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7. 降臨派的儀式
是夜。
一身戎裝的伊奧萊塔帶着數量不多的增援從主城區來到下城區還沒有被戰爭波及的區域。
“大騎士長，這裏原來是住宅區，很多在下城區工作的人都住在這裏，現在能跑的人都跑了，不想跑的人應該都躲在家裏等消息。”
伊奧萊塔點點頭，吩咐道：“安排幾個人，盡量勸離留下的人，這是我們所剩不多能做的事情了。”
秘書笑道：“其實沒有那麼悲觀，只要我們能打退吞界者，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要做到這點，除非發生奇迹才行。
沒過多久，去做這件事的人匆匆趕回來，帶回來的消息令伊奧萊塔緊緊皺起眉頭。
“附近的民居里發現了許多沒有人頭的屍體，疑似是一場可怕的儀式。”
儀式？
之前臨光提交的報告裏也提到了某種儀式，難道是同一種？
伊奧萊塔低聲問道：“這裏有什麼開闊地帶嗎？”
“有的。”
秘書忽然開口道。
“這裏有一處競技場，平時也用來猜馬，如果要找足夠用來舉辦儀式的場地，只有那裏合適。”
伊奧萊塔當機立斷：“立即轉向去競技場，必須弄明白髮生了什麼！”
大騎士領內出現了吞界者的儀式，還有那麼多的屍體，只能證明對方對這座移動城市的滲透遠遠比想像中還要誇張。
她大概也能想到那些倒向吞界者的降臨派到底有多麼兇殘。
……
寧靜，安靜，寂靜。
無論用多少形容詞也無法準確的描述出位於下城區的競技場中寂靜無聲的樣子。
黑暗之中，一座三角形的塔屹立在競技場中間。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跪倒在塔前，默默的祈禱着。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他才慢慢抬起頭。
男人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是來阻止我的嗎？”
回答她的是一個女人，女人的聲音幾乎聽不出波動：“你知道這麼做的會發生什麼嗎？”
男人振振有詞：“我知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他們來了，對這片大地的審判也即將到來，你為什麼不懺悔自己犯下的錯呢？”
金色的光從女人指尖迸發，照亮了競技場的中間，那座三角形的塔，赫然是由無數人的頭顱搭建而成的，不遠處還倒了十幾具屍體，暗紅色的血液彙集成一條溪流，流淌向位置的區域。
女人嗤笑道：“這就是你做的事？”
“為什麼不呢，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這間競技場的負責人，我見過無數為了爭名奪利的人在這裏揮灑鮮血，既然他們對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用最野蠻的方式來討好瘋狂的觀眾，為什麼我不能廢物利用？”
男人猛然轉過身，他的樣貌早已扭曲，幾乎沒有人形，身體也有幾分扭曲和膨脹。
站在十幾米之外的人正是阿麗娜。
自從周金儒回到羅德島后，白鹿就代替他在大地上行走，此刻她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太遲了，太遲了，無知的人啊，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因為我在等我的神回應我的供奉！”
魁梧的男人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他的脖子慢慢伸長，血跡斑斑的皮膚一點一點脫落，露出鮮紅的血肉，短短几秒鐘，便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
它盯着自己的爪子，聲音里充滿了感嘆：“我從來沒有感覺如此良好過！”
血紅色的光芒飛快覆蓋了原本的夜色，猩紅的世界刺激着每一個人的神經，尤其是正在交戰的下城區主戰場，那些吞界者陷入了瘋狂，不要命一樣撲向最近的敵人，哪怕同歸於盡也要殺死泰拉人類。
……
“這是……”
從米諾斯聖山下來的戰爭女神帕拉斯於睡夢中驚醒，吃驚的看着已經變成暗紅色的天空，呢喃道：“神啊，怎麼會這樣？！”
……
謝拉格雪境。
蔓珠院。
聖女初雪從床榻上下來，光着腳，走到門口，看見侍女長耶拉不安的望着暗紅的天空。
“看來卡西米爾發生了什麼，聖女大人，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請見諒。”
“不，這次我也要去。”
……
哥倫比亞。
自然選擇號移動城市。
一位少女雙手扶着護欄，憂心忡忡道：“阿斯克爺爺，我們真的要去卡西米爾嗎？”
“是啊，老爺當初答應了這艘船的主人，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
……
懸浮在天空之中的小倫蒂尼姆。
一手扶着佩劍的薩卡茲男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天空，他的雙眼中隱隱有着一團火。
“殿下。”
“嗯，開始吧。”
……
羅德島陸行艦。
周金儒透過控制中樞的監控鏡頭看見了那猙獰可怖的天空，平靜的表情令坐在旁邊的星熊陣陣膽寒。
“博士，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這只是一次試探而已。”
……
暗紅色的天空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便如同潮水般飛快退去，還原為原本的黑色。
“看來你的神沒有真的到來。”
阿麗娜嘲諷道。
變成怪物的魁梧男人，或許現在根本不能稱之為人，它舉起利爪撲了過來，攻擊被白鹿輕而易舉的閃過。
金光閃爍，阿麗娜瞬間進入光形態，只是一揮手，便將怪物的頭砍了下來。
完成這個動作后，她皺起眉頭，彷彿陷入了某種疑惑。
望着那具倒地的怪物屍體，低聲道：“你等的就是現在嗎？”
無人回應她的問題。
隨後，白鹿拎起怪物的頭顱，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直到十分鐘后，伊奧萊塔才帶着人趕到，她在路上因為天空的顏色拖延了幾分鐘，最後只看見一地的屍體。
“剛剛有人在這裏。”
“我看到了，是一束光，可能是耀騎士那樣的人。”
“真是殘忍，這些可惡的降臨派，為了投靠吞界者，真是無惡不作！”
伊奧萊塔的胸口一陣陣抽痛，她應該早一些將那些人揪出來剷除的，沒想到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人為災難！
她的語氣里壓着怒火：“走！這裏沒我們的事情了，去支援卡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