我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於是我開始一個人靜靜的煮茶。我先倒了滿滿一大杯茶水,放在一邊涼着等胖子來了喝,然後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慢慢的品起來。
胖子的風風火火真不是蓋的,沒過多久他就來了。進門落座后,我用手朝他推了推大茶杯,這時的茶水已經不燙。胖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后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一樣東西扔在了茶几上。他嘴裏就說了一句:“廢物,你看看這個吧。”
我看着茶几上他剛掏出來的東西,心裏又是一驚。因為他剛剛拿出來的是一封信,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樣的牛皮紙信封。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這……”
胖子不知道我在驚訝什麼,整個人往沙發靠背上一趟,說:“信啊,你也好久沒有收到過信了吧?剛剛拿到的時候和你一樣驚訝。”
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廢物,你看看吧,我有些搞不清楚。”
我知道他是說信,於是就從茶几上拿起那封信,入手感覺沉甸甸的,不過我更在意的是這是否和我收到的信一樣。
信封上,那工整不算漂亮字跡再次映入眼帘,特別是信封右下角發件人處的兩個字,更是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忍不住的念了出來:“羅海。”
一旁的胖子看我表現的有些激動,問我:“廢物,這人你認識?”
“不認識。”我搖搖頭,目光投向郵票加蓋郵戳的地方,上面的地址與日期果然與寄給我那封一模一樣。信封的一側已經被打開過,顯然胖子已經看過裏面的內容。我突然像是要求證什麼,有些迫不及待的將信封裏面的東西掏了出來。
果然,還是一模一樣的牛皮紙信封,信封上也是四個字,同樣的漂亮娟秀,很明顯與我那封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不同的是,這四個字寫的是:“寄給王波”。
我把手中的信件輕輕的放回茶几上,整個人再次癱坐在沙發上,大腦里再次開始思考寄信人的用意。胖子看我這樣,也不多說話,只是把我剛放回茶几上的信拿起,把最裏面的東西掏了出來,遞給我說:“看看吧。”
“哦?”我有些不解的接過後,才發現寄給胖子的信封里裝並不是信紙,而是一疊相片。最上面的一張看上去像是抽象的黑白畫,我看不明白照片里拍的什麼東西,於是問胖子:“這是什麼呀?”
“我也不知道。”胖子喝口水接著說:“我看不明白才想着拿過來給你看看,不過讓我感覺糊塗的還在後面。”
我不再說話,靜靜的從各個角度看手上的照片,依舊沒有頭緒。我索性把第一張放在茶几上,然後看下一張,這才發現和上一張照片類似,還是黑白抽象畫,兩張對比又有很多不同。
第三張,第四張……我邊看邊往茶几上放,一直到第二十張依舊是這樣的抽象派,並且看上去每一張似乎都不一樣。
我手上就剩兩張照片,而上面這一張終於不再是黑白抽象畫。上面是一個不規則的橢圓狀物品,上面有些黑白斑駁的紋理,這東西我倒是認識,是一個烏龜殼。我仔細看了一會,沒有看出什麼名堂,只是發現左下角有兩條構成直角的細線,線並不長,往外的兩端各是一個圓,一大一小。出於好奇,我仔細的辨認,等我看清楚之後不由驚叫出聲:“不會吧?”
胖子還在一旁喝水,聽我這麼說忙問道:“廢物,不就是個烏龜殼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看出什麼來了?”
“這……這是皮尺……”我不自覺的聲音都有些走音。
“皮尺?皮捲尺?”胖子不可置信的問我,他看我點頭,就將眼睛湊到照片前仔細查看。看了一會後,胖子指着照片對我說:“這是皮捲尺?廢物,你可別逗了,那用來量地的皮捲尺我可見過,小盤的也比我巴掌大,哪有這麼小的。”
我稍微平靜了一下說:“你再仔細看看。”
胖子看我說的認真,又低下頭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搖着頭說:“看着是像,還這要真是皮捲尺,那旁邊這烏龜殼該有多大。”
我接過胖子的話說:“假如這兩個捲尺真是參照物,那麼這個龜殼長不下十米,寬不下五米。”
胖子眨眨眼想了半天,用手輕輕推了我一把,說:“別逗了,十幾米大的那玩意叫鯨魚,哪有那麼大個的烏龜。”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記得以前看過古生物方面的書籍,裏面確實有很多史前巨獸,於是我說:“也許這是史前巨型龜的龜殼化石……”
胖子似有些急躁的打斷我的話,說:“我說廢物,什麼化石不化石的和咱們能有什麼關係,你還是先看看最後那一張照片吧。”
我心想這胖子今天怎麼這麼急躁,於是也不多說什麼,把手中的烏龜殼照片也放在了茶几上。我衝著胖子咧嘴笑了笑,然後才將目光移到了手中最後一張照片上。當我看清楚手中的照片時,掛在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