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滄海玉奴,殺生證道(1)

第59章 滄海玉奴,殺生證道(1)

隨着徐楓突破到玄天境第三天,八眼雪蛛提着的心終於有了些許的放鬆,終於從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螞蟻進化到“拳頭”大小了。

翻不了天,斬不破海,也鑽不開山,不過......挖挖房屋牆角、搗搗亂的實力是有了,下次遇到魔界八大域主時逃跑的時候也不會太過狼狽。畢竟玄天境“萬中無一”啊!

可一想到這個世界的古怪,心底的凝重卻始終揮之不去。

銘煙、六道神玉、八大域主、三色長生樹、那把劍、歸墟之海...這個世界水太深了。

心底里不自覺嘆了口氣,看來以後夾起尾巴做人,當“苟王”的日子啊還長着呢。

而且怎麼好巧不巧的落在玄天境第三天了呢,有古怪啊......

不過這些話都是八眼雪蛛的心頭想法,並未通過識海映現於徐楓的頭腦中。

畢竟玄天境了嘛,不該說那麼多的喪氣話,自身也不需要再固定在一個地方屏蔽元天邪的感知。

想到這兒就不在多想了,任由徐破開靈犀澗,只見其右手手心緊握長刀,一劍飛仙。

——瀑布便為一道青虹齊腰斬斷,徐楓在一息之間飛身而出,歸刀入鞘。

其不沾一粒雨絲的消失在金色的雲端之後,斬斷的瀑布也瞬間落入下面的長河,猶如墜崖之脫韁野馬,其後有金戈待枕之聲,格外雄渾豪放。

然而就在徐楓走後,此地長河異變突起:

只見道道黑芒如同蛇紋一般慢慢從整個滄溟海升騰而起,匯聚到一處,在徐楓渡劫十九年的靈犀澗上空,慢慢勾勒出一個巨大的身影,瞬間烏雲壓頂,魔氣森森。

那是一個赤裸的女子或者說是一個“靈體”,四肢以及脖頸處都被如同深淵一般沉重,陰影一般深邃、縱橫交錯的大道鎖鏈穿透着全身琵琶骨,猩紅色的血液順着全身的裂口染透着鎖鏈的接口處。

如同魔鬼一般發出的隱隱低沉的嘶吼聲,所過之處虛空黑線密佈,海水蒸騰,化為虛無。魔氣縱生,絞殺萬物,破碎虛空......

可以看出這這些如同活物觸手一般不斷在黑色靈體上蔓延、滋生、穿透、攪碎的大道鎖鏈的可怕之處......當然也可以看出那個扎着雙馬尾的,全身赤裸的黑色靈體所遭受的處境到底有多慘!!

隨着蒼茫白霧的消散,大道天機的隱隱撤去,此時位於滄溟海西岸那一顆青葉如碧玉,枝幹若虯龍的菩提樹上的金色小鳥與樹下水中的紫色小魚也看到了這裏這裏的情況:

雖然不知道在青空遠遁而去的那個男子是誰,但是這十多年來那裏的詭異狀況還是讓兩人第一時間就猜出了其身份,就是:御天符符主!

但想到魔界第十域裏的那個人都沒有任何在意的想法,自己兩人多管閑事作甚麼,吃飽了撐的?

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着,反正我倆不高!

想到這裏,兩人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懈意:沒意思!

可看到那個緩緩成型的,被大道鎖鏈若鎮壓絞殺的黑色靈體時,心頭一陣複雜,兩人都一言不發,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舊夢,抑或着錯夢:

夢一:窗外六角雪花紛紛而舞,屋內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白鬍子老人圍着火爐,各捧着一本書看着,女孩讀的是一本【神話遊記】。

當看見一句“飲水思源有佳處,北冥枯寂海奴心”時,有了疑惑,向老人問道:

“爺爺,思源是什麼意思啊?”

爺爺笑了說道:“這兩個字是說你以後要經常來看我啊。”

女孩嘟着嘴:“再老不正經,我以後不理你啦,哼!”

爺爺笑着說:“思源啊,那是一個不朽的傳說!”

女孩來了興趣:“什麼傳說啊,爺爺?”

老人緩緩說道:“傳說中幽冥界忘川穀畔有一汪碧池,就叫“思源池”啊。”

女孩疑惑了:“有聯繫嗎?”

老人接著說:“你聽我說完嘛,傳說中冥界第一株彼岸花曾化為人形,而那汪池水據說就是她的淚水。”

女孩接著說:“那她為什麼要流淚呢?”

老人講述道:“那是因為她愛上了一人男人,可惜那個人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直到她老死,都沒有回來,其淚水慢慢匯成思源池。”

“可我還是不知道‘思源’是什麼意思啊。”女孩說。

老人又說:“你知道孟婆的湯是用什麼做的嗎?”

女孩嫌棄道:“你不會告訴我說是用思源池的水吧?”

老人讚賞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女孩聽到這裏,打着哈欠:“原來【思源】二字的涵義是代表遺忘啊,真狗血!”

