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遇仙靈
棋道與弈棋不同,弈棋只論輸贏,而棋道追求的卻不僅僅是勝負。
顏成淵自幼學習君子六藝,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不自謙的說一句,顏成淵的棋道修為已至大師級的水平。畢竟在西衡州境內,能在弈棋上勝他一籌的,也就那麼兩三人。
反觀溪似乎入門不久,棋子排列佈局毫無章法,就算只是初學棋道半年的小子,也不會如此下子。
顏成淵自然不會戳穿。反倒是順着溪的棋路,漫無目的的與他糾纏起來。
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何讓別人贏得不知不覺,卻是一門藝術。
被擊入虛無的孫彧可沒顏成淵那麼幸運。只見虛無空間之內,濃霧翻滾,乾涸的土地已經裂開。山丘之上,有洞口冒煙,向下看去,竟是岩漿翻滾。
虛空中,那頭青色的巨虎再次出現。巨掌一揮,孫彧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拍飛出去。
“咳咳”一口鮮血從孫彧口中吐出,胸口的衣衫,已被巨虎的爪牙撕碎。
“廢物,十六歲的年紀還只是二品凝氣境。喬若韻這個女人真是慈母多敗兒。”青色巨虎此時化作人形,變為一個穿着青衣的男子。
青衣男子披頭散髮,青面獠牙。一身青色虎皮袍子披在身上,看上去如同妖怪一般。
“不准你侮辱我的母親。”孫彧明知不是眼前男子的對手,卻也容不得別人污衊自己的母親。
孫彧靈氣迸發,黑色的靈氣圍繞在雙拳之上。一拳轟出,惹得虛空之境異動。
這一拳傾盡了孫彧全部的氣力,但拳頭打在那青衣男子的身體上,如同砸到鋼板,並無任何反應。
“出拳疲軟無力,就算是給我撓痒痒都不配,廢物,廢物...”那男子本就是青面獠牙,此刻再加上暴跳如雷的表情,更是如同羅剎一般。
青衣男子瘋狂的在原地暴走着,突然一陣迅猛的拳風飛向孫彧。孫彧猝不及防,又中一拳,瞬間飛出三里開外。
孫彧彎着身子跪坐在地,體內氣血翻湧,一口污血從孫彧口中吐出。
“青煞,你再這麼打,會打死他的。”青煞只一擊,便打的孫彧精神恍惚,若是再來一擊,孫彧定會命喪當場。
“婦道人家,懂什麼?喬白榆的那點快要散盡的神識只能打通這小子的經脈,這小子的靈氣被蝕靈散侵蝕,若是不將污血打出,便修鍊不出至純的靈力。此時若不再用強力打通,此生,就註定碌碌無為了。”青煞惡狠狠的看着孫彧,眼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恨意。
蝕靈散,會腐蝕修鍊者的靈氣。輕者修為驟降,重者此生無法再凝聚靈氣。因此也被列入合眾政府三大禁藥之一。
“你呀,明明比誰都關心他,可非要如此簡單粗暴嗎?”女子披着一身紅色虎皮,美麗的面容掠過一絲幽怨。
“你別忘了,我們出世是為了什麼?若是像你一般婦人之仁,日後讓這小子做那件事的時候,能擔起那樣的責任嗎?更何況,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青煞穩了穩心境,儘可能的讓自己表現平和。
紅衣女子心中自然明白。二十年前當它們碰到那個人的時候,原以為那個人能幫它們完成夙願,傾全力輔佐。豈料幾年之後,秋午門之戰,那人身死當場。它們也不得不回到仙蹤林。青煞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那人的後人身上。只不過,孫彧的修為,太令人失望。
更令青煞惱怒的,是喬若韻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喬若韻應該讓孫彧苦練修行,替那人報仇。而不是置身事外,讓這孩子成為一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青煞瞬間移到孫彧的身邊,一股青色的靈氣,從掌心,緩緩進入孫彧的身體。
處在半昏迷狀態的孫彧感覺身體漸漸舒暢,原本,刺骨的疼痛也逐漸消失。緩緩睜開眼睛,竟看到那青面獠牙的妖怪,在為自己療傷。
孫彧自然不敢名言,掩藏着忐忑的內心,假裝陷入昏迷。如今的形式,他就是案板上的肉,任是妖怪如何蹂躪,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若是覺得恢復了,就快些起來。準備一直跪坐着裝死嗎?”青煞輕蔑的聲音刺入孫彧耳中。
孫彧不願受其侮辱,睜開雙眼,迅速的站起身子。但由於長時間跪坐,再加上失血過多。“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只有弱者才會急於證明自己,你愚蠢的行為再一次證明了,你是個廢物。”青煞輕蔑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孫彧一眼,搖了搖頭,負手朝前走去。
“我不是廢物...”孫彧從小到大又何曾受過如此侮辱。孫彧心中滿是不忿,不顧眼前的行事,低聲喝道。
孫彧艱難的站起身子,身邊竟然多了一個身影。竟是顏成淵贈與他的食鐵獸。
“這種級別的靈獸也配與我交鋒,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不過,忠誠可嘉。”青煞朝孫彧瞪了一眼,孫彧只覺得魂體分離,癱倒在地。而那原本蓄勢待發的食鐵獸,卻在一旁瑟瑟發抖。
“你明明對他期望甚高,為何老是傷害他。孩子,快起來。”紅衣女子幽怨的看着青煞,走到孫彧身邊,一股紅色靈氣如同暖流一般,進入孫彧體內。
“你跟東宇州孫胤什麼關係?”紅衣婦人替孫彧擦拭嘴角邊的污血,眼中充斥着母性的溫柔。
“孫胤?我不認識?那人與我有何相關?”孫彧不知紅衣婦人口中的孫胤是何人。在他看來,這個人除了與他姓氏相同,其他的無半點關係。紅色靈氣注入身體后,孫彧覺得舒服了不少。只是心中甚是疑惑,這兩人一唱一和,到底有何目的?
“都跟你說了喬若韻那女人沒有告訴這小子任何事情,你又何必與他浪費口舌?”聽到孫彧的回答,青煞突然暴躁起來,嘴中罵罵咧咧的說道。
“那你母親有提過你父親的事嗎?”紅衣婦人並未理會青煞,臉上帶着笑意,繼續溫柔的問道。
“沒有人與我提起過我父親的事情,你們口中孫胤與我到底是什麼關係?”孫彧有些激動,漸漸挺直了虛弱的身體。
他不止一次想要尋求父親的下落,但都是無疾而終。這一次彷彿是上天眷顧,竟有人主動與他說起父親的事情。
“孩子,或許你看了這些就明白了。”紅衣女子右手一揮,原本混沌的四周發出一絲明光,一段段殘破的畫面浮現在孫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