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債血償
我在最黑暗的世界中，見到了世間最耀眼的火焰。——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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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樹林經風吹拂，樹葉來回搖晃，沙沙的聲音如同樂曲般動聽。樹枝接着樹枝，一切都相互交錯着。陽光斜灑而下，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零零星星的光點，就如同夢幻般令人心曠神怡。
突然，一把匕首帶着破風之聲打破了樹林的幽靜，匕首直直地釘在了粗大的樹榦上，震落了樹枝上的一片葉子。嫩綠的葉子打着旋兒從空中緩緩飄落，就在其即將落地時，又是一道破風聲響起，白影直射向樹葉，沒有絲毫偏移地刺中了樹葉的中心，然後再一次釘在了樹樁上。
一點點藍色映入眼帘，還沒看清來人的面孔，他已經踩着樹樁上的匕首躍到了樹枝上。略顯瘦弱的身影斜靠在樹榦上，一身藍袍再配上蔚藍色的長發，在風中飄蕩倒也顯得風度翩翩。腰間帶有一把配劍，使其增添了一股瀟洒之氣。有些稚嫩的臉龐上有着顯而易見的無聊與着急。
隨意把玩了一會手中的匕首，便是插在了樹榦上，有些抱怨地說道：“都出去這麼久了，老師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又到哪裏去遊山玩水去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耳邊卻飄來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怎麼？為師才出去一會兒，你就坐不住了。”若是換做別人，一定會被嚇個半死，可是他不一樣，被嚇習慣了，也就不以為奇。
“哪有，我只是太無聊了。”少年的聲音悅耳動聽，帶着一種玩世不恭的意味。說完，他便從樹枝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地。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一位懷抱着一個女孩的白髮老者突兀出現。
“以後你就不會那麼無聊了，為師給你領來個師妹。”老者瞥了一眼懷中的女孩說道。
“師妹？”柳天涯有些有些疑惑地望着那個女孩，淡紫色的衣衫勾勒出玲瓏身段，柳腰上繫着深紫色的絲帶，長長的垂到地上，三千青絲隨意地披散着，微風出過，隨風飄落，顯出一種脫塵的美麗。
“這個女孩？”柳天涯指着老者懷中的許瀟瀟問道。
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她怪可憐的，家族被滅，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一個人了啊，所以師父才把她帶回來的。”柳天涯分析道。
“這只是其中一點，而另一點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日後的成就，可不比你低。”老者十分神秘地說道。
聽着老者的話語，柳天涯倒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女孩，有些懷疑地問道:“是嗎？”
“為師說的話那還有假？行了，不和你扯了，給她準備個地方，以後她就住着了。”老者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這句活，柳天涯有些無奈了，他提醒道：“師父，您難帶忘了嗎？咱們都窮得沒邊了，哪還有多餘的房間啊。”
“這還不好辦，把你的房間給她。”話一出口，他身後的少年瞬間石化了，大叫道：“把我的房間給她，那我住哪啊？”
“這我可就不管嘍。”老者笑嘻嘻地說道，然後，便抱着許瀟瀟走進了柳天涯的房間。
望着那緩緩關上的房門，柳天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怨道：“師傅真偏心，就為了一個來了不到五分鐘的所謂的師妹，連自己的親徒弟都不要了，人生悲苦啊！”若是此時再給他一個小木棒，他肯定已經在畫圈圈了。
過了沒多久，老者就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少年，無奈搖了搖頭，道：你自己再去山上砍柴建個房子吧，為師要去睡覺了。”說完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啥？自己建一個？他什麼都沒有怎麼砍啊？“師父！你讓我空手砍大樹啊！”柳天涯向老者大聲叫道。
