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各有選擇

“你也不用跟我如此客氣。”葉紀棠托起她的手，示意她坐在旁邊，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眼前。

“不知道三公子找我有什麼話要說？”段巧燕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看向葉紀棠，平日裏從來都沒有什麼過多接觸的兩個人此時坐在一起，氣氛還有點尷尬。

葉紀棠低頭沉默了一下，因為心裏面不太了解段巧燕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從她的嘴裏問話，沉默片刻之後，葉紀棠開了口，“二少夫人，是不是有一個哥哥叫做段永貞？”

段巧燕頓時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抬頭看着葉紀棠，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緊張，“公子怎麼會知道的？”

葉紀棠低頭輕輕一笑，柔聲說：“你不要緊張，我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們家的身世背景我並不感興趣，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哥哥。”

段巧燕頓時有些慌了，她急忙站起身來，就要給葉紀棠跪下。眼圈也紅了，有些哽咽的說：“我和哥哥也只不過就是倖存下來的，在京城之中謀生，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哥哥之前去皇宮之中任職禁軍首領，我還告訴他，千萬不要進皇宮之中，離得太近，對自己也是一種危險。可是哥哥根本不管不顧，卻非得要進到那個皇宮之中去。”

葉紀棠心下一動，有些好奇的問，“你和你哥哥都是倖存下來的？你們的父親是誰？”

段巧燕有些迷茫的抬起頭來，愣愣地看着葉紀棠，張了張嘴，“公子，原來您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嗎？”

“這三年我一直都在病中，如何得知你們的事情？”

“不是的公子！”段巧艷急忙擺了擺手，湊上前去認真的對葉紀棠說：“父親就是當年那次蘇文權奪權的時候，在皇宮之中被殺害了的大臣，叫做段博，您知道嗎？”

葉紀棠的眼中豁然一亮，抬頭看了看段巧燕，“你說段博是你的父親？”

段曉燕使勁兒點了點頭。

“所以說你也是當年……”葉紀棠欲言又止。最後抿嘴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段巧燕眼圈一紅，點了點頭，摳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你為何要問這件事？”

葉紀棠敲了敲太陽穴，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段永貞如今在京城之中是禁軍首領，京城中最大的將軍，我說的沒錯吧？”

段巧燕輕輕點了點頭。

“這位大將軍，在京城之中已經成為了人人都覬覦的存在了。”葉紀棠苦笑一聲，無奈的看着段巧燕說：“我接到消息說，二皇子打算拉攏段將軍，在他與葉鴻明裏應外合的時候，為他在城中守住大門。”

段巧燕頓時驚呼一聲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葉紀棠，“那我哥如果要是聽了這豈不就是欺君謀逆之罪？”

葉紀棠嚴肅的點了點頭，“所以現在我希望你能夠給你哥哥發一封密函，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原委，讓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斷橋燕低下頭去，半天都沒有說話，葉紀棠知道他的思考，也沒有打擾她，過了好一會兒，段巧燕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和淡然，“不會的，公子，您儘管放心。”

葉紀棠抬眼，看着她那一臉淡然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和哥哥都深受當年那件事情的侵害，我哥哥又怎麼會選擇與壞人同流合污呢？”段巧燕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他巴不得能夠殺了二皇子，殺了現在的陛下，之所以放下仇恨那是因為他向生活妥協了，就算沒有了爹娘，還有我和他在京城之中生存，他不能因為這，幾乎沒有辦法報仇的仇恨，葬送了我與他的生活。”

葉紀棠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猶豫了一下。他抬眼看着段巧燕說：“如果我說，我有一個報仇的好機會。你和你哥願意一試嗎？”

段巧燕頓時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野雞湯，可是看到葉紀棠眼睛裏面那堅定的眼神，段巧燕的眼圈突然紅了，她向後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驚訝的嘴，“公子，您說有報仇的機會是指什麼？”

葉紀棠，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二皇子和葉鴻明此時此刻已經準備裏應外合來場聲勢浩大的謀逆，葉鴻明的軍隊現在可能已經啟程離開了樊城，向著京城這邊進發，如若他們二人對接成功，京城內外將是一片狼煙。”

