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重重枷鎖

第183章 重重枷鎖

他感覺他這一路白走了,早知道跟的人是郡主,他就該好心伺候着,說不得能得到郡主賞識,給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呢?

大好的機會呀,叫他給白白錯過了。

雖然悔恨晚矣,但他好歹給郡主做了一迴路引,就算得不到封賞,這回去跟兄弟們一講,也是一件光耀之事。

他目送着蓮霜沉上台階,進驛站。

站上台階就要進門了,大門前,蓮霜沉卻是停了下來。

她側眸,看的是巡察衛方向。

雖然這裏有人接應了她,但她身邊還是帶個人更為放心。

她道:“愣着做什麼,隨我一道進去。”

那巡察衛怔了怔,便小跑着跟上前。

走近了,才道:“郡主……”

蓮霜沉抬手制止他,她道:“你們都喚我督察使吧,我不想讓整個驛站的人都知道來的是連城郡主。”

兩人當下滿口應是。

果然,才一進門,便碰上了沈鴻真和凌居越。

凌居越是皇后的哥哥,丞相凌海齊的兒子,如今雖身為主使官,但他諸事不懂,都是被凌家給逼到這個位置上的。

好在有沈鴻真替他圓事,他不願回凌家的時候,在這驛站倒能偷得半日閑。

凌居越正要離開,沈鴻真是在送他。

兩人這出來,卻碰上了蓮霜沉。

替蓮霜沉帶路的人上前給二人行禮:“凌主使,沈副使。”

凌居越瞧着蓮霜沉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當下也好奇她是什麼人。

但沈鴻真瞧了他一眼,便抬手做着請,仍一味的要送凌居越出門。

凌居越剛想問的話頭就這麼被沈鴻真一抬手給擋了回去。

凌居越也不想多事,看沈鴻真不在意,想來沈鴻真知道內情。

便也隨着沈鴻真,走出了驛站。

沈鴻真送走了凌居越,再回來,蓮霜沉肯定不會在原地等她,她被人引着路正往黎使居住的院子去。

沈鴻真在蓮霜沉要進院子時,將人追到,喊住了她。

“這位……”沈鴻真看看跟隨着蓮霜沉的巡察衛,一個禁衛軍跟着,這人是從宮裏來的?

引路人道:“沈副使,這位是陛下派來問話黎使的督察使大人。”

督察使!

沈鴻真因着德妃的關係,前一陣子還挺為陛下着想,辦差也盡心。

如今陛下身體好了,沈鴻真卻是做事沒那麼偏向司亭陸了。

陛下派來問話黎使的?

沈鴻真道:“既然是督察使大人,你我也是同僚,督察使大人不如摘下兜帽,讓本官見一見督察使大人的真容。”

蓮霜沉在進驛站的時候就說了,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她郡主的身份。

當下巡察衛便看到了為郡主分憂的機會,他道:“沈副使大人,論官職,督察使大沈副使一級,沈副使應當給督察使行下官禮,沈副使見到督察使不行下官禮,還揚言要督察使摘下兜帽讓沈副使見真容,督察使大人的真容若能讓沈副使見,督察使大人何必要帶上兜帽?沈副使怎的不知禮數不懂官道了?”

這巡察衛一路跟着蓮霜沉到驛站,之前只做路引用,這知道她是郡主了,竟是主動為她承攬問話,雖然有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嫌疑,但這一席話,卻是說得不急不徐,不沾沾自喜,也不卑微自怯,明明在拿官位壓人,但他說的都是實話,原本沈鴻真不來攔着,也就沒事了,可他來了,還攔着蓮霜沉,要蓮霜沉摘下兜帽,這就不得不與沈鴻真論論官道了。

蓮霜沉兜帽下的眼神讚賞了巡察衛一眼。

巡察衛是瞧不見的,他只知道郡主向他側了側頭,也不知道那意思是他說錯了話,還是他敢對沈鴻真動口,總之心下已經有些忐忑了。

他只好視線尋向帶路人,帶路人給了他一個眼神。

一來贊他有勇氣,二來讓他自求多福。

沈鴻真怎麼說也是德妃的叔父,皇親國戚啊,這小子為了郡主,竟然冒犯德妃的叔父。

這不是有勇氣,要自求多福是什麼?

沈鴻真被一個小小的巡察衛指着說不行下官禮,不懂為官道。

這自然是難堪的。

當下臉色也變了變。

凌居越還是正使官,又是丞相的嫡長子,當今皇后的長兄,來了這驛站,與他說話都客客氣氣,這督察使自己扮成這樣,還讓手下人指着他說他無禮……

沈鴻真咬咬牙,還是給蓮霜沉行下官禮。

“督察使大人。”

蓮霜沉微微呼出口氣,她不想說什麼,然後轉身進了黎使院子。

沈鴻真磨磨牙,這個督察使目中無人。

他怒甩袖子,轉身離去。

蓮霜沉進了院子,黎使院子裏,每間住着人的房門外都有士兵守着,送茶水飯菜的黎仆也都被關了起來,由驛站的奴僕替代。

這院裏還有一個凌家的親信護衛。

往日來的是凌丞相,總是去見黎團主使官。

就是墨重胤。

今日凌丞相未來,卻來了一個穿斗篷帶兜帽的傢伙。

“什麼人?”