老人笑着拍了拍女孩腦袋:“你只看到表層的意思啊。”

女孩拖着腦袋:它還有別的意思嘛?

老人點了點頭:“嗯,你知道那個女子死前,向上蒼許了什麼願嗎?”

女孩問到:“什麼願啊?”

“下一世,我要永生不死!”

“切,原來最終還是放棄了愛情,選擇了長生!”

老人搖了搖頭:“它的意思是說,即使我失去了一切,我依然會現在時間的盡頭等你回來!”

“哇,這女的腦子有病!”但看到爺爺滿臉的黑線,改口道:“真偉大!”

女孩又問到:“那海奴是什麼意思啊?”

老人緩緩說道:“那也是一個不朽的傳說啊!”

——《海奴紀》結

夢二:碧海藍天,無際綠草鋪到天邊,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孩背着旅行包走在路上。

當走到那片海之前時,老人放眼眺望,女孩則坐下來,手裏抬着一台雷神電腦不停的點擊着,裏面不時傳出“德瑪西亞萬歲”的聲音。

老人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丫頭,你上個寒假時我給你講了【思源】的故事,你還問了一下【海奴】的故事,對的吧?”

女孩應付道:“昂,可是這跟我們來北海旅遊有關係嗎?”說著話,與此同時,手指還是在屏幕上點擊着,嘴裏痴痴的念叨着‘五殺’之類的話。

“那你知道北海在傳說中叫什麼嗎?”老人問道。

女孩眼睛緊盯屏幕:“知道啊,【神話遊記】中說叫‘冥海’,對嗎?”

老人點頭:“嗯,那你知道它為什麼叫‘冥海’嗎?”

女孩砸砸嘴:“這倒不知道。”

老人接著說:“傳說這裏是離‘地獄’,也就是離‘幽冥界’最近的地方,所以才叫這個名字。”

女孩轉頭看向爺爺:“那它跟【海奴】有什麼關係嗎?”

老人還驚奇她怎麼轉頭了,如果知道她是因為剛剛電腦里的英雄死了,才轉頭的話,恐怕會氣的吐血。

其接著說道:“傳說冥海有靈,也就是它擁有自己的靈魂和意識,其喚【海奴】”

女孩沉思:她為什麼給自己取名【海奴】呢?說完又眼盯屏幕,手指還是不停的敲擊。

老人感嘆道:唉,上蒼創造了冥海的同時,也賦予了海奴永生不死,但卻讓她永遠的失去了自由。”

女孩問道:“為什麼啊?”

老人解釋道:“冥海在傳說中是北荒中唯一可以創造生靈的地方,它的身軀太大太大了,大的根本移動不了,所以她龐大的身軀把她的靈魂鎖住了,因此她傷心的給自己取名【海奴】。”

女孩有所觸動,但還是盯着屏幕問說道:“真可憐,那爺爺,她最後怎麼樣啦?”

老人回憶着說:“她就這樣孤獨的守候着,一天天,一年年,十萬年過去,滄海桑田,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個紫金色巨影從上空掠過。”

女孩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麼啊?”

老人笑着說:“讀過莊子的《逍遙遊》嗎?”

女孩來了興趣,當即背誦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翼若垂天之雲......等等,爺爺,你不會說就是這隻鳥吧?”

老人再次笑着點頭:“孺子可教也。”

可惜的是女孩心裏再次浮現出三個字:真狗血!

但還是悲傷的問:“那後來怎樣?”

老人講述道:海奴向鯤鵬請求離開的方法,最後鯤鵬答應了她,不過並沒有帶她振翅離開,反而帶她潛到了冥海之底。

女孩問道:“為什麼啊?”

“鯤鵬知道冥海之底有一扇門,一扇黑色的門,說到這裏,考一下你啊,丫頭你知道那扇門通往那裏嗎?”

女孩毫不猶豫道:幽冥界嘛,早猜到了?”

老人驚訝的看着孫女道:智商爆棚啊!

女孩自豪的哈哈大笑,問道:“後來怎樣?”

老人嘆息道:“沒有怎樣了,鯤鵬送她進入那扇門,它則化成了漫天金色的光點,照亮深藍海底!”

女孩嫌棄道:死啦?原來一直覺得這隻鳥挺逍遙的,原來也是個傻帽!

老人瞪着她接著說:“鯤鵬也不是真的死了,它的靈魂代替海奴成為了新的冥海之靈,以失去它本身的自由為代價,換來了它的永生不死和海奴的自由。”

女孩沒仔細聽爺爺的話,一會兒后,哈哈大笑:“超神,五殺!高興的在草地蹦蹦跳。”

直到她抬頭時,才發現爺爺走到了那塊寫着“飲水思源有佳處,北冥枯寂海鷗心”的石碑前,女孩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眼前湛藍的海面,聽着耳畔如碎語的微風,一會兒后,不自覺的升起一陣熟悉感,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她回頭看向老人:爺爺,你為什麼要給我取名【海源】啊,老人回頭笑了笑:“這就是個不朽的傳說啊。”

聽到這裏女孩心裏不由得悲傷起來,如同秋風。

老人溫和的說:“玩夠了,走吧。”

說完牽着海源的手朝夕陽走去,不知為何,在走時,海源覺得總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知是那片海,還是那隻紫金色的鳥

——《海奴碑記》結

夢三:窗外紅葉翩翩,秋風將殘陽的餘光度進屋內,照着海源正在打遊戲的臉龐,痴痴的,憨憨的,完全忽視了講台上老師的存在。

“同學們,今天我們班有兩位新同學轉來,現在請大家掌聲歡迎.”班主任說道.

