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識海變功敗垂成 小仙童大耍烏龍
第一章:識海變功敗垂成小仙童大耍烏龍
地球
高武紀元,35年。
泰山。
“你!……”
任劍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最好的兄弟竟然把他推下懸崖。
帶着深深的不解和不忿,直墜而下,摔的粉身碎骨,不可描述。
“你安心的去吧!蘭蘭我會替你照顧的!走好,不送,任劍——你這個從小都壓我一頭的賤人!”
王騰用絲巾擦完手,直接扔下懸崖。
“你怎麼能這樣?你說好的只要他交出伏羲寶藏……”
“芷蘭,他下輩子應該可以榮華富貴吧,這輩子他可是個好人呢!”
王騰聳了聳肩膀。配着他那張帥氣的明星臉,說不出的邪魅。
“作為八門之一的坤門少主,你知道他這次,在人文十祖以智計著稱的伏羲之墓中,得到了什麼嗎?”
方芷蘭看着這個青梅竹馬的男人,終於沒能忍住,還是問出了一直纏繞在心頭的話。
“這個需要問你了!你們離門佈局那麼多年,連孩子都有了,難道還不知道那次的收穫嗎?”
“騰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王騰一把攬過眼前這個略顯慌亂的女人,雙眼深深的望着方芷蘭道:
“蘭蘭,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但是家族在你外嫁之後,逼我迎娶了震門的那個虎娘們。如你一般,我不能反抗家族的安排。但不需太久,只要這次事情成了,我定能成為族長,統一八門。到時候你就是八門第一門主夫人!”
“第一?!呵呵呵……王騰,你變了,不!我也變了!我背叛了他!呵呵呵……第一門主夫人!第一門主夫人……劍哥,等我!”
方芷蘭邊夢囈着說著,飛速的取出任劍送給她的魚藏劍,刺入自己的心臟……
“蘭蘭——小蘭——我最愛的永遠是你!
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
你變了,變得被那個那個賤人的懦弱腐化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的!從來都是我的!”
王騰五官扭曲抱着方芷蘭的軟下去的身體嘶吼着。
任劍懸浮在空中看着這一幕,竟然沒有太多的恨意。
只有一抹揮不去的悲哀——小蘭,你終於還是選擇了家族。
假如你能把你所需要的,直接告訴我,我又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呢?
什麼人文十祖!
什麼人族歸墟!
什麼人類最後一次機會!
什麼啊!
都是什麼啊!
關我何事!
我只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靈魂狀態的任劍沒有感受到時光的流逝,只是一遍遍夢囈着。
良久,任劍畢竟是獨自一人撐起家族的當世十大高手之一。
經歷了兩個身邊最重要的人的背叛、謀害。
自知無法改變什麼,所以很理智的從自嘲和悲哀之中清醒過來。
此時這種靈魂狀態,雖然奇特。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探究古遺迹,研究上古文獻成痴,封號“四絕儒劍客“的任劍。所知曉的事情,遠超這個時代的任何人。
其實之前,任劍早有所察覺二人對自己有所隱瞞。
但,正所謂‘巧取成神,捨身成鬼,不作不死’。
自覺身負絕技的任劍,自負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不過是土雞瓦狗。
面對王騰這個“跳樑小丑”對自己殷勤獻盡,阿諛如山,馬屁如潮。
面對‘愛人’敬獻的毒酒,抱着一絲希望——相處五年,畢竟是有感情的。只是苦笑着,一飲而盡。這一杯酒,卻徹底斷了他對自己的“愛情”的念想。
任劍,正欲行功逼毒,挑破此事,誅殺王騰,擒拿方芷蘭。
何曾想,月前從“伏羲疑冢”中得到的無名玉冊,一向了無動靜,深伏識海之中。此時,竟無由發難,幾個呼吸間,全身勁氣、大半精血幾乎被吸收殆盡。
一如中了劇毒妖獸“玉面蛇姬”的無色之毒。功力全失,精血大虧。
不甘之處,莫過於看到王騰那副自詡奸計得逞,看他如看白痴的表情。
任劍自嘲已畢,靈魂體盤膝而坐。連續行功幾個周天,終於確定,自己所學武經,對魂體無用。
一貫淡薄的任劍,也生出幾分燥意。
正欲再次入定,來一個黃天不負有心鬼。
忽地識海翻騰,陣陣陰風吹過。
身前現出一唇紅齒白的道裝小童。上下一番觀瞧,抬頭望天好一幅高人姿態。
高武紀元以來,作為第一批入道者,任劍自是見識了各種神鬼魔怪。見小童此番做派,略一思忖,曉得自己此番上應“韓信”之命。
“敗在小童,成亦小童!”人在矮檐下,誰能不低頭。
於是,十分上道的抱拳道:
“仙童教我。”
果然,小童很是受用的揮着小手道:
“孺子可教,免禮。”
稚嫩的童聲傳出,小童深感不妥,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
“本仙,一夢萬載,今番醒來,爾居功至偉,是為緣。
此番以靈體相見,是為分。
爾又是此間唯一精純的炎黃龍魂,是為命。
有此三因。當結善果。本仙欲與君共行,同悟天道,君欲何為?”
