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故事與酒

第18章 故事與酒

拿到封古刀,對於徐楓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然而他認為這只是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看成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砍柴的刀升級了一下,用封古刀來砍,倍兒有面子。

而自己每天的時光,依然是上山砍柴,下河捉魚,時不時做一頓好吃的等着妹妹放學回家。

夕陽西下,兩人安然如舊,這即是生活的真諦,美好,單純。

不時,也會掏出老闆給他的那本《封古訣》,用封古刀勤奮的練習着,沒有什麼劇烈花哨的招式,有的只是如同太極一般悠然的揮舞。

每一次擺動,撩起,劈出都像燕子剪水一般自然,用胖老闆的話說,“刀法”自然。等什麼時候徹底把裏面的招式給忘了,就能學會了。

這說得徐楓糊裏糊塗的,而且總感覺這話在哪裏聽過一樣,但其並沒有深究。

反正練刀是自己的事,自己多努力就行了,不強求,不刻意,不妄之。

想到這裏,徐楓的心也慢慢靜了下來,在後山野竹林的空地上拿起封古刀,慢慢的練了起來。

《封古訣》裏有的只是依稀的幾句大道至簡的話,厚厚的一本書,然而裏面的字卻只有七八百多一點,少的可憐。

就算裏面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招式,徐楓也很難在這麼“簡陋”的書里找出來。

其實,裏面更多的是指引刀法最高境界的方向,類似於一本打基礎的心法,需要的是徐楓自己的領悟。

所以,徐楓並沒有抱太多希望,反而正正經經的“自創”起了招式出來。

自己不是每天都上山砍柴,砍竹子嗎?那種姿勢是怎樣的,力度是多少?怎樣才能精確的砍倒?

所以就按照這樣的方法,在空地上悠悠然的練了起來,反正是怎麼自然怎麼來。

竹林落葉,沙沙作響。徐楓揮刀自舞,按照那本書里的教導:

力求心靜,氣穩,神定。每一招每一式都做到鬼斧神工,渾然天成。還是那句:不刻意,不強求。

終於,半個月後,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時候,一刀劈出,千千竹葉全都無聲斷為兩半。

老實說,徐楓有點小開心,終於可以算是“學有小成”了,但他並不打算放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是他在一本古書的看到的一句話,堅定而滿含信仰,雖然他的理想並不大,也不高,但他並不想放棄。

能多堅持就多堅持,實在到不了山巔,至少也沒有錯過山腰的野花爛漫,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每天定時運用《封古訣》練習揮刀三小時,然後上山砍柴,繼續揮刀,刀法一致,並無二樣。

只是每次練習后的實踐里,心都會有一絲更加沉穩,自然,流暢的感覺再聚集。

當然,他心裏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這天早晨,徐楓一如既往的在野竹林里練刀,“氣悠然如水,力如風四散”。這是《封古訣》裏的一句話,徐楓力求穩靜平慢的揮刀,不自覺間就將御天符里流轉而出的法力就通過手部經脈匯聚在了掌心,直至佈滿刀身,流於刀刃。

一點寸芒閃爍,半山竹林清響。

徐楓是閉眼揮刀的,睜眼一看,以為至少半片竹林倒地。

結果只有眼前那棵竹子的腰上有一道細白的划痕,本以為自己今天第二次練刀會有不一樣的感覺,當然,自己感知也更加的敏捷迅速了。

結果一切依然是我以為,尷尬一笑。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轉身去系好早已捆好的柴,轉身朝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後沒多久,來自後山之後的洪荒原林的那個山崖上,就是上次胖老闆看着他被黑豹追的山崖,同一個位置,一雙青色妖邪的眼睛靜靜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

慢慢的,慢慢的,飛了過來。等到可視的範圍之內,才看到這是一隻闊口獠牙的青蝶。

一米左右的身體大的妖邪身軀,全身佈滿了黑色的如同斷掌一般的紋路。

更加恐怖的是那雙青色的眼睛,隱約可見魔域裏面最邪惡,最深沉的黑暗。

魔蝶振翅,蒼生迷幻。

只見其慢慢的在空氣力場的扭曲下化為了一個青衣素袍的長發男子,面目俊秀,眉角如刀。只是眼神說不出的迷幻,詭異。

男子抬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徐楓用封古刀隔空劃出的那道細白的划痕。

一片竹葉落下,如同秋天的來臨。

眨眼間,整棵竹子慢慢的化成了白色的齏粉消散在天地之間。

夢星魂沒有言語,快步跟着徐楓走了上去。

走在中央街的青石板路上,徐楓又看到了鳳仙酒樓的那個胖老闆,確實很像。

其實,徐楓很想上去問他跟古玩店裏那個胖老闆是不是真的堂兄弟那麼簡單,抑或着另有隱情什麼的。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相逢即是緣分,又何必在乎是否相知?

想到這裏,快步挑柴去了盡頭的劉家,換了二十文錢準備去往西街問一下胖老闆一些關於修行的事情。

可突然想到,那個古玩店胖老闆說過等他決定好是否要拜他為師,明天下午時分去答覆他。

徐楓便沒有再往西街去了,轉身離開,路過旁邊紅瓦白漆的朱三婆家門口時,貓着腰快步溜走,算是徹底的放她鴿子了,或者說是放那位“翠花”姑娘的鴿子了。

不知為何,徐楓每次路過朱三婆家門口時心裏都會有陣陣愜意,很奇怪的感覺。

可仔細想想,也許是小時候跟着畢肖偷偷把她放養在園子裏的那隻母雞烤了,一直沒有被她發覺的緣故,心裏對她並不是太過於懼怕,也許現在她這麼恐怖的緣由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吧。

上蒼有詔,眾生受命。可也要看看,那隻螻蟻是誰,說不定自己就是剛好咬破天的那隻呢?