聽見全班如雷的聲音海源才略微抬頭,好像看到了兩個身影,一紅一紫,粉紅若塵,紫色星辰。紫色短髮,粉色長發。

“原來又是兩個非主流,還是雙胞胎,這就讓人呵呵了!”說完繼續眼盯屏幕,打着遊戲。

這時講台上想起了一陣冷若幽谷之風的聲音,是那個全身粉紅的女孩.

“大家好,我叫蔚櫻.”說完一聲不吭的下去了

這下輪到了那個紫色裝扮的女孩.

“對不起啊,小櫻不是有意的,而是她的脾氣就是如此,接下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她的姐姐,我叫蔚色。”聲音輕柔,和緩若初秋之風。

全班男生看痴了,荷爾蒙激素都快衝上頭頂了,不過海源還是在打着遊戲,直到老師的大嗓門想起:“海源,以

后她倆就坐在你後面,你多照料啊。”

海源這才不情願抬頭,說了三個字:“不歡迎。”

全班啞然,被姐大的氣勢鎮住了。

一個坐在前面的小男生小聲說:“姐大,你為什麼不喜歡那兩個美女啊?”

海源嘟着嘴賭氣道:“就因為她倆剛剛的廢話,我輸了一把,升不了鑽石了,哼!”

聲音不大,剛好夠全班聽見,所有人驚的目瞪口呆,班主任更是一臉的黑線.緊接着嚴肅說道:

“那你也不能一個人佔三個人的位置啊”

海源啞然,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書堆滿了後面的兩個空位,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還是不情不願的起身把書順了過來,全然不顧那兩個女生一直緊盯自己的的目光。

直到那兩個女孩坐了過來,海源都仍對窗口發獃,這是她才從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一個人在對她微笑.

她回頭一看,那個叫蔚櫻的的看到她轉頭過來,面色冰冷。而對她微笑的是那個叫蔚色的紫衣紫發女孩。

海源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剛才還那麼對人家呢,但還是回頭,沒有說話。

這時,那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叫海源的對吧,剛才看你在全班的人緣好像挺好的啊!”聲音如同響動的風鈴。

海源平時的愛好就是打遊戲,但是她的性格還是挺開朗的,跟全班都打的一片火熱,所以是班裏的“姐大”.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成績自從坐到第一后,就從來沒有掉下來過,所以對她的搞怪行為,班主任也只有黑着臉的默認了。

聽到這裏她沒有跟蔚色說話.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飄飛的紅葉,不知為何,在她心裏浮現了一句詩:待到秋風落盡,我們終將各自飄落,她就這樣靜靜的看着。

直到班主任宣佈下課的聲音響起,她才嘆息了一聲:不想啦,爺爺應該做着晚飯等我回家啦!

就這樣,海源背着書包,拿着掌上電腦,一路打着遊戲,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天邊的最後一抹殘夕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一直拉回到學校門口,拉到兩個人之前,蔚色和蔚櫻就這樣看着她靜靜的離開。

這時,蔚櫻冰冷的聲音響起:姐姐,她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嗎”蔚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蔚櫻面有怨怒,眼睛裏也似有殺機。

蔚色笑着說:“你不要太擔心了,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罷了,就算有什麼問題,也是我們的問題不是嗎?”

蔚櫻沒有說話,聽完后,走在了響動秋風的路上,蔚色也緊跟步伐,走了上去.

海源到家時,看到爺爺已經做好了一桌的菜,這才舒緩了口氣,有口福啦!

就在自己要動手時,聽到爺爺溫和的聲音:“孫女,接電話!”

海源不情不願的跑上樓,拿起了電話,一聽,楞了一下,是在美國度假的爸媽打來的,迅速應付了一下,就趕快回到餐桌動筷子了,一直沒有說話。

老人看出海源似乎有心事,親切的問道:孫女,怎麼啦,是不是你爸媽又罵你啦?放心,等他倆從美國回來,爺爺替你教訓他們。”

海源搖了搖頭:“不關爸媽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老人笑着說:“有什麼話,別憋在心裏啊!”

海源這才靜靜的問道:“爺爺,上次你告訴我的有關【思源】和【海奴】的故事有什麼用意嗎?”

老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但還是笑着說:【思源】看上去是一個有關愛情的故事,實則它是一個有關執着的故事,【海奴】看上去是有關自由的故事,實則它是一個有關情感的故事,不過......這種感情無關血濃於水的親情,也無關風花雪月的愛情,或許也只與友誼掛那麼一點點鉤哦。

海源問道:“爺爺,有區別嗎?”