聽着小童如上紀元,某個叫“小新”的稚嫩、蠢萌聲線。偏偏又一幅老夫子的言辭。
任劍暗暗發笑。奈何此時有求於人,面上一本正經抱拳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同時暗自慶幸,因個人喜好,大肆搜集閱讀,上紀元的華夏國古文獻。
否則,如此文縐縐的話語,聽都費勁,那個能夠說的明白。
小童略一詫異,復又面露喜色道:
“如此甚好,手掐道決,靜氣凝神,以心為念,默吟‘時空逆轉,天地為鑒。認主歸真。伏羲敕令’。”
說完,一臉緊張,滿眼期待的望着任劍。
任劍此時卻沒有如小童所願。而是再次抱拳道:
“仙童還未教我,何處來,何處去,何所欲,何所為。”
“來處來,去處去,欲問道,塑真身。”
“余觀仙童,性情率真,怎地連出處也遮遮掩掩,如此不爽快。莫非欺我人蠢不成!”
任劍深諳欲擒故縱之道。
幾番交流,已知小童根本就是個不諳世事之人,
此番他有所求,若事事相依,必身分主次,為其所控。
見其急切,焉有不拿捏一番,一套深淺。
“你這小子,怎地如此啰嗦!
本仙童乃伏羲大帝坐下金童子,又豈會騙你。
此番因你精血醒來,但清醒時間有限。
此界已逢大變,靈氣驟減,妖氣、魔氣叢生,過不了一時三刻。本仙童就會再次陷入沉睡,而你此間已是靈體,不能提供精血靈氣與我。我若沉睡,人族必當遭劫。大帝早有所斷——
天門重開日,群魔亂舞時。
龍魂入地府,蹉跎恐生遲。
我初醒解開封印太少,記憶被封,只記得此條讖(chèn)語。
為了人族的未來,你還如此拖延。還不速速道來,遲則生變!”
小童見任劍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嘴臉。時間緊迫,再也做不得高深,一臉急切道。
任劍腦筋急轉思忖片刻道:
“最後一問,如何入地府,如何塑真身?”
“啰嗦,天地鑒乃大帝至寶,本是天地第一本書籍,記錄萬界萬事,不過是入此界陰間而已,何難之有。”
“孟婆湯?”
“自有捷徑,何須面見孟婆!”
“偷渡?此去豈不是黑戶。”
見任劍問個沒完,小童暗惱。但又別無他法,只能耐下心來攤牌道:
“你這個小子,我本是大帝與女媧娘娘合力塑成的天地鑒器靈。遠古之時,遭逢大戰,如今早已破損不堪,靈識記憶不過存留萬分之一。
又如何知曉這麼多,只知大帝當時遭逢大難,太古十帝皆喋血奮戰,不知所蹤,我被伏羲大帝偷偷利用天地鑒打開時空裂縫穿越時空而來。不達成打開禁制的條件,根本不能醒來。而你身為炎黃子孫,人族一員,人祖有令,你待如何?”
任劍聽罷一臉愁苦道:
“仙童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只想賺花不完的錢,喝最烈的酒,找個永遠不膩的女人,老老實實的過一生,沒有什麼救世主情結,請您讓我重獲肉體,我一定幫你找個有能力、有擔當之人。”
說完對着小童作揖不迭。
小童又急又氣小臉都綠了,稚嫩的小手指着任劍怒斥道:
“難怪別人叫你‘賤人’!如此趁火打劫,簡直不當人子!時間有限,你待如何?”
說話間,朗月當空的天宇,忽地風雲變色,電閃雷鳴,小童見狀,大驚失色。
轉頭,見任劍還是一臉木木獃獃的望着他,毫無動靜。
小童氣的小臉皺成一團。
生死是小,大帝的遺命是萬萬閃失不得,敵人來勢洶洶。已然迫在眉睫。再也顧不得怒斥任劍,一招手把書簡拋向任劍念道:
“時空逆轉、天地為鑒,認主歸真!”
話音未落,一個縱身化作流光撲向書簡。
任劍在迷迷糊糊中只覺頭上劇痛,被眼前出現的一個黑洞,吸了進去。之後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任劍醒來之後,只覺的渾身劇痛,正想尋找小童問詢。結果一陣大笑傳入耳中。
“小賤人,就你這個書獃子,也敢在先生面前告狀,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剛才還他媽的裝死,嚇了老子一跳!
