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從此她是他的娘子。完結
最後是季和兌將季牧紳拖走的,季和兌匆匆告別了凌海齊和凌腫奎,帶着季牧紳離開了君歸宴。
季牧紳當然不可能聽從凌腫奎父子的意思,帶着司亭陸的禁軍,去抓了司亭陸。
季和兌是在凌腫奎父子面前連連贊同,待走遠了,季牧紳不願意,他自個也是不願意的。
然後兩父子交談一番,就進了宮。
一個時辰后,凌腫奎父子從城外調着駐軍進城,駐軍進了城門,便有人來報,皇宮裏,禁軍已經圍了司亭陸的寢宮,請凌老丞相和凌丞相入宮。
凌腫奎帶着凌海齊和一隊駐軍進了宮門,餘下的駐軍皆守在宮門外。
季和兌是親自在宮門口迎接凌腫奎等,然後帶着凌腫奎直往司亭陸的寢宮而去。
到了司亭陸的寢宮,只有宮門口有幾十個內侍穿着的護衛守着,季牧紳抱着武器站在門口。
凌腫奎見這情況,有些不悅。
他道:“為何不衝進去拿人?”
季牧紳道:“凌老德高望重,由您親自出面拿人,方能服眾。”
季牧紳的本意是,你要謀朝篡位,自然由你親自動手,不然後世編寫史詩,沒有你的豐功偉績,就沒人給你歌功頌德。
要是不成事,你不出面動手,後世怎麼罵你呢?
季牧紳不如他爹俯首稱臣,見着凌腫奎恨不能跪舔的那種。
他反而是有些正義,給凌腫奎的感覺是不願與他們為武,看不起他們做的這等事。
凌腫奎現在還需要他統領禁軍,便將他的這些情緒視而不見,自己帶着駐軍殺進去。
駐軍一小隊人馬都是司亭陸寢宮護衛的雙倍,百來號人對付四五十號人,竟然沒能順利殺進去,凌腫奎吹着鬍鬚,讓駐軍衝進去。
終究是駐軍人多,寢宮的護衛不敵,死傷大半,餘下十來個,只能退到司亭陸的殿外。
司亭陸就站在殿門前,他冷眼看着凌腫奎和凌海齊,還有諸多皇都城外的駐軍。
司亭陸道:“凌老,凌丞相,皇城駐軍,你們這是要造反嗎?竟然在朕的宮裏動手!!”
凌腫奎根本沒將司亭陸放在眼裏,凌海齊更是道:“陛下……不對,你就是墨宮的一個傀儡,是你殺了我樊國的皇帝陛下,本官做為丞相,既然知道了此事的真像,自然要給樊國一個交待,給東陸天下一個交待。”
司亭陸被逗笑了,他道:“你說什麼?你指朕是墨宮的一個傀儡?還要殺了朕?凌海齊,你是見着朕好了,動搖了你凌家想吞併我司家的江山吧。”
凌海齊哪裏有心思跟他論這些,只要除掉司亭陸,這樊國就再沒有人能動搖他凌家登上皇權頂峰了。
凌海齊側首對駐軍道:“還愣着做什麼,去將那個冒牌貨的頭砍下來。”
宮門處,城樓上忽然擁出一批死士,宮門也被守門軍半閉,駐軍被關在了宮門外,城樓上的死士還在不停的放箭,那些羽箭專對領軍將領。
數位將領,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最後駐軍群龍無首,在死士的羽箭下,往後退了數米,不敢往前一步。
這時城樓上被人擁出一個黑衣人,他除下蒙面,是司亭寒。
這些駐軍無人識得陛下,司亭寒就算頂着和司亭陸一模一樣的臉,駐軍依舊是不知來者是何人?
雖然駐軍無人識得司亭寒,但司亭寒手握軍令,他揚聲道:“爾等是我樊國的兵,朕,是這樊國的皇,你們聽信奸臣讒言,誤叛是非,朕已射殺這些不忠君的將領,爾等若是忠君者,便回到軍營,聽后軍令,若在往前一步者,如同他們,死。”
這些駐軍食的是樊國的俸祿,但樊國大半的糧草軍響都掌握在凌家手中,這些駐軍不聽凌家的,拿不到俸祿,為了糧草軍響,他們只能為凌家賣命。
雖然帶軍的將領都被射殺了,但司亭陸一番話,卻沒有讓駐軍退離。
雙方僵持片刻,駐軍里有人高舉手道:“我們退回軍營,朝中是不是就能給駐軍撥軍餉了?”