老人接著說:如果你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其實他們都在做選擇啊,一如真實的人生。所以說,有關選擇的故事就是不朽的傳說啊!

海源似懂非懂,吃完飯,洗漱完畢,就去睡覺了。

不過,她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在夢中,她出現在一個山谷里,那裏有一條青碧的長河,周圍開滿了血紅色的花,她好像在哪裏抬頭向上蒼許了一個願,就在她許願完時,那片天上出現了一棵樹,一棵不知是什麼種類的樹,樹上的葉子如同紫色星辰一般,耀眼天邊。

接下來,一片蒼茫,等她回神時,她出現在了一片無際之海里,在哪裏,她又許了一個願......

——《蔚櫻·蔚色》結

夢四:深秋,挪威的森林已是一片金黃,片片醉人的梧桐葉子如同夕陽一般,照耀着整個安寧的世界。

一紫一紅的兩個身影穿梭在林間,就像隨風飄舞的兩隻蝴蝶,正是蔚色與蔚櫻.

兩人踩在樹葉上發出的清脆的腳步聲如同風鈴一般,在心崖岸回想着。蔚櫻的聲音緩緩響起:

“姐姐,我們不是要去法國找海源嗎?為什麼要來挪威,而且一定要在這片森林呢?”

蔚色笑了笑,齊肩的紫發短髮在風中如羽帶一般清揚,婉軟的說:“高考考完,累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熬出頭,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去打擾她的假期呢?”

蔚櫻一臉鄙視:“那死丫頭,玩三個月還不顯滿足,直接休學半年來歐洲旅遊,累得我倆也要跟着來,一想到這事,我就呵呵,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說完,咬牙切齒。

蔚色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雙指一併,一道紫芒從掌心滑倒指尖,繞指一轉,瞬時眼前飛舞的兩片金色梧桐葉便化作兩隻枯葉蝶在其指尖翩翩起舞。

蔚色輕吹一口氣,兩隻蝴蝶便向著殘陽飛去,一刻不曾停留。

蔚櫻驚訝道:“姐姐...你?”

蔚色笑了笑:“你想說我從不亂用法術的,對吧?”

蔚櫻鄭重的點了點頭。

蔚色笑着說道:“小櫻,我們的身份是什麼?”

蔚櫻鄭重的說:我們是命運雙子,掌控蒼生命運,萬物生滅。

蔚色自嘲一笑:“沒錯,蒼生命可改,劫難渡,當命運道笛吹響時,萬靈都是那隻笛子上的音符,一切的一切,都會走向預定的宿命的遠方,那我們掌控自己的命運沒有啊?”

說完靜靜的看着手心裏那隻幻化的紫玉笛子,就像看着天下眾生的宿命。

蔚櫻低頭沉思,過了半晌,才鄭重的說:“我倆永生不死,但是………不知道!”

蔚色笑着說道:“對啊,正因為我們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所以才需要跟我們有同樣經歷的海源來告訴我們啊!”

蔚櫻反駁道:可是姐姐,海源就算曾經是彼岸之主,也是北冥之靈,可是,可是......現在的她還是原來的她嗎?我們現在這麼做,又有意義呢!

蔚色看着周圍飄舞的金色梧桐葉,就像看着海源清晰的背影一般,不過她並沒有告訴蔚櫻這種感覺,直到聽到蔚櫻的話才微微點頭。

“看來,海源還是要死啊。”蔚櫻喃喃說道.

“誰說我要殺了海源啦?”蔚色責怪道。

蔚櫻驚訝道:“不殺了她,我們怎麼可能看到心魄之海上的命紋啊?”

蔚色搖搖頭:“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就是了,對了,你剛剛話的意思是問海源會是從前的那個她,對嗎?”

蔚櫻點點頭。

“小櫻,你看過世上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有兩條相同的掌紋嗎?”蔚色笑着問道.

“姐姐,你的意思是說海源不會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對嗎?”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現在這個身體裏的她有原來的靈魂在裏面,但是,現在的她畢竟有新魂融到裏面,那她,也就不是原來的她了。”

“原來,世間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你得到了一樣,總會失去另一樣,上蒼並無公平可言,但總會保持相對的公平!”

蔚色笑了笑:“也許吧!就好像我們,是命運雙子,本體是命運之樹,手握紫紅的命運之笛來為眾生吹奏生死之曲,可是我們不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嗎?”

“姐姐,你說海源可以給我們答案嘛?”

蔚色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嗎,海源第一世是彼岸之主時,身居死地而度靈往生;第二世作為冥海之靈時居萬靈中央,後來轉世也是三生為花,三生長翼,現在已經是第九世,是一個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聽到蔚色的話,蔚櫻低頭沉思,半晌后才說道:“姐姐,海源是第一個掙脫宿命的人,可是那是以極其沉重的代價才換來的,我們要學她嗎?”

