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寂滅深淵,靈蛛子與少年

第33章 寂滅深淵,靈蛛子與少年

人生如棋,身不由己。

無論是贏還是輸,都要自身去親自經歷。

無盡黑洞深淵的底部,那個頭戴狗尾巴草環的白衣少年拿着嘴裏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在自己做的蒲團前的泥土上寫寫畫畫著。

慢慢的在地上的泥土裏勾勒出來一個大體的印象,那是一個圍棋棋盤。

邊框畫好,十九乘十九的方格一筆一筆的勾勒出來,隨着男孩用狗尾巴草拉出最中央的橫九與豎九,棋盤成型。

九色光芒瞬間從地上咆哮而出,照亮了整個寂滅深淵,一條又一條的永恆法則如同金色的小龍在混沌中飛舞。

瘋狂的衝擊着深淵壁壘,如同瘋了一般,往深淵壁壘撞擊而去,似乎要把深淵撕裂開來。

男孩不為所動,只是嘟着嘴用狗尾巴草的斷根在棋盤中央的天元星點上輕輕一點,瞬時所有的金色龍影道痕便不再與寂滅深淵對峙着,一條條的小龍便從男孩的眼睛裏鑽了進去,回到了男孩的身體裏。

只聽其懶洋洋的說:“十八萬年都在這裏都再這裏面過來了,在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沒什麼!”

“可為什麼三世身里為啥只有我要受這罪啊,我不服啊!”男孩帶着哭腔,嘆了口氣。

只見其低頭有氣無力的看着眼前畫出的棋盤,彩色光影升騰,諸天萬界,一幅幅眾生景象在當中浮現,最重要的是該出現的人都會有:

逍遙海邊那座茅屋內每天早晨還是一個嬰兒,傍晚太陽落山時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當然第二天清晨睜眼醒來他又是一個嬰兒,到傍晚時分他已成年了......就這樣守護着逍遙海。年復一年,滄海桑田。

末日海內那一條天地間最強的究極魔道依然如同一枚血色水晶一般靜靜的嵌在那隻比一條星河還要巨大的九頭水怪的眉心。

末日海海底的異世界,一個臉上敷滿淤泥,穿着殘衣破衫的女子手裏拿着一條鮮活躍動的魚兒,正鮮血淋漓的啃着。眼神迷惘,好似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

無妄海海心的那座小島上,那株黑白雙色的彼岸花正隨着海風輕輕搖曳,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超脫而出。

或者說他倆在等那個自未來駛向過去的那條竹筏上的那個女人。

天之涯,無盡火域,烈焰焚天,燒透星河,在這赤色的位面里,那個眼神堅毅的中年男子閉着眼盤坐在炎風吹拂的山崖上,一把斷刀插在其身旁,那種氣勢,足以把蒼穹劈開。

無盡天,青頂原,一個穿着紅衫的姑娘正背着個籮筐,拿着把鐮刀,時不時的在山上拾着藥草,走走停停。

當看到好的藥草時,那種笑容足以讓晚天雲霞羞面,事實上,這個世界裏所有的一切都再為她注目,為她側顏,一念間,風流雲轉,乾坤意浮......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男孩眼裏清晰呈現,男孩無精打採的看着諸天萬界這些厲害人物,根本不為所動,興趣全無,以至於他都不想去看紫雲界和那座宮殿了。

不過在看向那個別著木簪,背着籮筐的紅衣女孩時,心裏還是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柔情,她是自己過去身的妻子,換句話說也是他的妻子。

撓撓頭,想不通,諸天萬界最強的我需要“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不存在的呀,呵呵......

由於他術法的影響,深淵上空的無盡星河卻是如同末日一般得場景。

從深淵裏散發出來的寂滅之風幻化成數以萬計的暗影黑龍,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星空,一片片如同太陽星系般巨大的星域瞬間被攪碎湮滅。

群星的星核也被轟炸而出,在寂滅之力的吞噬之下,就像原子裂變一般傳遞到方圓數以億計光年之外。

所有的恆星,星雲,星座團都如同碎紙片一般在毀滅中飛舞,遠遠看去,如同一片九色光雨在宇宙深處凄淋淋的下着。

看着那數以萬計由深淵內的寂滅之力幻化的黑龍在瘋狂肆掠,男孩眯着眼一言不發,手上的那一根狗尾巴草卻光速飛甩出,如同一把開天闢地的大劍一般輕鬆穿透深淵,光速斬出,瞬時將那數萬條黑龍同時梟首,湮滅於混沌。

“呵呵,本座都沒發話,你們囂張啥呢...”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過,當看着那數以億計的星辰被摧毀之時,男孩心裏還是有了一絲悸動。

封印自己的這片星域是一片獨有的死星星域,大多數星辰並不於諸天萬界生靈的命格相連,因此毀滅了也就毀滅了,無非是加重了封印自己的這個黑洞深淵內的寂滅之力。

但世事沒有絕對,天上繁星也一樣,你永遠不知道別人的命星之光是閃爍還是暗淡,正如一個人看不到自己的臉,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一樣。

