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大結局6
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和南宮瑾的孩子……
“玉清婉,我就不信,因為你死了那麼多人,你這一生就能心安理得的過下去……”瓊貴妃的話又突然涌到腦中,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初為人母的喜悅被一種沉悶的壓抑取代。
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姐姐和師太的面容都變得模糊,淚眼中,師太雙手合十,低低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她伸手撫上我的頭,一股奇異的暖流慢慢湧進我的身體,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因果循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施主,你心事太沉,太過重情,所以始終放不下的東西太多,熟知你只要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寧靜的日子,讓我慢慢學會了平和,往日不可追,過去的早都已經過去,只求那些已逝的人來世再無煩擾,可得一世安樂。
秋意闌珊,風過林間,寂寂的樹葉隨風拂動。
懶懶的躺在樹下,暖陽輕柔的鋪滿全身,我微微閉着眼,靜靜的感受着自然的力量,萬物靈動,充滿了勃勃生機,而我肚裏的孩兒也正在悄然成長。
感到有雙手正輕柔的為我搭上薄被,我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讓我日思夜想,深入心,刻入骨。
“清兒,跟我回家吧。”南宮瑾雙眸像璀璨的星,耀目的光輝籠罩了我全身,我就那樣躺着,雙眼定定的看着他,眸光膠着那如畫的眉目,眼底升起霧氣,眼前的俊顏模糊了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他漂亮的唇角掛着寵溺的笑容,靜靜的俯身注視着我,我突然回過神,猛的伸手住抱他的脖子,“哇”的一聲放聲哭了起來,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終於被家人找到,卻又包容我私自離家的任性,心裏既內疚又幸福。
“好了,清兒,不哭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南宮瑾輕輕將我抱了起來,順勢坐在椅上,將我緊緊摟進懷裏,一下一下撫着我的背,直到我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院中響起一陣腳步聲,我趕緊從南宮瑾懷裏直起身子,抬手擦去淚水,才轉臉向院門口看去,卻一下子定在那裏,恍惚在夢中一樣,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人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妹妹……”來人一身淡藍衣衫,是我從沒見過的儒雅風度,神采清俊,正滿眼笑意的看着我,酷似爹的容顏在我的淚眼模糊中越來越清晰。
“哥?”我不敢相信的輕呼了一聲,轉頭看着南宮瑾,他對上我探究的神色,笑着點點頭,抬手輕拍了拍我的臉頰,我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猛的跳起身,幾步奔到哥哥身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手裏真實的觸感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哥哥玉清揚他沒死,真好,我的哥哥沒死。“哥哥……哥哥……”大聲叫着,我只想緊緊抱着眼前的人,生怕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哥哥會突然消失一樣緊緊抱着他,摟緊他的脖子不願鬆開。
“好了,妹妹,都這麼大人了還撒嬌。”哥哥輕拍着我的後背,雖然極力的保持鎮靜,但聲音也微微哽咽。
身體被人從後面拉開,我不解的扭頭去看,南宮瑾一臉不樂意的看着我,伸手將我攬進懷裏,在我耳畔低聲嘀咕:“怎麼隨便就抱着別的男人哭。”
我哭笑不得,不滿的瞪着他爭辯道:“那是我哥哥。”
他卻霸道的笑了起來,更用力的擁緊我,“哥哥也不行,你是我一個人的,只能讓我抱着。”
我抬頭看着他的樣子,他居然還能一臉理所當然的不顧院裏眾多的人,笑的燦爛開懷。
見我們如此,哥哥笑了起來,站在他身後的姐姐也手斂佛珠淡淡的笑了起來。
離開寧心庵時,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冷月,一身灰色紗衫,手持佛珠,褪去了華麗的容妝,素顏無淚,神情默默。
“你……”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選擇了出家。
“我以為即便是得不到他的心,總歸能得到他的人,卻原來連人都是假的……”
我們下山時,走了好遠,撩開車簾探頭回看,她還站在山門處,看着我們的馬車漸行漸遠,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落寞寂寥。
終於明白那次在永寧城她為何會捨身救我,只是為了南宮瑾能多看她一眼,將她放入心裏,原來,早在她聽命南宮燁時就早已深深愛上了南宮瑾。
忍不住的輕嘆,人世間的情愛真的是讓人難以捉摸。
我扭頭直直的看着南宮瑾,想要探出個所以然,見他朗目星眸,容顏俊朗的樣子暗自唏噓,果然是容易招蜂引蝶,他不解的看向我,“怎麼了?清兒。”
“我在想,那麼嫵媚多情的美貌女子傾心於你,溫香軟玉的,你怎麼想着用個替身,豈不是可惜?”