蔚色氣的笑岔了氣:我不是說學她啊,我的意思是說只有解開這個謎團,我們才有可能擁有掙脫宿命的可能啊。”

聽到這裏,蔚櫻也釋懷了,問道:姐姐,可是我們來這裏做什麼?海源在法國啊!”

蔚色輕輕說道:知道挪威以前是什麼地方嗎?

蔚櫻點了點頭:知道啊,它是離冥海最近的神靈之地,輪迴的開始,葬崖的亡靈之蝶起飛的地方.

與我們所誕生的命谷,以及絕淵,星岸.兩大險地齊名的地方.

“沒錯,我想,這次海源之所以會來歐洲,也許就是感應到了什麼,”

蔚櫻很震驚:“姐姐你是說她……”

蔚色搖了搖頭:“這說不準,如果她真有前世的記憶得話,那會有前世的修為也不足為奇.這裏就是她來找尋答案的地方!”

“姐姐,先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用命運之術調動了一下這裏的葬崖之氣,喏,剛剛飛走的那兩隻蝴蝶就是了!”

蔚櫻舒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用了本源之力呢,這裏可不是我們的地盤,原來只是借用了,那倒沒事。”

蔚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感受着這裏的金色的乾淨的氣息,那種讓人入迷的殉葬之地的氣息。

......

法國南部,阿爾卑斯山山腰,一個嘹亮的聲音高呼,如同雪鳶的清鳴響徹雲霄,一個白色的身影極速掠過.那是一個身着體恤,眼睛上帶着墨鏡腳踩着兩塊雪橇板的少女的身影。

不一會兒,那身影便消失在了蒼茫的視線之外了。

沒一會兒,海源便滑倒了山底,身旁無際的白,也轉換成耀眼的金色,靚麗的法國梧桐葉上開滿了夕陽。

海源就這樣換好鞋子,靜靜的欣賞着,就連打遊戲都暫時忘了,一直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拿出電腦準備開打,很幸運,一把沒輸!

就這樣,帶着對法國的美好印象,準備離開了,然而,正當她打算要走時,卻安靜了。

不遠處,兩隻金色的蝴蝶在林間翩翩起舞,當海源視線放到它們身影的那一刻,它們不約而同的飛到了海源的眼前。

海源興奮的伸出了手,與此同時,兩隻蝴蝶巧然停落在其指尖,正當她打算仔細看看時,兩隻蝴蝶卻如同焚燒的煙火一般,化作了金粉在其指尖悄然滑落,如同一對虔誠的教徒殉葬者一般,幕落了它們的童話。

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海源的心口隱隱作痛,如同針刺一般.感覺這對蝴蝶的命運,就如同自己命運。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一些奇怪的片段,

有花,有草,有海,有魚......

想到這裏,忽然覺得頭很痛,她用力的敲了下頭,

:算了,不想啦,去挪威,去葬崖!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半會兒,就收拾完,踏上了去挪威的輪船。

走在路上時,還奇怪:“我剛剛是不是說了葬崖這兩個字啊?我又為什麼要說她呢,看來最近在夢裏經常被驢踢啊,我靠!”

說完,還用力的敲了下腦袋.不遠處,太陽快落下去了,不過不是落在山下,而是海里,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海鷗的蛋,在水面漂浮着。

——《源夢紀》結

夢五:夢醒了,海源死了。海源坐在窗口上問老人:爺爺,海源是誰啊?老人笑着回答:海源啊,是一個不朽的傳說!!!!

......

深秋暮羽,殘霞漫天.森林深處傳來一陣呻吟,連綿不斷,海源走近一看,這才發現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女在一顆梧桐樹下的草叢中如發情的蛇一般用力交纏着,呻吟聲不斷,起伏不停,忽上忽下的動作做的很是到位,令人浮想聯翩,激情澎湃。

她心想,可能是剛來不久的遊客吧,她沒有打擾人家的事,腳步不曾停留,繼續邁步向遠方。

可是沒多久,就出現了令她感到妖異的一幕:四周已經漆黑一片,如淵如墨,地獄一般黑暗的場景。

海源心想:不應該啊?太陽落山到現在,我才走了半小時,怎麼天會暗成這個樣子?”

正在她沉思時,突然,一道耀眼的白色虹光從蒼宇上劃過,好像一顆巨大無比的隕石,從異世界飛渡而來,帶着劇烈的如九天雷霆一般的咆哮聲落向遠方。

海源快步跟上,沒過多久,就來到的那塊隕石墜落之地,只見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如魔鬼一般靜靜的匍匐在眼前,一動不動的彷彿會吞噬一切活着的生靈。

而天坑中央,一道白色光柱連接着無盡蒼茫,海源沒有猶豫,縱身跳入深淵,就好像知道自己不會出事一般,氣息平穩的進行着自由落體運動,沒一會兒,雙手支地,就到了底部。

舉目望去,一片白的刺眼的天地,縱橫交錯,彷彿世間所有的光線都被抽離到了這裏。

海源抬頭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個棋盤之上,白的如同灑滿整個世界的鵝毛大雪一樣的棋盤,在棋盤的每一個角落,一厘米,甚至於一微塵的地方,都散發著無盡的光芒,如同天上億萬恆星。

看着這個棋盤,海源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心情複雜,低頭沉默不語,就好像記憶被拉回到無際歲月之前......