有這人提出問題,駐軍頓時一片的人附和。
他們這般賣命,都是為了軍餉。
司亭寒知道,凌家為了奪樊國江山,手裏握着樊國半數錢財,為的就是在奪位后,收買人心。
司亭寒道:“軍餉,朝中會按時調撥給各地駐軍,朕現在就許諾爾等,三天內,駐軍的軍響,一分不少送到軍營。”
下方的駐軍左右交頭接耳,大多是懷疑的,司亭寒的話可信度並不高。
最後有人道:“您是陛下,我們相信您。”
有的人便喊道:“陛下一方九鼎,我們回軍營吧。”
既然駐軍肯回軍營了,宮門打開,有兩人騎着馬奔向駐軍。
司亭寒又喊話道:“今後他們就是你們的將軍,你們且聽他們安排。”
駐軍紛紛跪下,給司亭寒行了禮磕了頭,這才離去。
宮門的大患已除,司亭寒便帶着眾人回司亭陸寢宮,凌腫奎和凌海齊還在逼宮。
司亭陸身邊只剩兩個人一左一右還護着他,可他們皆已負傷。
司亭陸看着凌腫奎,他道:“凌老,朕還喚你一聲凌老,你當初救過我,但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左右不過是為了朕這個皇位。如今你們逼宮,要殺朕,凌老……你就真的篤定,朕司姓皇族就沒人了嗎?”
這時季牧紳帶着禁軍到了凌腫奎後方,若大的寢殿外,竟烏泱泱的全是人,凌家父子帶來的駐軍,還有季家父子統領的禁軍。
凌腫奎笑了,他道:“你看看,這裏,有誰是你司姓皇族?他們,都將是我凌姓江山的開國功臣!”
言罷,凌腫奎退後了幾步,冷聲道:“殺了他。”
就在駐軍舉起手裏的刀時,殿門打開,以蓮霜沉為首,步舒和姬白媚移步上前,將要動手的駐軍轉瞬間全都放倒。
蓮霜沉上前護着司亭陸,她依舊帶着面具。
凌腫奎早就聽凌海齊說了,司亭陸接進宮的那連城郡主以面具遮臉,就算有蓮霜沉幫司亭陸,司亭陸在人手上依舊與他相差極遠。
“殺,把他們通通殺掉。”
步舒和姬白媚身手在好,以一敵十沒問題,以一敵百呢?
司亭陸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他道:“季牧紳,動手。”
凌腫奎自覺不妙,回頭看向季家父子,就算是司亭陸想離間他們,他也是害怕守時季牧紳幫着司亭陸的。
凌腫奎道:“季和兌……”
季和兌還是那樣跪舔的態度,但他卻不是對凌腫奎。
季牧紳也拔出了手裏的武器,他道:“禁軍聽令,凌腫奎帶令駐軍造反逼宮,格殺勿論。”
凌腫奎怒了,他道:“季和兌,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你兒子幫他?你可想清楚結果了?宮門處全是我的大軍,你們跟隨他,就是找死。”
季和兌沒有說話的份兒,季牧紳已經帶着禁軍殺過去了,蓮霜沉護着司亭陸,將他推回殿中,她則取下髮髻上的花枝,指尖在花蕊一點,花枝搖身一變,成了一件迷你的武器,握在手裏,不細看,很難發現它的尖銳。
有季牧紳帶着禁軍與駐軍博弈,凌腫奎大怒,只得分散人手,一邊拖着季牧紳和禁軍,一邊讓駐軍奮勇殺了司亭陸。
有駐軍放了信號,是通知宮門外的駐軍攻進來,可宮門外的駐軍已經讓司亭寒勸退了。
凌腫奎眼見着局勢向司亭陸那邊傾斜,便想逃走,他們還有錢,出去了在集結人手殺回來,可不能現在就葬送在這兒。
亂戰中,還真叫他們找到了逃走的縫隙,只是十分不巧,凌腫奎碰到了攜死士趕回的司亭寒。
凌腫奎見到司亭寒時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寢殿方向,司亭陸應該還在寢殿才對。
在看司亭寒是一身黑衣束裹,便知道這來的不是司亭陸。
司亭陸剛才說過一句話,他司姓皇族無人嗎?