徐楓心裏是這樣想的,所以呢,在心裏是真的有點怕那位“翠花”姑娘,狠狠地搖了搖頭:不,我拒絕。

想到這裏,極速前進,就差飛奔過中央街了。

御天符很強大,完全的遮擋住了徐楓任何的修為氣息,不留一絲痕迹。

並且如果外人硬探的話,其神識必被絞為齏粉,深受重傷。

然而,剛剛那一幕,很大程度上是徐楓的思緒經過回憶加工了出來的,並且還呈現在腦海之前。

這就讓坐在鳳仙樓二層臨窗看到這一幕的夢星魂差點把酒杯里的酒都笑噴了出來。

看着窗外依依擺動的垂楊柳,陷入了沉思。

這場景自己也許,好像,可能,大概曾經歷過吧。

魔界誕魔,然而魔主非魔,玄夜半魔。唯有夢星魂自己知道,除了那個“人”,自己好像即是夢,也是魔。

夢裏花開夢裏落,萬靈心境是非多。

世間每一個都會做夢,無論貧賤富貴,悲喜憂鬱。

可以說,每一份快樂和每一份痛苦的所產生的情緒都會以“夢”的形式更加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

而一旦夢裏有任何的是非雜念,就不得不與這位魔界裏的“夢魔”有了一定感應。

凡人千千萬,可想而知,六界眾生對這位根植在他們心裏的魔頭到底有多恐懼。

魔界九域:雷,石雙魔狂躁。冰,炎如其名,天生似邪。月魔冷星,情魔葉離歌,強的令人髮指。但真正恐怖的是能直接操縱萬物本源的元魔元天邪和夢魔夢星魂。

一明一暗,一個殘忍嗜殺,一個蒼茫致幻。

但是,夢星魂在那些大能眼中的破壞力卻遠遠大於元天邪。

這個怪物與其說是銘煙隨手製造的,不如說根本就是人心的另一面,究極陰暗面。

想到這裏,很多幕後的人都膽顫心驚。

這也是夢星魂在那些年前誕生在魔域裏就有大能打算將其徹底毀滅誅殺的原因。

但是,魔界還是魔界。魔主還是那個魔主。銘煙太厲害了,九霄雷霆難滅,諸天神佛難當。抗住了一切,人們便也對這位夢魘里的魔頭沒什麼辦法。

直到後來的那場賭局,才悄悄約束了他的行為,但也只是約束,並未禁止。

在徐楓心裏回憶起那一幕,並將他在腦海里呈現時,夢星魂的無窮夢魘之力便也在此過程中看到了一切。

徐楓的五官在御天符的的加持下還是增強了不少,即使這笑聲很細微,但是,徐楓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抬頭看去,已經看見了酒樓二樓臨窗的那個人。

一襲青衣,玉樹臨風。

老實說,徐楓並沒有見過這個人,只是那雙眼睛說不出的迷離致幻,讓人沉醉。

然而御天符卻略反常態的有些躁動——徐楓隱約可見眉心的那隻蜘蛛睜開青色巨眼,如針芒一般凝視着那個青衣公子。

看見他對自己頷笑招手,徐楓並沒有言語,只是點頭回應,轉身離開。

然而,剛走沒幾步。在二樓陽台的胖老闆就叫住了他。

“徐楓,徐楓......”的喊着。

徐楓轉身,才看到胖老闆氣噓噓的跑了下來。拉着他的手,說道:“你說過下次來要來我店裏做客的哦,可不能爽約。”

徐楓再三推辭,無果。只好跟着老闆走進了酒樓,也是二樓臨窗的位置,不過與夢星魂所做的不是同一桌,隔簾相對。

老闆叫人上了很多的好菜,徐楓不好拒絕,並且自己在對人接物上面膽子也有點小,不好發表什麼看法,所以就任由老闆自言自語了。

說道動情處,還滿含感動的拉着徐楓一起憤慨起來,把徐楓雞皮疙瘩都整出來了。

“簡單的,說話的方式簡單點。”徐楓喃喃說道。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侃了很久,從天南地北到天文地理,從遠方的理想到遠方的太陽......

老實說,徐楓這才發現這個胖老闆簡直就是個土嗨啊。

當然不自覺的就提起了他那個堂弟。聽老闆說他那個堂弟,也就是西街的那個古玩店老闆生下來的時候就特別怪異:

據說是在半夜子時生的,以他出生的哪所房子為界。夜晚天空中一半是繁星璀璨,一半是烏雲壓頂,就好像全都要從天上壓垮下來一樣。

徐楓故意目瞪口呆,還有這種操作?我的乖乖。不是他不信,而是心底里對那個胖老闆有了一絲隱隱的期待。

再後來,過了幾年,叔父嬸嬸在他還幼年時候便相繼去世了。

去世后聽說胖老闆就去瞭望道峰上的一座古寺帶發出家了,等他再回來時,就在西街開了一家古玩店。

酒樓胖老闆也會時不時的去看看他,順便幫他整理整理店內雜物,畢竟是一家兄弟。

聽到這裏,徐楓頷首沉思,這麼小便去寺廟修道,這世間真的有這種怪人嗎?

御天符的認知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有人,有神,也有魔,那有生死輪迴,隱士秘修又算什麼呢。輕輕點點頭,不在多想。

等回過頭來,才發現胖老闆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與此同時,簾幕後面那個一直在看着窗外喝酒的的公子驀然回首,再次對自己微微一笑,笑的很傾城。

只見其抱着兩大古瓷瓶裝女兒紅慢悠悠的走到徐楓面前,笑道:

“吾有美酒,汝有故事,君可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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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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