每一條縱橫交錯的線中央,都是命運的駐足,每一個棋盤的步伐,都是預定的人生的軌跡;每一個執子之念,都是不變的宿命.你我她他,它,無論是誰萬靈眾生,都是棋盤上的子,我們的每一步,都是棋跡.

海源回頭,剛好看見蔚色與蔚櫻在看着她,沒有人說話,彷彿白光把話語凍結了

“海源,好久不見”蔚色笑着開口.

“確實,有段時間不見了,你倆跟蹤我?”

“哼,什麼叫跟蹤你?我們在你前面來的好不好!”蔚櫻不客氣的說道。

蔚色接著說道:“海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以前在......哪兒見過?”

海源平緩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等到了你,這就可以了。”蔚色冷笑。

海源感到疑惑,不過正在她思考之際,蔚色抽出了那隻紫色的笛子。

“你要幹什麼?”海源心裏感到隱隱不安。

蔚色笑着安慰道:別擔心,驗證一件事。

——悅耳的笛聲響起,音符如同符文一般,佈滿天地,每一次的轉調,都會引起棋盤上光芒的變化,或溫煦,或霸道,或陰柔,或寒磣,每一抹光芒的出現,都是天上星河的移位,乾坤倒轉,每一顆星辰的變化,都是宿命的偏轉,人世間成片成片的人死於非命,或慘遭瘟疫,或被亂搶打死,或被車撞死,無數種死法都在呈現,於此同時,另一邊的人卻如同瘋狂的兔子和稻草一般,一窩窩一茬茬的出現在世上,簡直比被天蓬元帥睡了的豬還瘋狂......

地球一邊的海水在烈日灼燒下,以肉眼可見速度乾涸着,無數死魚死蝦的屍體堆滿了無際的沙灘,散發的臭氣,足以把天空上白雲的心染黑。

而另一邊的沙漠中則涌動着無際的海水,無數金色的恆河之沙漸漸被幽藍的海水所替代,沙漠成海,無數生靈都被淹死,屍體在海面上如同腐爛的臭油一般,堆積着數層。

對比下的死亡被無限放大,人世間所有的悲劇都在同一時刻放映,伴着哀嚎凄慘的聲音,成為一曲盛大卻不華美的死亡之舞。

人們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傳遍每一個角落,在一幕幕慘劇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無力。棋盤如鏡,而這一幕幕都被站在棋盤上的海源看到,其面色蒼白,胃難受得就像吃了好幾公斤★★一般。

不一會兒,便連續不斷的嘔吐起來.彷彿要把出生到現在十八年來吃過的飯都吐出來,沒一會兒,便全身無力,臉色蒼白。

但海源憤怒吼道:你倆在幹什麼,不知道這樣會遭到天譴嗎?”

蔚櫻嗤嗤一笑:可是我們就是‘天’啊!”

海源心裏的憤怒如同洪水一般,難受的快把整個身體都撐爆了,看着眼前散發無盡光芒的棋盤,充滿了不甘。

就在她正想辦法應對時,棋盤內的無盡光芒就像一條條跳動的金線不斷向著她的身體湧來,眼耳口舌鼻等五官,甚至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下成千上萬的毛孔內都有如恆河沙數的光芒湧來,就

好像只要外面的人間只要有一個人受到命運棋盤的擺佈,棋盤上的光華便能多出一縷,而海源吸取的光華越多,她便能變得越加的不可思議。

一對紫金色的擎天光翼緩緩撐開,氣息流轉,撕碎無數空間線,把位面打得如同一塊塊破碎的鏡子,構成世界的法則之力都被如同蝶翼的翅膀絞成稀爛,蝶翼下段的兩片翅膀在長出來那一刻,便如剃刀一般深深的刺進了命運棋盤內,只見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好像有人一劍光寒,斬斷了整個銀河,把群星都給磨滅甚至粉碎。

很快,棋盤內的光華都快被海源吞噬殆盡,那對紫金蝶翼也長到了足有十萬丈長,連接昊天.蝶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如太陽一般耀眼,又如一把把天刀,隕滅群仙。

海源的氣息變得更加的深不可測,如同宇宙黑洞一般,吞噬萬物。感受着身體傳來的變化,海源沒有說話.眼睛緊盯蔚色蔚櫻,拳頭緊握,骨節響動聲如雷霆,淡淡的說了句:來吧!

蔚色沉默無語,倒是蔚櫻先開口道:奉陪到底!

說完右手一揮,紅色光華在掌心涌動,一支粉色長笛順袖劃出.

沒有吹奏樂音來對抗,直接拎着笛子從天砸下,連同空間都被打成無數破碎的鏡子,夾雜着這些碎片,以無可匹敵的氣勢撲向海源。

海源不為所動,直接握拳,光華在手臂上環繞,一隻紫金色的鳳凰成型,猛烈揮出以無可比擬,碎滅九天的氣勢迎了上去.