“你覺得你可以的話，倒能試試，至於如何砍，自己想辦法。”之後，老者沒有任何停留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如同傻子一般看了看自己那粉嫩的手，再瞅瞅身後樹樁上的匕首，要不試試這招？
……
龐大的奇靈山脈幾乎覆蓋了整個亞莎帝國，而在這裏，綠色成了最不起眼的顏色。高大的樹木一棵接着一棵錯綜排列，樹冠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組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
“轟！”突然間，一棵高大的樹木轟然倒地，驚飛了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一位藍袍少年坐在了倒下的樹榦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隨手將汗水拂去，使勁甩了甩頭，便站了起來。對着面前的大樹苦笑一聲，之後機械般的將其抱起，一拽一扔便丟向了另一個角落，此時那裏已經堆放着許多樹木了，顯然這是柳天涯努力了一天的結果。
再次將目光投向另一棵樹，抬腳便走了過去，輕輕撫摸着那粗大的樹榦，那種親昵的動作就好像在撫摸自己的兄弟一般：“抱歉了樹兄，我知道你長這麼大不容易，可我更不容易啊，就借你的身軀用一用，哪年我閑着了，我給你種上。”說完，柳天涯再一次拿出了一把匕首，鋒刃泛着寒光，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甩向了樹榦，“轟！”又是一聲震響，樹身抖了抖，在堅持了幾秒之後，也難逃倒塌的命運。
將樹榦再次丟到了那個地方，柳天涯又開始將目標定格在另一棵身上。
“樹兄，要不咱商量商量，我給你個痛快點的，你讓我輕鬆點？”然後就直接拔出腰間的劍砍了過去。
…………
黑夜漸漸降臨，將整片山脈都籠罩在黑暗之下。月亮衝破了黑雲的束縛，將點點月光灑向大地。零碎的寒星在天空中閃爍，點綴着漆黑如墨的天空，雖弱小，卻不可缺少。
就在這樣的黑夜之下，一處篝火顯得分外鮮明。柴火燃燒發出的啪啪聲在夜晚格外清晰，篝火映照出少年英俊的臉龐，然而這張臉龐卻是那麼的不悅。
小木棒隨意地撥弄着篝火中的柴火，嘆息道：“唉，我怎麼就這麼苦呢，看來今晚只能在外面過夜了，算了，就當是在守夜吧。”在玩弄了一會兒火苗，柳天涯便靠着自己房間的門睡著了。
那場夢。
鮮血幾乎遍佈整個世界，只有她還存活着。站在屍體當中，望着那一個個倒下的人，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跌跌撞撞地拚命跑開，卻不小心被腳下的東西所絆倒。低頭一看，是她的父親，說得更準確一點是一具屍體，張大的眼睛寫滿了恐懼，死前的驚恐還保留着。
“啊！”被這種表情嚇到了，她急忙向後退去。就在她後退之時，鮮血像復活了一般不斷向她爬去。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女孩拚命搖着頭，身體不斷向後退。
在某一刻，床上的許瀟瀟突然睜開了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來。看着四周黑暗的環境，想着剛才的那場夢，悲傷驟然襲來，將頭深深埋在膝蓋中，低低的抽泣聲傳出。
房門之外的少年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雖然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但是他的警戒性已經很高了。很小的時候，他的師父就會將他扔到魔獸最容易出沒的地方，讓他一待就是好幾天，若是沒點警戒性，還能活着？
柳天涯環視了一下四周，最終將目光停在了身後的房間中，不用說肯定是那個女孩醒了。聽着那從房間中傳來的哭泣聲，就連他都感到有些悲涼，這樣好的女孩，怎會留下這樣的回憶。正當柳天涯打算讓女孩痛哭一場時，卻突然想起了師父的話“她是你師妹”。
“算了，還是去看看吧，我柳天涯的師妹可不能太軟弱。”想着，柳天涯推開了房門，斜靠着門欄。房門被突然推開，讓許瀟瀟有些慌張，抬頭望向那門旁的少年，淡淡的月光照射而下，灑在柳天涯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
“你是誰？”許瀟瀟警惕地問道。
“你霸佔了我的房間還問我是誰。”少年開口就是一頓教訓。
“對不起。”高傲如她，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若是換做以前，有人這麼和她說話，她或許會和那人好好理論一番，但是現在，她沒那心情和資格。