親信護衛沒個好臉色,口氣也很沖。

帶路人道:“這是督察使大人,讓開。”

一個親信護衛,在這驛站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雖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親信護衛,但只要他覺得可疑了,大喊一聲,就會有凌家的所有護衛聚過來。

是以,他道:“督察使大人?穿成這樣,如何知道他是督察使大人,還請督察使大人摘下帽子,讓我等驗明正身。”

帶路人道:“放肆,督察使大人面前,由得你驗明正身?”

親信護衛卻不以為意道:“就算是丞相大人來了,我也得要驗明正身。請督察使大人配合。”

帶路人被他這張揚放肆的話噎到,只得看向蓮霜沉。

蓮霜沉不語,向巡察衛偏了偏頭。

這驛站除了他凌家的護衛,還有禁衛軍呢。

於是巡察衛抱胸站出來,他道:“讓開,督察使大人豈是你等護衛想要驗就能驗的,我禁軍親自護送而來,承的是陛下的命令,你要違抗陛下聖諭?”

這回巡察衛一點也不心虛,這一個小小的護衛,禁軍沒放在眼裏。

帶路人當下就給巡察衛遞去了贊言佩服的眼神,小小一個巡察衛,敢問罪德妃的叔父沈鴻真沈副使大人,在這護衛面前又自持威嚴,說的話,有理有據能站住腳,叫人不得不嘆服。

果然,那護衛能吃帶路人這個驛站的侍衛,卻不敢與禁衛對抗。

他不甘的看了看斗篷加身,又戴着兜帽看不到臉的督察使,然後退開了身去。

巡察衛也立刻讓開路,由帶路人抬手請蓮霜沉往裏走。

三人到了墨重胤的房門外,這裏士兵多,但他們都聽驛站侍衛的話,是以帶路人報了蓮霜沉身份,這些人也就打開了上鎖的房門。

蓮霜沉與巡察衛二人道:“你們在此守着。”

兩人當下行禮領命。

心下無不叫喊着郡主,嘴上卻不得不稱她一聲督察使大人。

蓮霜沉進了門,巡察衛和侍衛便將房門拉上。

屋裏,墨重胤聽到動靜,抬眸望來。

蓮霜沉摘下兜帽,在房裏尋到墨重胤的身影,瞧見他坐在書案前,可他的手腳卻是有鐵鏈叮鐺作響。

他讓人上了枷鎖!

蓮霜沉走上前去,墨重胤雙眸直愣愣的盯着她。

“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樣?”

兩人竟是一同出口。

都多日未見對方,此時普一開口,竟都怔了怔。

墨重胤仍帶着假皮,這些天一直被鎖在屋裏,他也未見有一點着急樣。

他回來了,黎國那些文官武官使臣,便不會有事。

蓮霜沉想到在君歸宴匆匆一撇后,兩人便在未見,她道:“你可以不回來的?”

這必然是墨重胤自己回來的,山莊裏司亭寒那麼多精兵和輕裝護衛都看不住他,他若不想回來,別人抓不住他的。

墨重胤聞她這話,低低的笑了一聲,他道:“我不回來,在山莊等你入了宮,結局也是一樣的。”

蓮霜沉搖搖頭,想說什麼,卻只是除了搖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以她對司亭寒的了解,司亭寒定然不會放過他,不然,昨日怎麼會在她面前一頓旁敲徹擊呢?

蓮霜沉去翻他身上的枷鎖,手腕腳腂,連脖子上都鎖着。

她看了看這些枷鎖上的鎖頭,道:“我去讓他們給你解鎖。”

墨重胤拉住她,將她小手裹在大掌中,他道:“不用,我這樣讓他們放心,我也清靜。”

蓮霜沉卻是抽出手來,怒道:“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今是郡主,他們怎麼可以客觀對待郡主的救命恩人?”

墨重胤嘆息道:“你是郡主也改變不了我被囚禁的局面,你不想好不容易進到皇宮,得陛下寵信,父母大仇未報,就被人陷害與黎國勾結吧?”

蓮霜沉冷哼道:“我要真能跟黎國勾結倒好了,便讓黎國出兵,助陛下剷除了朝中那些亂黨,還樊國一個清明。”

蓮霜沉這話聽上去雖然是氣話,但出自蓮霜沉之口,必定是她心有所想。

墨重胤道:“不可胡說,這話要是傳出去,你的寒哥哥怕是會因為你勾結黎國,要處置你了!”

蓮霜沉哼哼,一見着墨重胤身上的重重枷鎖,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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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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