在拳頭與長笛相交的那一刻,鳳凰長嘯,碎滅萬物的氣息猛然爆發,抗擊着笛子上的宿命之力.光華炸開。

兩人的身子同時後退,與此同時,棋盤上一個個裂紋,坑洞,觸目驚心就好像被十萬道十二級級地震無情碾壓一遍又一遍似的,慘不忍睹。

腳步不曾停留半刻,蔚櫻飛身而起,並笛成劍,插入棋盤內,左手一按,一道命運光紋如長蛇一般,呈螺旋狀在不斷攪碎的棋盤平面上飛舞而來。

與此同時,海源直接握拳,在其來臨的那一刻,轟然砸下,光華散開,只見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被其砸出。

海源飛身臨近蔚櫻,紫金色的擎天光明蝶翼如同四把天刀斬向蔚櫻脖頸,蔚櫻長笛一橫,擋住了海源的攻勢,只見紫金蝶翼與命運長笛在相交的那一刻,摩擦出來的火花足以把黑夜點燃。

飛速衝到蔚櫻身後之後,海源淡然一笑,在蔚櫻猝然反應之際,蝶翼的鋒利還是顯現了出來,只見一道血痕在蔚櫻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蔚櫻目珠皸裂,佈滿血絲,緊盯海源,憤怒道:“我生氣啦,後果很嚴重!!!”

說完,拿起命運長笛橫放嘴邊,一陣如同海妖夜夢般的聲音響徹天地,無數法則之力交纏,伴着命運之紋劈頭蓋臉的打向海源,棋盤也被毀得不成人形。

如果說先前蔚櫻的招式算是海闊天空的話,現在簡直可以用天崩地裂的瘋狂來形容。

短短几息時間,便已經猛攻了海源不下上千招,而基本上每一招,都帶着至對方於死地的兇猛。

樂音如妖,混亂了時間與空間,如狂暴的海嘯,處處絞殺向海源。

然而,蔚櫻的每一招一式都會被海源所阻擋克制,無盡的殺意都如泥牛入海,發揮不出作用。

反而在時間的推遲下,逐漸被海源所克制。而就在此時,海源避開命運之紋,抓住機會,一拳轟向蔚櫻胸口。

蔚櫻猝不及防,被打中肉身,猛然吐了一口鮮血,海源沒有給她好轉的機會,飛速起身,一把紫金色的戰戟以無可匹敵的氣勢插向蔚櫻的胸口。

然而就在臨近的那一刻,身後的蔚色如同窒息鬼魅一般,穿過海源的身體,進入了蔚櫻的身體內,一股宿命的氣息震蕩天地。也震開海源。

海源停下了攻勢,硒笑道:“我早應該想到,你們倆姐妹是同一個人!”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孩,面色如玉,黑髮似瀑,腰肢纖細如柳,站在那裏,就有一種晨夕交替,生死輪迴之感。

額前的那一縷半紅半紫的劉海格外醒目,手中那支雕刻着兩條如同麒麟一般的命運之獸的紫紅色的笛子也不顯剛才的妖異,反而擁有了一股子制衡諸天萬界的可怕氣息。

看着眼前這個驟然可怕的身影,海源沉默無語。過了半晌才說道:“你們到底是誰,來這裏又做什麼?”

女孩沒有說話,緊盯海源.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說道:“我沒有名字,別人叫我【命運】,當然,你可以叫我【子星月】‘命運雙子,夜半為星,夜明為月,星月交合,釋為宿命!’的意思!”

“蒼生萬物,是生是死,是禍是福,是貧是賤,是安是危,是苦是樂,都有自己的命運,你們本身都是命運了,那你們的命運又是什麼東西?”海源硒笑的聲音格外醒目。

子星月沒有答話,笑着反問道:你沒有感覺到什麼嗎?海源疑惑,沒有聽懂,然而過了一下,意識被撕開,身體一陣劇痛,吐了一口血,海源的意識猛然清醒。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海源憤怒吼道。

子星月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沒什麼,只是在穿過你身體的那一刻,從你的心上取了一滴血而已。”

海源沒有要求子星月解釋,剎那間,便提戟橫掃向她。

其命運道笛一橫,無風自響,一陣如發自九幽地獄的笛音猛然傳出,與紫金戰戟對沖,隱約可見戟尖刺在了命運光波之上。

一陣反震之力傳出,海源被震退,命紋碎裂,無數命運音符傳導而出,一棵棵,一排排梧桐樹葉攔腰斬斷,偌大的挪威森林瞬時被夷為平地,其間爆發的能量還在向遠方蔓延,無論是人還是花草樹木,抑或是天空的飛鳥,只要被傾瀉的能量掃中,瞬間裂為齏粉,抹掉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徹底的灰飛煙滅。

海源和子星月各站在棋盤一角,對峙天地.海源淡然開口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子星月沒有說話,只見其掌心懸浮着一顆藍色的細珠散發著淡淡微光,雖然是第一次看見,但海源還是第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心上的那滴血,“你要做什麼”

子星月巧然一笑,五指緊握,掌心那滴血緩緩滑入其身體之內.