無疑,司亭寒的出現,就是證實司亭陸的那句話,他司姓皇族不是無人,是有太多。
這個本應該早就死了的人,現在又出現。
凌腫奎當下止不住的後退,司亭寒又怎麼會讓他逃走。
奪了身邊死士手裏的弓箭,一箭射穿凌腫奎小腿,凌腫奎受傷,逃不了。
樊宮的這一場逼宮來得快,退得也快,凌家因為造反逼宮,被查封,凌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押至死牢,論罪處斬。
與凌家來往密切的數十位官員亦被下了大牢,家眷被流放。
三個月後,樊國朝前後宮,漸漸恢復生機。
貴妃因為其叔公貪腐,導致國庫空虛,被打入了冷宮,後宮諸多妃嬪,皆因這三個月,進的進冷宮,罰的罰去雜役巷,如今妃位上,僅有德妃一人,後宮三千也縮水不到一百。
朝中文武百官十餘一二,安邦之後,樊國舉行科舉,為朝中添選官員。
司亭陸要封蓮霜沉為皇后,但他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連日來,睡的時間多,醒的時間少。
皇位上坐的是司亭寒,司亭寒亦要封蓮霜沉為皇后。
蓮霜沉心中惦念着墨重胤,便叫步舒打暈了慧蘇,偷偷離宮而去。
蓮霜沉回到連城山莊祭拜父母,早在凌家失勢后,她父母和哥哥的碑就換回了有銘文的。
步舒和姬白媚守在墓外,聽蓮霜沉道:“爹,娘,哥哥,我要走了,去黎國。”
蓮霜沉拜祭過父母離開山莊,馬車出城時,迎來了非亦白和他的葯仆。
堂堂拂?王,跟個行屍走肉似的,站在非亦白身邊,安心做一個葯仆!
一行人離開樊國回到黎國,蓮霜沉再次被帶到墨宮的寫意庭,清清靜靜,空空蕩蕩,墨重胤沒在。
墨重胤沒在,蓮霜沉就算是墨宮的頭號人物。
她喝了非亦白端來的葯,便在寫意庭睡下了。
她好似做了一個夢,夢裏,墨重胤回來了,替她蓋上了一件狐毛領披風,那件披風,她想起來了,是她應墨重胤的令,一針一線替墨重胤縫製的。
“主公……墨……重……胤……”
是誰在她做披風睡着時,覆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他的名字。
夜裏寫夜庭的簾紗飄飛,蓮霜沉趴在書案上睡着,風一吹,她青絲張揚,眸子緩緩睜開。
身上,是她為墨重胤親手縫製的狐毛披風。
蓮霜沉坐起身來,將披風抱進懷裏。
“主公……”
她起身在寫意庭里四下尋找,簾紗飛舞,層層疊疊之後,好似站着一個俊挺的身影。
蓮霜沉一步一步緩緩靠近,面前只有一層簾紗了,那人影卻是要離開。
蓮霜沉急道:“墨重胤……”
那身影頓了頓,蓮霜沉撈開簾紗,看到了那個俊挺身姿容貌不凡的男子。
他神情有些疲憊,衣衫亦是諸多褶皺,他似趕了許多路。
蓮霜沉終是見到他了,唇邊的笑還沒有盪開,血卻是從嘴裏先流了出來。
墨重胤將她要倒下的身子接在懷裏,在他聽到那一聲囈語時,他就在擔心,然後他親耳聽到了她喚他名字。
可她體內還有花想容下的蠱毒。
蓮霜沉雙手捧着他的臉:“你都去哪兒了?我以為,我在也見不到你了?”
墨重胤內息傳進蓮霜沉體內,他搖着頭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拿到葯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會沒事的。”
蓮霜沉卻是笑道:“能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面,我……”眼淚從眼角流落,她道:“我心愿已了。”
墨重胤傳着內息,他道:“我不許你死,你聽到了嗎?你不會死,我不許你死!!”
蓮霜沉笑着點頭:“嗯。”
一個月後……
寫意庭四處掛滿紅綢,屋內燈燭全換了大紅囍字。
喜榻上,蓋着紅蓋頭的新娘頭不住的點頭。
蓮霜沉是真的困,墨宮宮主成親,她原以為關上門拜了堂就完事,誰知十日前就開始沐浴祈福,還是在皇宮,她和墨重胤以黎國國婚的儀式成親,這才回墨宮。
儀式繁瑣,她累得不行,這會兒只想倒下去呼呼大睡。
可她在不顧禮節,也想堅持着等墨重胤回來替她掀了蓋頭在睡。
新婚夜的寫意庭暖哄哄的,在蓮霜沉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後,終於在蓋頭下看到了新郎的衣擺。
蓮霜沉頓時一個激靈,瞌睡也醒了大半。
頭頂好似傳來了輕笑,接着他大手伸來,替她揭開了蓋頭。
從此,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