“您是說將軍竟然與皇子勾結謀反？”段巧燕忍不住驚呼出聲，卻見葉紀棠嚴肅的點了點頭。

段巧燕的心更加沉重了，她攥緊雙手，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可是現如今我們都是葉將軍的家人，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倘若我們現在要是藉助這次的事情去做什麼復仇的事，很有可能蘇文權就認為是我們葉家軍做的，自然而然也會殃及到你我，難道公子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一層嗎？”

“我當然想過這一層了。”葉紀棠似笑非笑的望着段巧燕，“不過這是我們唯一能復仇的機會了。”

段巧燕頓時有些急躁，她拽過葉紀棠的手，紅着眼睛說：“可是那也不能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復仇啊！”

葉紀棠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之前眼睛裏的審視，已經在段巧燕說出這句話之後漸漸變得疏離起來，“那既然如此就不勞煩段夫人了。”

不知為什麼，段巧燕的心中突然一下空了一塊兒，她愣愣地看着葉紀棠半天，雙眼紅紅的，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素心，送段夫人回去吧。”葉紀棠一句話也沒有說，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素心急忙從身後走出來，衝著斷橋願意拱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吧。”

斷橋煙有些心急，回頭看了一眼葉紀棠，可是還想要說什麼，就已經被訴心連推帶拽着離開了府邸。

段巧燕站在狀元府門前轉頭看了看那牌匾，有本事紅了眼睛，她抓住素心的胳膊，“素心，你跟我說句實話，公子到底要幹什麼，是不是想要以命搏命？”

“這件事情就不勞煩您操心了。”素心的話也像極了葉紀棠的口吻，臉色淡漠，眼神也不偏不倚。

段巧燕眼圈更紅了，垂下頭去，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跟着素心一起上了馬車，素心坐在前面，看着外面飛馳而過的風景，整個馬車裏面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素心好像是感覺到車裏面尷尬的氣氛也有些心軟了，嘆了一口氣，回頭看着段巧燕說：“你沒做錯什麼，不用擺出這樣一副愧疚的感覺，畢竟人各有命你選擇了想要平安的生活我們也不能夠強迫你去復仇。”

段巧燕更加愧疚地垂下頭去，素心之後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真的沒有必要太自責，你們已經難得過上了這樣的好生活，你嫁了一個好人家，而你的哥哥現在也在京城之中成為了進軍首領，你們兩個人現在明明可以不管任何事情，安安穩穩的過完下半輩子的。”

“其實不是的。”段巧燕突然攥緊了裙子，“你可知道當初殺死我父母的人是誰？”

素心挑了挑眉毛，摸了摸下巴，淡淡說：“是葉鴻明吧。”

段巧燕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當年參與蘇文權謀利這件事情的將軍為首，就是葉鴻明，他在那個時候建立了功勛，現在大家都稱他是柱國基石，就是因為當初他為蘇文權打下的江山。”

素心十分不屑的嗤笑一聲，“打下了什麼江山，不過是殺了自己的哥哥，奪了哥哥的權而已。”

“知道為什麼公子會選擇拼了命去做這件事兒嗎？”素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段巧燕，“因為他和夫人都忘不掉那段仇恨。”

段巧燕頓時驚呼一聲，“我突然想起來，嫡夫人並不是當朝公主，而是前朝公主！”

“是啊。”素心低頭攥了攥拳頭，“當初殺掉他父母的人也是葉鴻明，殺了公子母親的人也是葉鴻明，這一連串都是葉鴻明所為，如此仇恨，難道能夠讓大家輕易的放下嗎？”

段巧燕也無端攥緊了雙拳，小時候那一幕幕，戰火硝煙，鮮血屍體，突然一下又衝破了她大腦深處的記憶浮現出來，段巧燕的臉色驟然慘白。

將軍府很快就到了，馬車緩緩的停下，段巧燕從上面踉蹌着下車，站在將軍府門口愣愣的看着素心的馬車緩緩離開。

回到狀元府之中，素心坐在葉紀棠身旁，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公子，就憑這麼一句話，你就直接把他趕走了，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你放心，她會回心轉意的。”葉紀棠喝了一口水燙的，他轉頭吐了出去，咳嗽一聲，把茶杯也扔在桌子上，“素心，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連茶水都不會倒了！”

素心頓時驚呼出聲，急忙走上前去，“我錯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