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4. 這也是命運
原體死了。
強如神明的原體，竟然死去了。
所有還在作戰的星際戰士都感應到了無窮無盡的悲愴。
他們紛紛撤離戰場，向茫茫的荒野散去。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荒無人煙的區域，足夠讓他們找到生存的土壤。
前一刻還在戰鬥的西爾維婭慢慢放下手中的長槍，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兒，低聲道：“我們贏了？”
風笛同樣感到茫然，就這樣贏了？
長達四個月之久的吞界者戰爭，在這一刻，似乎畫上了休止符。
維娜拄着伊甸聖劍，緩緩搖頭：“屬於我們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
“吞界者全面撤退了，這是個好消息，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他們的原體應該隕落了，那位堪比神明的強大存在。”
艾利奧特將手中的情報遞給旁邊的真理，烏薩斯姑娘看了兩眼，皺眉道：“一個強大到足以影響戰爭平衡的個體就這樣隕落了，我們需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那些潰散的吞界者還會不會捲土重來。”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我知道接下來的麻煩會很大。”
真理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在卡西米爾參加的最後一場戰鬥，最後她將回到烏薩斯，和她的同伴們一起完成凜冬未竟的事業。
少女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身材高大的男人艱難的從拼湊出來的機甲中掙脫，大聲喊道：“安潔莉娜小姐，你要去哪裏？！”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裹着長風衣的沃爾珀姑娘跨坐在法杖上，上半身低伏，嗖的一聲，飛上高空，消失在天際。
……
命運被一群捍衛者包圍在中間，沒有任何反抗，他的語氣輕柔，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邪惡的神明死在正義的魔王手中，傳奇故事裏不都是這麼寫的嗎？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而已。”
周金儒的視線落在那柄文明神器上，絲毫沒在意旁邊分離出來的光之種。
阿米婭走過去，撿起黑色螺紋長劍，同時頭頂浮現出黑色王冠。
“阿米婭。”
白裙子特蕾西婭呼喚道。
卡特斯少女神情清冷，點頭道：“殿下。”
命運微笑道：“四先生，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們嗎？”
眾人又將視線轉向周金儒。
周金儒攤開雙手：“你希望我說什麼？”
命運頷首：“關於你容納了外神的力量這件事。”
“這不是還差你一個嗎？”
周金儒向前走了一步，命運毫無反應。
周金儒繼續向前走，直到伸出右手捏住了他的咽喉，他仍然沒有反抗。
命運平靜的看着周金儒，只是說道：“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
周金儒不願意再廢話，手指用力，扭斷這傢伙的脖子，命運竟然就這樣死去了。
第四種情緒終於點亮，此時憤怒、喜悅、悲傷、驚訝，四種情緒全部點亮，四神的力量集中，讓周金儒感到了陣陣頭暈目眩。
特蕾西婭衝上前來，用力抓住周金儒的手臂，急促道：“你感覺怎麼樣？！”
“有點麻煩，我感覺很不好……”
周金儒開口說了一句話，他猛然睜圓了眼睛，用力一把推開特蕾西婭，但還是晚了一步，鋒利的劍刃刺中了王女的胸腔，鮮血流淌出來！
這劍，是從背後來的！
周金儒慢慢低下頭，他看見的是刺穿自己心房的黑色螺紋長劍，血液正順着劍刃流淌，一如之前死去的亞當斯。
“阿米婭！！！”
臨光大吼一聲，衝上來，抬起長劍便拍向握着文明神器的卡特斯少女。
可是阿米婭的手就像黏在劍柄上，表情淡漠，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別過來！”
周金儒高聲制止了臨光，以及其他想要靠近的人。
他的手掌死死抓住黑色螺紋長劍，劍刃劃破了皮膚，血流出來，染紅了手腕。
003號捍衛者毛栩在他的背後驟然出現，凌空一掌拍在阿米婭的額頭，只見一道黑色的模糊影子飛了出來，即便如此，仍然有無數黑色觸鬚纏繞着少女的身體。
與此同時，阿米婭彷彿失去了意識，鬆開劍柄，隨後捂着頭髮出一聲尖叫。
她幾次想抬起手，卻都無力地放下，顫抖着聲音問道：“博、博士……我做了什麼？！”
“你完成了一次弒神偉業，手持文明神器，斬殺邪惡的神明，又殺死了試圖登臨神位的偽神。”
那黑色的影子中傳來命運的聲音，嘲弄一般，繼續說道：“這可是凡人能達到的最高奇迹，弒神。”
被刺穿心房的周金儒維持着現狀，面對幾乎絕望的阿米婭，虛弱的笑道：“好了，阿米婭，你只是做了一場夢，現在什麼都結束了。”
命運嘲諷道：“這一劍是還給你當初刺我的那道金光，文明神器再加上她是弒神者，四先生，珍稀你所剩無幾的時間吧，你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周金儒彷彿沒有聽見，低聲道：“毛栩，幫我把劍拔出來。”
003號捍衛者的動作很慢，將黑色螺紋長劍抽出來，這一幕令命運震驚不已：“他是誰，他為什麼能握住這把劍？！”
“誰知道呢，也許這顆星球的生靈都因為他的自我犧牲而活命呢？”
毛栩那張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一些表情：“四叔，你的情況好像有點奇怪。”
周金儒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此時命運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那就是這個男人的心臟被文明神器刺穿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死？
亞當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便死了啊！
命運奇怪道：“你怎麼還沒死？！”
周金儒嘴角扯了扯：“也許人無心能活呢？”
“不可能！你把自己的心臟給了這個小女孩，可是你的身體裏一定還有一顆心臟才對！文明神器已經摧毀了你的心臟，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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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命運的氣急敗壞，周金儒吐出口中的血，抬起下巴：“我連心臟都沒有，就算被刺中了又怎麼樣？”
他的一顆心臟的確給了阿米婭，而另一顆，現在正在另一個人的胸腔里健康的跳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