再給我打,狠狠的打!打的他媽也認不出來為止!”
“六少,您瞧好吧!”
說著四五個半大少年,圍着任劍的少年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任劍一時不知道狀況,但此時被人圍毆痛打,本能奮起反抗。
身為高武紀華夏域十大高手之一,本身身手自是非凡。
只是這具身體過於羸弱,好多招式不能運用,
只能運起街頭鬥毆的招式,任劍雙手護住頭臉,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飛起一腳踹倒身前那個滿臉痘痘的肥胖少年,又一拳一個,打倒圍毆自己的少年。
拳腳起處,幾個呼吸間,身邊倒了一地。
旁邊一直搖着摺扇被稱作六少的少年見狀,整張嘴大張,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還是被自己從小欺負到現在,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賤人嗎?
正猜度間,任劍一個飛身,就到了他身前。
“賤……任劍,你別衝動,你敢打我,我父……哎呦——你真打……哎呦,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任大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任劍打人只朝雖不致命卻又最疼的地方招呼。六少被打的滿地打滾求饒不止。
任劍踩住六少的胸口道:
“你是誰?這是何地?”
“你……”
六少聽到任劍的問話,竟忘記了疼痛,一臉痴獃的看着任劍。
任劍腳下一用力,六少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哎呦,任大哥我說,我說,我是劉家六公子,叫劉六柳。”
“六六六?”
“姓劉的劉,第六的六,柳樹的柳。”
見任劍一臉不信的表情,六少,劉六柳趕緊解釋道。
“真是瞎了這名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跟陶公有什麼淵源呢。接著說。”
任劍小聲嘀咕了聲,喝道。
“是是是!這裏是靈劍大陸,烏鳳國,和田州,平山郡、玉山府,順一縣,清風鎮,劉家莊。”
聽着劉六柳的一長串說辭,
任劍左右打量一番,身着布衫,高挽髮髻的眾少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麻衣長衫,不由的呆了又呆。
“此地不是地球?我不是已經死了變成了靈魂狀態了嗎?這裏是地府?不對!艷陽高照,影子正常,不可能是鬼,我有了身體,玉簡……小書童……時空逆轉……穿越?”
任劍心頭連轉,一緊張,腳下不由又一用力,那熟悉的殺豬般叫聲再次傳來,把任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裝作一副不經意的道:
“我被你打的什麼也不記得了。你接著說,我是誰,先生又是誰?”
“任大哥,輕點輕點,我說,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
劉六柳再次討饒,眼珠動了動接着道:
“你是任劍,是我家佃戶綉娘的獨子。
雖然你家境貧寒,本是上不起私塾的。但您天資聰慧,綉娘姨又與人為善,所以魄力被本庄唯一的私塾先生——風揚先生,免費收入私塾。您……”
“綉娘?”
“您的母親,獨自把您帶大,是咱們這邊最有名的刺繡女.”
“風揚先生?”
任劍再一皺眉道。
“風揚先生,聽父親說本為京都的大官,因為什麼黨爭,而辭官歸隱在我們劉家莊,閑來教授學生。”
“現在帶我去我家。”
說著,任劍抬起腳,雙手收在袖子裏冷冷的對圓圓胖胖的劉六柳道。
劉六柳雖身體肥胖臃腫,但動作卻分外矯健,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對着旁邊幾個跟班一陣喝罵:
“耳朵聾了嗎!沒聽到劍哥的吩咐嗎,還不前邊帶路。”
說著轉臉換成一幅討好的笑臉沖任劍阿諛道:
“劍哥,叫你久等了,幾個小子沒有眼力界。”
變臉之快,任劍不由的想起了地球上的川劇變臉神功。
隨着灰溜溜的眾惡少,七拐八拐走過幾條弄巷,終於來到兩間沒有院牆的茅屋前。
隨着劉六柳這群人的進入,一條瘦瘦小小的小黑狗,齜牙咧嘴的朝着劉六柳等人,邊狂吼,邊後退。
任劍見狀,狠狠的瞪了劉六柳一眼道:
“沒想到你連這麼瘦小的小狗也欺負。”
劉六柳尷尬的摸摸腦袋訕訕一笑解釋道:
“劍哥說的是,我以前太不是個東西,我這就給小黑賠禮道歉。”
說著朝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跟班頭上拍了一巴掌,扔過幾塊碎玉塊喝罵道:
“小三子,還不去給小黑買肉骨頭去!記得去劉記買,哪裏的肉骨頭,肉多而嫩,還特別勁道,小黑一定喜歡吃。”
小三子吃痛也不敢說話,只是一呲牙飛快的撿起碎玉塊轉身拉起旁邊一個三角眼,結伴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