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色
“停下，出示身份證明。”
兩個人從黑暗之中走出，那發著寒光的刀刃抵在楚涼脖子上緩緩移動着，似乎只要一用力，就會有鮮熱的液體濺射出來。
但楚涼依舊面色冷淡，只是緩緩抬起手，用兩指輕輕捏住了刀刃，而後毫無感情地吐字：“讓開。”
“你說什……”那人被捏住刀刃之後，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移動刀刃一絲一毫，剛想大喝一聲，而後整個人一木，竟是收刀往後退了一步，另一個人低着頭沉默地打開了門。
繞是楚昂都微微皺了皺眉。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楚涼是冰異能，和他的名字一樣冷冰冰的，可當下的情況沒有能用冰異能解釋的。
見楚涼已經進去了，楚昂這才快速跟了上去，身後的門咔啦一聲又關上了，頗有種沒有退路的感覺。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過一個長廊，而後前面有話筒的聲音和燈光傳來。
“五十萬三次！成交！”
楚昂一進去聽清的就是這句話。
最前面是一個紅木板的看台，此時看台上正有一個籠子，籠子的角落有一團蜷縮着的黑影。
燈燈光照在那團黑影上的時候，他才看清那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只不過此時正被當成拍賣物品。
他以為裏面是和外面差不多的狂歡，結果裏面畫風完全不一樣，與其說是狂歡，不如說有點血腥和變態。
很多人在交流自己的虐殺心得，並以此為樂。
那個女孩不知道落在了誰手裏，下一場拍賣又開始了，這個時候拍賣的是一個人頭。
“當地執法者大隊隊長的人頭！由我們的黃金級獵殺者吳永所得，這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十萬起拍！”
“【兩儀鼠】吳永。”靠在長廊出口處的楚昂腦袋微偏靠在門框上，想着這是何方神聖。
據他所知，吳永是D級獸系異能，楚昂覺得黃金級對於他來說是過高了，當初他可是見過執法者的圍捕行為，吳永本來都沒什麼還手之力，只是後來他的史詩級的大哥來了把他救了出去，這樣想想讓他大哥幫忙殺人然後自己拿下榮譽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怎麼在這？”
身邊傳來一句疑問，楚昂還以為在叫自己，回頭才發現是在叫楚涼。
來人是劉瑾。
楚涼靠在門框的另一側，頭也沒回，看似也不想回答。
劉瑾微微眯眼：“關於獵殺者的任務是交給我們隊的。”
“我查到這。”
“這和人口失蹤有關？”劉瑾聽明白了楚涼的話，發問。
“拍賣。”
劉瑾也看見了台上留下來的籠子，手握成拳：“即便如此……不能打草驚蛇，我的人已經在外面等候命令了，你別輕舉妄動。”
“沒有高級成員。”沒必要謹慎到這種地步，“動手。”
“你……”劉瑾算是明白了，楚涼根本沒打算照顧他的計劃，這話也不像詢問，倒像是在陳述他想做的事。
話音剛落，楚涼已經攤開了手掌，而後一顆規則冰晶凝聚在攤平的手心裏。
座位靠後的人感受到了身後可怕的靈能波動，剛要回頭，便感覺一陣強烈的寒氣傳來，一個什麼東西嗖的就從自己臉邊擦了過去，而後就是看台上巨大的轟鳴聲和人群的驚叫聲。
“你的臉！”
“什麼？”那人抬手摸了一下臉，而後發現手直接被粘在了臉上。
“啊啊啊啊啊！我在結冰！”
“誰在鬧事！？給我抓起來！”
“該死！”這句話是劉瑾說的，到此為止，他的暗中調查順藤摸瓜的計劃已經全毀了，眼見底下的人都要圍攻過來了，劉瑾也顧不得說什麼了，當下就是一個雷球扔到了人群里，因為地方狹小人群又擁擠，這一招顯得無比好用，一瞬間就躺了大半的人。
楚昂聞着空氣中焦肉的味道，手指微動，緩緩勾起嘴角。
想不到出來一趟還有意外收穫。
“「吞噬」。”
不用楚昂多說，北冥就早就忍不住地撲了上去，黑霧在黑暗的環境中來去自如。
北冥的吞噬能力可怕就可怕在他能把別人的能力剝奪過來，連帶着實力，不過前提是要活着，若是剛死不久的，能力無法吞噬，不過體內沒有消散的精粹的靈能是可以化為己用的，而死的太久的，靈能早就逸散回到了空氣中，變回稀薄的不精粹的靈氣等人煉化。
這麼多年來，楚昂已經剝奪了不少人的異能，不過他也有他的原則，只對那些窮凶極惡之人出手。
即便如此，外面依舊把他描繪地很可怕，甚至與獵殺者相對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抹消者（Eraser），大意就是能讓一個異能者失去異能。
對於這個，楚昂只能說他們太天真了。
獵殺者（Hunter）主要集中在聯邦，屬於鬼幽冥組織之下，還不算世界範圍，而另一種掠奪者（Predator）是確確實實世界各地皆有的，能掠奪他人積攢的靈能，除了不能吞噬異能，其他的和北冥的「吞噬」有着大同小異的效果。
說實在楚昂更喜歡掠奪者這個稱呼，聽起來比抹消者好多了。
“隊長！”長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楚昂順勢往旁邊退了退，進來的是他沒見過的面孔，想來也不是他那天見到的關於調查方面的人，他們的左側別著一把特殊的劍，右邊是一把槍。
這些劍和槍是為了彌補一下執法者無法遠攻或近戰的短板的，上面有特殊的紋路，只要輸入靈能就會爆發出驚人的效果。若是給普通人使用，上面有鑲嵌靈石的凹槽負責轉化靈石內的能量。只可惜現在開採出來的靈石少之又少，被天域管控着，能得到的都是一些大貢獻或者榮譽的人。
“轟隆——”
突然間，不知道誰用了土系異能，高達十幾米的地刺硬生生撐破了天花板，周圍的玻璃碎了一地，顯然他們已經開始逃跑了。
“「雷網」！”劉瑾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低喝一聲，跳躍的雷電拉成細絲交織在一起，把這個“夜色”包圍了起來。
“看我的「木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倏忽間地面就竄出許多根木頭，直接將雷網破了個洞，能這麼容易也是劉瑾為了不殺死所有的人而壓制了威力，這恰恰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快跑！”
“「冰之領域」。”
“什麼？”聽見楚涼的聲音劉瑾猛地回頭，“楚涼！等等！”
楚涼像是聽不見，一瞬間無形的光波自腳下向外輻散而去，燈光一瞬間像是變亮了，但實際上只是因為冰塊的出現讓反光變強了。
只是一眨眼，站着的人都變成了冰雕維持着最後的樣子。
雷霆隊的人退回了長廊上，C級巔峰的冰塊的效果他們可不想嘗試，可即便後退到了出口處，依舊有讓人頭皮發麻的冷意傳來。
只可惜勝利的喜悅根本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楚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