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刮目相看
方才那被迷了眼睛的那痞子忽然覺得膽寒,低低的罵了聲“晦氣!”一溜煙兒跑了,另外兩個一看,這還等什麼?全都跟着一起跑了。
趙氏直到看不見那幾個人的背影,這才猛地癱倒在地上,脫了力,腳和手都抖的不行,她這終於放下來了一半。
“錢不要了!真不要了!你別!別別別!”武碩這會兒子才猛地意識到,眼前這丫頭,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的。
死都不怕...還...還怕什麼...
武碩忽然覺得渾身血液倒流,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哪料,唐楠忽然笑了:“我不會一刀抹了你的脖子,但是我會先在你身上划個三四百刀,讓你疼的死去活來但是又死不了,再抹上蜂蜜,放在深山裏面綁着,你再么血流而盡,再么,被黑瞎子或者不知道什麼東西慢慢吃掉咯。”
“姑奶奶,小姑奶奶!以後我再也不來唐家村了,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求你了!求你!”武碩聽的直發抖。
這是個女魔頭啊!
哪料唐沉默了一會兒卻將刀收起來了,還親自將武碩脖子上的血給擦了,朗聲道:“娘,幫我拿塊布來吧。”
趙氏蹭的從廚房拿了快抹布出來。
唐德在一旁看着,心裏不是個滋味,自此,恐怕父女就要離心了,可是...又怨的了誰?
唐楠認真的對着祝柏說道:“祝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還得跟你借二兩銀子,但是我一定會還的。”
祝柏微微點點頭,掏出了二兩給了唐楠。
唐楠把銀子和抹布,扔到了武碩面前,冷冷道:“寫吧,和我爹的債務兩清,再當眾發一個毒誓,永不得再來唐家村。”
武碩當場又痛哭流涕道:“老...我...不...不會寫字兒啊!”
唐楠:“......”
祝柏默默看了唐楠一眼,大致明白了她的窘迫,心中暗笑,面上卻還是一副冷麵。
他直接拿刀割了武碩的手,蘸着武碩的血寫下了一封契約,在武碩的鬼哭狼嚎中寫完了,還強行給按了個指印。
武碩沒辦法,又結結巴巴地發了毒誓。
唐楠目不轉睛的看着祝柏寫契約,意外的發現祝柏即使是按着武碩的手指頭強行寫字,那些字也是剛勁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沒有文化的莊稼漢。
但是此時唐楠也顧不上其他,點點頭,祝柏先將唐楠擋在了身後,這才放了武碩。
那邊武碩屁滾尿流的跑遠了,這邊唐楠尷尬了,剛才自己這麼彪悍,這可怎麼收場?
她玩的是心理戰,可萬一他們都覺得她惡毒怎麼辦?
武碩的背影漸漸走遠,唐楠急得像火鍋上的螞蟻,眼看着趙氏就要開口了,她急中生智,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祝柏出手最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令唐楠驚訝的是,她居然沒有摟住自己,而是手握成拳,接住了她便立馬給了趙氏。
還...還挺紳士的嘛...
趙氏跟唐德緊張兮兮的將她搬到了裏屋榻上,一時到還沒顧上祝柏,祝柏尷尬的站在院子裏,想到剛才唐楠的表現,倒是覺得眼前一亮。
他並不覺得那個小丫頭真的會這麼對武碩,頂多嚇嚇武碩那個莽夫而已。
沒一會兒,他笑着擺擺頭,默默的收好地上的“血書”,又將砸毀的東西拾掇了一下。
唐楠現在裝着昏迷,滿腦子都是亂的,事情發生的太急太快,根本沒有時間給自己緩衝。
她聽到原主的娘不停地哭着說道:“你爹不是個東西啊!楠啊你別怪娘,娘也不想這麼早把你給出去,可是家裏實在是一口米都沒了啊,養不活了啊!你爹個殺千刀的!竟然還敢去賭...”
唐楠:“......”
窮還喜歡賭?唐楠覺得住在這裏這還不如跟着那個叫祝柏的走啊,好歹人家還能拿出白花花的五兩銀子來娶媳婦兒啊!
哦,對了,還有半扇豬!
再說,那個武碩不過是見了血又被兄弟們扔下了,才那個慫樣,哪怕古代人迷信,怕毒誓應驗,可是估計武碩咽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原主還有個這樣的爹...
想到這裏,唐楠狠了狠心,做出了決定。
她假裝悠悠轉醒,拿出了她畢生演技,紅着眼睛,懵懵然說道:“娘...”
“楠啊!你可算醒啦,感覺咋樣啊!”
唐楠這眼睛才剛一睜開,就聽到了原主娘熟悉的聲音,她勉強擠出了一些懂事的眼神,輕聲說道:“娘...我沒事。是女兒不懂事。”
趙氏熱淚一涌,又不想讓女兒也跟着哭,連忙伸手將眼淚揩了,想起方才那件事,關心的話都往心裏藏了,當即嚴肅道:“楠啊,你聽娘說,你可別尋死了,那祝家小子是個不錯的,你現在就去收拾行李,等下就跟着祝家小子走,你待在這裏始終險的很,娘這心裏也不得踏實,祝家小子會功夫,你跟着他,娘放心!”
這也是唐楠方才得出的最優解,如今幾件事來看,祝柏話不多,但是是干實事的人,而且人品不錯,最起碼,能護得住自己。
方才自己那不過是紙老虎,緩兵之計而已,等到那武碩緩過來了,絕對要來報仇,第一個就拿她開刀!
到時候指不定會拿她怎麼樣!
如今只有跟着祝柏走,才是最後的解決辦法,找不到她的人,武碩頂多鬧一場,不敢拿原主爹娘怎麼樣。
想到這裏,再想到現代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拿出了畢生演技,強行擠出一絲羞澀與期待,然後略垂下頭,低聲道:“女兒聽娘的。”
唐楠她娘眼睛一亮,瞧着自家女兒這樣子,恐怕是經了這一遭想通了,心中一松,頓時又淚流如注,抓着唐楠的手喊着:“楠啊!娘之前覺得對不住你啊!”
唐楠也淚流滿面,這就是農家婦人的力道嗎?這是手嗎?這是鉗子啊!
她忍着痛裝作一副懂事的模樣說道:“娘,女兒已經沒有大礙了,昨日確實對不住他,他還肯這樣幫我,這兩日休養一下身體,女兒便隨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