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血救人驚四座
韓清看到外面地上木樁前綁了幾個人,眼睛中有的帶着兇狠,有的帶着恐懼。都是光禿禿的腦袋上兩側留着髡(kun)發,像是禿了頂的男人一樣。
韓清打開背包里的急救包,取出試紙和一次性針管針頭。
盯着看了一會兒,心裏說道:“到目前為止,這是全世界僅有的針管和針頭了,用完是扔掉還是留下?”心裏嘆了一口氣:“已經遠離科技文明世界了”。想到此心中一陣的黯然。
打開試紙的盒子,裏面有很多條形試紙。這本來是測液體酸鹼濃度的HP試紙。不過韓清在學野外急救課程時候,聽老師講過測血型的做法。
先把針頭安在針管上,韓清舉着針管朝着綁在木樁上的遼人走過去。
遼人看見眾人目光都在看着韓清的一舉一動,也知道自己的生死和這個少年有關,於是一個個扭動着身體拚命地反抗。
有的甚至破口大罵,剛開始罵的是漢語,後來就是契丹語和漢語混雜着。
韓清皺着眉頭,對旁邊的士兵說:“綁住他們的嘴,別讓他們干擾我。再找布條拴在他們每個人胳膊上,勒緊一點”。
旁邊的士兵盯着韓清手裏的針管,猶如看着神仙的法器一般,聽到韓清的命令,急忙找布條勒住遼人的嘴,然後又用布條拴系在遼人的胳膊上。
遼人嘴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一個個反抗更加劇烈。
對於他們刀頭舔血的士兵來說,砍頭不怕,但是怕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被宋人做什麼用?對未知的恐懼是每個人的心理。
看這樣子不像是要被宋人砍頭,那這個宋人少年拿着奇怪的小玩意對着自己比劃,這是幹什麼?
韓清讓士兵把陳冰抬出來,從急救包里取出小藥瓶一般大小的酒精瓶和一個塑料包裝的棉球,弄點酒精在棉球上,擦拭了一下陳冰的胳膊,在他的胳膊上抽出一點血,滴在試紙上,然後就看見血液在試紙兩側都凝集,判斷陳冰的血型為B型。
這時候,陳冰卻被酒精的氣息給吸引的居然醒了,側抬起頭看到韓清就問:“哪裏來的酒香啊?這麼濃烈”。
韓清沒搭理他,讓士兵剝開他的上衣,用酒精棉球擦拭了傷口周圍,拿出針線開始對他後背長長的刀口縫起來,並低聲告訴陳冰,會有疼痛,要忍住。
陳冰齜牙咧嘴的忍着疼痛繼續問韓清:“哪裏來的烈酒,這麼香,能給俺喝口嗎?”
“就這麼點酒精,還給你喝?要不要命了?這是給你消毒用的!”說完吩咐旁邊的士兵燒一鍋熱水,用棉球擦乾淨針頭以及針管,扔進鍋里蒸汽消毒,囑咐記住要蓋上鍋蓋。
“你媽的王八蛋遼狗,竟然用毒箭傷我!”陳冰聽到毒這個字立刻扭頭衝著木樁的遼人叫罵起來。
那幾個遼人由於被綁着嘴申辯不得,只能嗚嗚嗚的衝著韓清叫喚。
“噤聲!失血過多耗費體力死得更快。老實趴着!”韓清怒斥道。
本來對着活人肉皮縫針就是韓清頭一次做,手腳出汗哆哆嗦嗦,被陳冰這一激動罵遼人弄得縫針都更歪歪扭扭了。
韓清自顧自忙活着縫針,光是這縫針就他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臉上汗珠子不住的流,旁邊參觀的士兵以及孟憲奎,卻是瞪着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韓清的操作。
一個個眼睛裏除了驚異還是驚異。包括綁着的遼人也是默不作聲驚奇地看着韓清的操作。
在人的肉皮上可以穿針引線縫起來?
這是個什麼手法?
這是個什麼治病的法子?
每個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韓清縫好以後,擦了一把汗。站起來吁了一口氣,由於蹲着給陳冰縫針,實在是緊張了,蹲得太久導致血液流通不暢,站起來居然頭暈眼花差點昏倒。
從包里翻出一個紫藥水的小瓶給陳冰塗抹上,讓士兵給他重新纏好乾凈的布帶。
然後吩咐士兵去鍋里取出來針管針頭,來到遼人面前。遼人立刻緊張的渾身扭動,嘴裏嗚嗚的聲音叫的更加響。
韓清猛拍了幾下遼人綁着布條的手臂,看到血管慢慢隆起,便插進去針頭抽出一點血滴在試紙上,觀察到血液在試紙上主側凝集,次側不凝集,知道這個遼人的血型為AB型。
於是擦乾淨針頭抽下一個遼兵的血。遼兵驚恐的看着血液被抽出到一個有點透明的小管里,劇烈的抖動身體並渾身抽搐。
韓清不管這些,把血液滴到試紙上,看到血液在試紙上主側不凝集,次側凝集,心裏一喜,知道這是O型血。
於是就滿滿的抽了一針管血來到陳冰面前,擦拭了胳膊之後把血液注進。
然後又來來回回反覆去遼兵面前去抽血再注入給陳冰,那遼兵眼看着自己的一次次血被抽出來注入到宋人的胳膊里,心中的恐懼陡然劇增,掙扎的愈發厲害,綁着的繩子隨着掙扎深深地勒進肉皮里。
這遼兵掙扎的厲害,讓韓清總找不到血管扎針,於是就生氣的衝著遼兵罵道:“再給老子亂動,老子把你魂魄吸出來讓你永世不能超生”。其實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出來就是:“抽點血又死不了,激動個什麼啊?”