“我馬上就可以看到了”只聽其喃喃自語道。

海源可以感覺到子星月非常之強,甚至可以擁有一種可以毀滅蒼天的力量.正當其打算全力應對時,子星月卻猛然吐了一口血,滔天的氣勢如退潮的洪水一般,迅速萎靡,消散.臉色慘白不堪。

海源看出了她的狀況,但還是不敢大意,默默注視着。子星月慘然一笑,同樣靜靜的注視着海源.過了半晌,才淡淡說道:這就是命啊!

海源不知其意,但還是開口到:“就算你是四方主宰之一,可是你為什麼殺這麼多人?”

子星月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知道四方主宰的事?”

“不知道,只是一種潛意識下的反映”海源冷冷回答。

聽到海源的話,子星月低頭沉思,過了會才慘然一笑。蹲下身子,坐到棋盤之上,看着海源的眼睛,笑着說道: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命運,是構成諸天萬界的四種法則之一:是天道,輪迴,命運,智慧之中命運的具現和凝質化,我是命運之主!”

“那又如何?”海源淡然道。

“我可以看見諸天萬界一切生靈的命紋,無論它是人是獸,抑或是一花一草一木,只要我想看到,他們的一生便會被我的意識所改寫。

可是令人諷刺的是,我居然看不見自己的命紋,它就像是九幽河水下的一塊鵝卵石,掌握在無盡無際的未知手中,海源,你知道我的這種恐懼嗎?”

海源沒有回答,反問道:“那你跟我的相遇與此又有何關係?”

子星月淡淡說道:“我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幽冥界,那時你叫思源,在那裏你向上蒼許願,放棄自由,求永生!於是,我得到了你心相的一部分;第二次相遇在北冥之海,那時你叫海奴,在那裏,你向上蒼許願,放棄永生,求自由,沒有應驗;於是我得到了你那部分心相的負面;最後你在鯤鵬子的幫助下來到了人間,九轉成人,於是我又得到了你心相的造化,互轉之面,我跟你來到了人間,就此,我便成了眾生心中的命運!!”

聽到這裏,海源心裏的疑慮如密佈的烏雲一層層堆疊.她猛然開口道:不對,你是上蒼!

子星月臉上慘笑不斷:沒錯,原來我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直到你向我祈願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渺小,你的祈願之力竟然如此的強大,強到了讓我成為上蒼的具現和凝質化,成為新一屆的命運之主的地步。

因此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中便有了一個猜測:你,就是輪迴之主,傳說中早已化作人形的輪迴之主,被天道詛咒的輪迴之主!”

海源被嚇一跳,但心裏的疑惑更加濃郁了,陷入泥沼一般的思緒被拉回到無盡歲月之前——好熟悉,卻都不熟悉。

子星月蒼白無力的聲音更小了,嘴角流下來一滴滴殘紅的血液,但還是笑着緩緩說道:然而,就在剛才,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極其諷刺的秘密,你知道是什麼嗎?”

海源淡然問道:“什麼?”

子星月眼角涎淚:原來有關四方主宰的事竟然竟然只是我的一個夢,一個假的夢,就連我本身,都是你的一個夢?”

淚水不斷湧出,子星月心上的絕望已經不是表情可以表達的了。

海源沒有說話,只是心口莫名的一陣劇痛,手扶在胸口上,不斷的喘着粗氣:不對,還是不對,如果你是我所造的一個夢的話,那現在不就是?

子星月慘然一笑:沒錯,在你來到四方棋盤上的那一刻,你的法術與修為便已經恢復了,你的夢也隨之醒來。你醒了,而作為你的夢的我,也該死了!”

說完,只見子星月的身體如同一陣紅紫色的光雨散向天地四方。

海源的心如同掉進了深淵一般,永不能被釋放而出她喃喃自語:不對,既然這塊四方棋盤至今沒有消散的話,那就說明四方主宰真實存在。

她朝天大吼道:我不甘心,這不是一場夢!”擎天巨翼一震,劃破無數虛空。

意識沉入更深的思想之海底,過了半晌,腦海里浮現出無數場景:如果說子星月是我的一場夢的話,那我又是誰的夢呢?

話剛說完,海源恐懼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只見自己的手也如同子星月的毀滅一般,散作金色的光點一寸寸向上蔓延。

海源淚水流了下來:子星月夢醒了,她死了;我的夢也醒了,看來我也要死了。說完,散作漫天光點,點燃無際玄夜。

......

夢醒了,海源死了。

海源坐在窗口問老人:“爺爺,海源是誰啊?老人笑着回答:海源啊,是一個不朽的傳說。”

北冥之海岸的無盡綠色莽原上,一個長着紫金蝶翼的巨型身影伴着大風划向天際。

——《源夢紀2》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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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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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滄海玉奴,殺生證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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