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步一蓮花，一沙一世界
龍輦的最中間，坐着一個體態威嚴的中年男人，身穿九章法服，頭戴十二行珠冠冕旒，手持問道長劍，身後出現的一輪一輪本體法相，證明這個中年男子實力之強大，有奪天地造化之能。
這個中年男子便是大唐帝國的皇帝，李道淵。
龍輦停立在大殿最上方，李道淵起身從龍輦走下來。
虛空中，李道淵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踏出一步，腳底會自動生出一朵金色蓮花拖住他下落的身體。
一步一蓮花，不過幾息時間，李道淵走到了大殿最中間的龍椅上。
“一步一蓮花，一沙一世界，看來父皇的修為快到渡劫境了。”李冷一眼看出李道淵的修為是大乘境巔峰境界，一隻腳已踏入渡劫境了。
渡劫境之上，便是散仙了，是脫離凡胎成就仙體。
李道淵一坐在龍椅上，眾皇子、群臣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足足沉默三十秒，李道淵威嚴的聲音才冷冷說道：“都起來吧！”
眾人惶恐，李道淵的聲音里透着一股子怒火，昨夜的事肯定是讓他無比惱火，不知道接下來有多少人人頭落地。
“昨天晚上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吧！”李道淵聲音平穩，但語氣凌厲殺氣騰騰，“這是我大唐立國近千年的恥辱。登封城，有我大唐五萬精銳，卻在一夜之間被元戎族佔領。難道這就是我大唐的精銳嗎？傳旨，登封城守將馬士奇守城不力，就地處決。其門人子女發配邊疆永世為奴。”
“遵旨。”有人領旨去執行了。
英才閣大學士楊素，手持玉簡，緩步走出來，躬身行禮道：“陛下，元戎族一夜之間攻佔登封城，是有守將馬士奇守城不力，但微臣認為，若無人給元戎族通風報信，里通外合，也不至於一夜之間登封城被破，京畿危險。”
刑部侍郎萬應龍出列應聲道：“臣昨夜奉旨審訊叛將嚴松，根據他的交代，是十皇子殿下和秦家與元戎族、魔道聯盟勾結，意圖顛覆我大唐立國之本，讓十皇子殿下掌控大唐江山。”
空氣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高高在上的李道淵臉上古井無波，淡淡看了李冷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嚴松身上，半響，他問道：“嚴松，你還有什麼好說？”
他沒問李冷，反而問嚴松，這讓楊素心驚，不知天子心裏是怎麼想的。
楊素目光不着痕迹的瞪了嚴松一眼，嚴松眼中露出痛苦和掙扎，最後，他還是屈服了，連連磕頭說道：“殿下，我對不起你，我已經都招了，請你……不要負隅頑抗了。”
嚴松眼眶通紅，輕聲哽咽。
眾皇子和群臣紛紛搖頭，表示對李冷的徹底失望，大家都同意對李冷處以極刑，以正大唐之國威。
楊素嗤嗤冷笑，目光冷冰冰地盯着李冷，這一次他看李冷怎麼死裏逃生。
李冷神色平靜，站在那裏不慌不亂，並沒有打算去解釋什麼。
此時，沉默是金。
他不說話，自然有人會替他說話。
有些疑點，他說出來別人會不以為然，但換一個人說出來，那作用就完全不一樣了。
“陛下，臣反對。”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漢子，自第二排隊列中徐徐站了出來，朝着高高在上的天子李道淵行了個大禮，說道，“啟稟陛下，臣認為大學士楊素、刑部侍郎萬應龍指責十皇子殿下所言，荒謬不已，甚至是居心叵測。”
這個漢子，是刑部尚書墨子青。
楊素、萬應龍臉色俱都大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站出反對他們的人，居然是刑部尚書墨子青。
萬應龍有點慌了神，不服氣道：“墨尚書，這個案子是陛下讓我主審，當中細節我已全部調查清楚，你憑什麼說我居心叵測、蓄意陷害十皇子李冷？”
李冷神色不為之所動，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
天子李道淵目光饒有深意地看了李冷一眼，手指輕輕敲打龍桌，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冷笑。
這個李冷，開始懂得用頭腦反擊了！
“真的全部調查清楚了嗎？”墨子青淡淡說道，“臣懇請陛下，讓臣問楊大學士和萬侍郎幾個問題。問完這幾個問題，這二人是不是居心叵測、蓄意陷害也就都清楚了。”
楊素、萬應龍心咯噔一跳，隱隱感覺到不安。
尤其是楊素，他看李冷這麼冷靜，對任何指責都不加申辯，彷彿逆來順受。
但他心裏清楚，現在的李冷，比起以前那個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李冷，不知要可怕多少倍。
“准奏！”李道淵威武的聲音淡淡傳了出來。
“謝陛下。”墨子青道：“第一個問題，單靠元戎族的十萬鐵騎可以在一夜之間攻下登封城嗎？”
楊素、萬應龍都在軍中任過職，也曾統領過一隻軍隊與元戎族作戰過，對元戎族有一定的了解。
元戎族的鐵騎擅長平原作戰，但攻城掠地就不是鐵騎所長。單純的依靠元戎族鐵騎是不可能一夜之間攻下登封城的。
這一點，他們不是沒想過，但認為朝中沒有多少人真正與元戎族作戰過，不會了解元戎族鐵騎的這個特徵。
但現在來看，他們大意了。
顯然，墨子青是有備而來。
楊素淡淡說道：“單靠元戎族鐵騎是不可能一夜之間攻下登封城的，可如果有內應那就不一定了。”
“登封城守護京畿大門，兵權直接由陛下掌控，換句話說，馬士奇只聽陛下的軍令，不會遵守其他人的命令，更何況，我昨晚查閱過皇宮出入記錄，並沒有發現十皇子殿下，乃至整個紫蘿宮的人出宮過，這讓十皇子殿下怎麼跟元戎族裏應外合？”墨子青不緊不慢的又問道。
萬應龍說道：“根據嚴松交代，當初是十皇子李冷把北邊疆域三十城的防禦圖交給元戎族，才讓他們的鐵騎輕鬆佔領我們的土地，奴役我們的人民。十皇子能把北邊疆域三十城的防禦圖給元戎族，難道就不能把登封城的防禦圖給元戎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