這遼兵本是斥候,能聽懂也能說漢語。此刻聽了韓清的話,猛然的不再掙扎了,眼睛露出灰敗之色,獃獃的看着韓清繼續操作。
而這時地上躺着的陳冰,蒼白的臉上居然有點血色了,呼吸也變得平穩了,這時候的陳冰和剛才快要掛掉的表情相比判若兩人。
圍觀的士兵都是生死線上搏殺的行家裏手,誰也能看出來陳冰是被這少年從閻王手裏搶回來了。
這時候圍觀的人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之外,更多的是敬畏。
地上躺着的陳冰這時候有了些精神頭,伸了一下胳膊說到:“老子現在又覺得有勁了”。這說話的口氣和剛才要酒喝的口氣明顯不同。現在說話底氣明顯比剛才足了很多。
“神仙小師傅啊,俺知道流了那麼多血,知道命不久矣,想不到被您從閻王爺手裏搶了過來,那遼狗替老子去找閻王爺充數了吧?哈哈哈哈哈”。
韓清站在陳冰面前又注入一針管的血之後,聽到陳冰的話便說:“少講話,多休息,你現在要慢慢療傷恢復,再說……”
本來準備告訴陳冰抽點血死不了人,扭頭看了一下那遼兵之後韓清就瞬間定住不動了,因為那遼兵雙眼睜着一動不動,眼看着已經死去了。
韓清此時也是目瞪口呆,那遼兵居然死了?他忘了人們對於恐懼的驚嚇和忍受程度。
他站起身舉着針管愣愣的看着死去的遼兵,然後就對着其他遼兵有點歉然的想解釋一下。
但是這個動作讓其他的遼兵更加的恐懼,掙扎的愈發厲害,甚至綁着的木樁都被晃動着快從土裏拔出來了。
孟憲奎、吳老四馬三等人機械的扭動着頭看看遼兵,又看看陳冰,再看看韓清。然後私下悄悄的互相看看,嘴都是半張着,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眼看遼人就要掙脫木樁了,孟憲奎回過神來趕緊叫士兵綁固遼人。
韓清叫人抬陳冰回到屋子裏,並叮囑安靜休養,不可做劇烈運動並且嚴禁喝酒。
接着叫人找了兩塊夾板綁在李克手臂上,在小的傷口上用酒精給消了毒,抹上一點紫藥水。他倒是想在草原上找點石膏給李克打上,貌似這地方以現在的條件還找不到。
看着韓清做完這一切,孟憲奎走到韓清面前抱拳施了一禮問道:“韓小神仙用的這借血補命之法甚為神奇,不知道這陳冰借完命之後能活多久?是不是那遼人的剩餘壽限全都加給陳冰了?”
其實以韓清的性格,肯定要會雲山霧障的忽悠一通,讓這些古人都敬畏他如神仙一般。
可是剛才聽孟憲奎這麼一問,腦子裏急速想到:“古人都拚命去找長生不老的法子,如果這麼忽悠一通,古人信了,皇帝知道了,把我弄起來專門輸血就是為了長生不老,那我豈不是永遠都被束縛?”
於是韓清趕緊實話實說:“沒什麼神奇的,其實陳冰失血過多,我只是抽了一些遼人的血給陳冰。其實每個人被抽點血不會有什麼大礙,只不過那遼人不明就裏,是被活活嚇死的。”
“可是我眼看着你借了那遼人的血,陳冰一點點的活過來慢慢的有了精神,而遼人卻慢慢的死掉,你用那神仙筒吸住遼人脈搏,還說能吸走他魂魄?”孟憲奎將信將疑的問道。
“神仙筒?那你說的是哪個針管嗎?”韓清指指被扔進鍋里蒸氣消毒的針管與針頭,“這只是個吸血和注血的工具而已,沒什麼神奇的,那遼人真的是被嚇死的,我說吸他魂魄是嚇唬他別動而已。”
他看了看那針管和針頭,有點惴惴不安,因為第一次抽血輸血,他嫌太麻煩,每次都是沒有做高溫消毒,這陳冰不會有什麼事吧?
“你拿着那神仙符看了之後念念有詞,遼人驚懼萬分,還說不是借血補命?”吳老四旁邊也是懷疑的問道。
“神仙符?”韓清不明所以,順着吳老四眼光看到扔在地上用過的試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不是神仙符,那是辨別人的血的類型的。人的血分好幾種類型,分為金木水火土等。血型對上就能互相借用,對不上借用了立刻就翹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