望着女孩可愛的面龐，柳天涯心軟了，道：“沒事，以後這裏就是你的了，我再建一個。”
不經意間，再次望了少年一眼，，卻看到了他微笑的臉龐，讓她如沐春風，這樣的感覺她曾經也有過，那是她的哥哥許若風所給予她的，只是……想到這兒，許瀟瀟再次哭起來。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唉，你怎麼又哭了，不就是家族被滅了嘛。”柳天涯看到許瀟瀟的眼淚有些無措，百般無奈只好選擇最笨的勸說方法。
“你怎麼知道？”許瀟瀟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是我的師父將你就回來的，所以我就知道了。”柳天涯如實回答道。
師父？難道是那位老先生？
“你起碼有家，而我連家是什麼都未曾體驗過，你比我好多了。”柳天涯說道，希望許瀟瀟可以有所見解。
“那又如何，我寧可生來無家，那種看着別人將自己的幸福生生撕碎的感覺，很痛。”許瀟瀟辯解道。給她幸福，卻又將它撕碎，這樣很好玩嗎？
“想報仇嗎？”看着許瀟瀟一臉的痛苦，柳天涯放棄了勸說，一句話擊中了她的內心。“想！”
“那就變強，就你這狀態連淬體都沒完成，你想怎麼報仇。”柳天涯十分嚴厲地說道，此時的他徹底收起了那嬉皮的笑臉，嚴肅地看着許瀟瀟，“不要總是怨天怨地，那沒用，一切都得靠自己。想要變強的話，就把那種心態收起來，那只是懦弱的表現，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望着那漸漸關上的房門，許瀟瀟眨巴着晶瑩的大眼睛，許久之後，就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迷倒眾生的笑容。
雙手環抱着小腿，將下巴抵上膝蓋，低低的聲音響起：“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血債，當然要血償了。”
…………
月黑風高，圓月高掛。
慘白的圓月在天空中散發著唯一的光亮，月光穿過重重雲層射到地面上。許家大院一片死寂，在朦朧月光的包圍下，更顯慘白。
一座屋頂之上，一個黑影疲倦地坐在那裏，修長右腿懶懶支起，右臂無力搭在上面，似乎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右手握着一個酒壺。
黑影就這樣在屋頂之上待了許久，然後舉起酒壺對着明月仰頭便是一陣猛灌。
烈酒入喉，他卻像喝白開水一樣沒有絲毫感覺。
就這樣一直仰着頭直到吧一壺酒喝盡他才停止猛灌。
深邃迷離的雙眼定定地望着下方，女孩的笑容似乎又在他腦海中浮起，他慘淡一笑，抬頭望向那輪明月。
…………
翌日，當陽光再一次衝破雲層灑向大地時，斜靠着房門的少年雙眸緩緩睜開，隨意一撇，便看到了那個迎風而立的女孩。淡紫色的衣衫配上深紫色的衣帶顯得十分清秀，如瀑布般柔順的三千青絲披散而下，在微風的輕撫下飄揚。他從她身上看出了一種脫塵的美麗，那是源於自身的氣質偽裝不得。
“起的真早啊。”柳天涯走到許瀟瀟的身旁說道。
“你不也一樣嘛。”許瀟瀟微笑着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柳天涯。”少年說道，同樣這也是他師父給他取的名字，“你呢？”
”許瀟瀟。“女孩輕笑道。
”這個名字倒不錯，我喜歡。“柳天涯在最後不忘讚揚一句。
”謝謝。“一句話不知包含何種深意。
“有什麼好謝的，一會兒師父來了，你趕緊拜師，我都快等不及要你成為我師妹了。”柳天涯催促道。
“既然你這麼急，那現在便拜吧。”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兩人立馬回頭，就見在他們身後不知何時，老者已經站在了那裏。“老先生……”許瀟瀟正準備說什麼時，卻被老者打住了，說：“先拜師吧，拜完之後就該改口了。”
看着許瀟瀟禮節周全，老者才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名柳老，以後你就是柳天涯的師妹了。我會讓你擁有足夠復仇的能力，不過，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下來。”
“能！”
“那就好。”
“瀟瀟，走，一起去蓋房子。”柳老剛說完，柳天涯便拉着許瀟瀟跑了。
望着那兩道嬌小的身影，柳老突然感覺到自己冷了幾十年的血，現在卻升騰起來。
新的傳奇，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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