男孩沒有用修為去算,真的是懶得算了,但其保守估計,在諸天萬界某個地方應該有數萬生靈在這一剎那間永恆寂滅,散落於塵埃。

男孩是這個世間少數掌控究極力量的至尊,而且是巔峰中的巔峰,但恰恰如此,卻更加無情。

他雖然也誕生於這片世界,但萬界生靈與他而言如同過眼雲煙。

他們或許是他究極大道上的見證,但是一切存在的都是陌生而熟悉的風景,他不會為了風景而耽誤自己遠方的路程,所以他註定無感。

所以實在懶得算到底是那一片世界的生靈死亡凋零,更不要說讓他去救助那些人了。

冷血的人大多沒有感情,而他卻連冷血都不如,也不會。

其轉眼看去,一切的一切都已如同棋盤上的縱橫線一般清晰可見。

諸天深處,四方棋盤,永恆之心,寂滅相生,每當想到混沌間那條如同星軌般圍繞着一切的寂滅大道,心裏就恨得牙痒痒。

“利用億萬星辰連結眾生命格,截取命運大道入星河大道,卻讓寂滅大道......好歹毒,好大的一盤棋啊,呵呵呵。”男孩陰冷的呢喃自語,手指關節一根根的捏的脆。

男孩很想發火的,可乾瞪眼半天,竟然無感,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才感到釋然,裏面空空蕩蕩,自嘲一笑:“原來自己是沒有心的啊!”

眼睛看向相隔諸天萬界,看向那個有山有水,有樹有雲,有飛鳥有黃昏的世界。

一切的一切,即使再怎麼美好,都染上了那個坐在山崖上,楓樹下的青衣男子的色彩,一種獨有的悲傷的暮色。

其長發在夕風的吹拂下慢慢浮動,蔓延着凄涼的思緒。

男孩靜靜的看着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目光很柔情,很溫暖。

男孩緩緩抬手貼緊胸口,細細感受着那相隔着滄海桑田的凄涼與悲傷,那種一種紀元更迭,萬界沉浮都不會有的孤獨。

一白衣,一青衣,兩人兩世界,空間上隔着諸天萬界,時間上,隔着滄海桑田。

過去不曾相逢,未來也註定不會想見。

其腰間懸挂的那塊黑色玉牌深受觸動,也開始有了一絲不安,耀眼的靈光如同黑曜石一般照亮整個深淵。

這倒把男孩的思緒拉了回來,取下玉佩,收斂了所有的光芒。

看着這塊黑色玉牌上面的雕刻着的那隻碩大黑色的蜘蛛,整體安詳,安靜。

男孩嘆了口氣,把蜘蛛玉佩往往前一扔,黑色靈霧下,慢慢的化為了一個黑衣女子。

長發及腰,身着墨色襦裙,面容秀美,整個人就像從一副古畫裏面走出來的絕色佳人。尤為神奇的是那雙眼睛,溫軟輕潤,就像秋天在山腰凝聚的霜露一般富含靈氣。

女子在看着棋盤上那個坐在山崖上,迎着晚風的男子時,眼角含淚,轉頭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孩,說道:“主人,銘煙主人他...”

男孩嘟着嘴,輕輕搖了搖頭,過了半晌才說道:“當初我把輪迴天盤一分為六,化為六塊六道神玉的時候,我就知道終有一天他會醒來的,至於現在...嗯...還不是時候,在等幾千年吧,等我解開這裏的封印再說。”

女子心有不甘,但還是點點頭,緩緩說道:“我聽主人你的。”

女孩看着棋盤內的影響,有點擔心的說道:“主人,天龍子他...”

男孩砸咂嘴:“還能怎樣,作為輪迴天盤的一部分,諸天萬界最強的至尊戰器之一,再加上自身是萬古人道的執法之器,原本就可謂是橫掃諸天而不可擋,冠絕滄海而不可平。

而且我當初還把你遺留在六道世界內的無盡靈源大道的部分本源灌注到他的本體之內。

所以他是六道神玉內第一個化形,第一個走過玄道通天,第一個走到道之涯前,第一個登凌半步天尊境的人。不過......正因如此,他對自己的路從來都不會有絲毫的懷疑,都是由心而發,隨意而行。

可是,那場六道之戰讓靈界生生幻化為修羅鬼蜮,讓其心境出現了異變,這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唉”男孩說完還假情假意的嘆息了一聲。

當然,蛛兒知道主人不是不關心,而是他並不是太懂這種情感,而且她跟隨這個男孩已經上百萬年了,自然知道他無心,卻勝過萬千真心。

看着蛛兒沉思的樣子,男孩托着下巴,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想什麼呢,說到底,其實,你才是無盡靈源大道的承載之器,也是靈界的守護者,按理說,他所收到的一切痛苦應該都是由你承受着的,看到他這樣,是不是有點難過,還有自責與愧疚呢?”笑的很是沒心沒肺。

蛛兒搖搖頭,笑着說道:“主人你不是說過嗎,命由天定,可天之命由誰定?不巧,我就是那個定天命的人啊。”

男孩臉皮很厚,但聽到這裏,也忍不住紅了下臉。

看到男孩狼狽的樣子,女孩有點想笑,真的很開心,在他心裏,這個主人跟創造出自己的那一位一樣——真正的無敵。

因此很堅定的說道:“因為我相信主人你能打倒一切,讓一切都變得好好的。”

聽到這裏,男孩笑着撓頭沉思:“是嗎...嗯,好像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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