我說的是實話,他卻頓時一臉黑線,伸手捉住我,恨不能一口將我吞入腹中,我捂着肚子驚叫,“別別……仔細傷了我們的孩子。”
他方才收手,讓我免過“一劫”。伸手攬住我,神色突然變得認真,“清兒,我說過,有了你我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的眼眸深幽無比卻清澈如泉,直望得我沉溺到無法自拔。
三月梨花如雪潔白,靜靜飛舞翩然若蝶,淡淡清香縈繞鼻端,沁入心間,一切因心境而變得更加美好,我和南宮瑾相攜着漫步在梨花林間,看蝶舞雙飛,美景若畫……
腹中猛的一動,我忍不住的驚呼了一聲,南宮瑾緊張的轉過身子望住我,“怎麼了?清兒。”
我伸手撫了撫肚子,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兒子又踢我了。”
他神色鬆了很多,蹲下身子,一臉嚴肅的教訓起我腹中的孩子要心疼娘親,不要調皮搗亂……笑的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太醫曾為我診脈后確診腹中是男孩,當時他激動萬分,我卻無比遺憾,我想要是生個女兒該多好,憶月也有個姊妹陪伴了。
他便安慰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讓我生女兒,我就突然想起他曾經笑言我為他多生幾隻小豬,如今還是忍不住的莞爾。
我不願住在宮裏,南宮瑾便陪我在我家的舊宅住着,他除了每日回宮早朝,大部分時間都會回來陪我,我怕他辛苦,他卻是樂此不疲。
朝堂之上早已整頓一新,哥哥自從假死隱入坊間,替南宮瑾將南宮燁所有的複雜關係一一查明,將之連根拔起也算大功一件,如今位居宰相,成了南宮瑾的得力幹將。
我每日靜精心的等待着新生命的降臨,會站在門口迎接夫君的歸來,日子過得寧靜而滿足。
曾經有次我問過南宮瑾,那日他將我帶回舊宅,若是我沒有叫住他,他會怎麼辦?
當時他正倚在軟榻上,將剝好的水晶葡萄放到我嘴裏,湊過來狠狠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的一臉得意,“我早都已經計劃周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你渾身上下,哪裏都刻上了我南宮瑾的印記,跑都跑不掉。”說完他還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那你為何對我那麼冷淡?”想起他曾經的冷漠我又開始憤憤然。
“你的心結那麼深,整日覺得跟我在一起就是虧欠了容君彥,我只是替你認清自己的內心。”
我看着他一臉的老謀深算的樣子,心裏是滿滿的幸福。
原來他早已懷疑南宮燁,便有了我哥哥的假死,我回宮時,他注意到假的雲容,便順勢將計就計,用了替身去演這場戲,自己正好脫身去佈局收網。
難怪,那時我總感覺他對我的態度很奇怪,時而親密多情,時而冷淡漠然。
用他的話說,就是給那替身十個膽他也不敢對我舉止親密啊,不過總歸是艷福不淺。
我也終於體會到愛一個人只是想要他(她)能一切都好,即使不在一起了,也只是單純的希望他(她)好,與我與南宮瑾,或許真的開始懂得了什麼叫愛。
午膳過後,南宮瑾回宮去處理一些重要奏摺,我就坐在院中的梨花樹下準備嬰兒的小衣服,若璃姑姑和吟心一旁為我整理着絲線,我們聊着家常,不時的開心笑起來,清風微醺,不時有雪白的花瓣輕輕飄落,如雪一樣潔白。
“娘……”奶聲奶氣的一聲叫喚,我的心也跟着柔軟到極點,放下手裏的針線,扭頭看到小憶月正扶着奶娘的手,蹣跚着向我撲過來。
我伸手接住她,放在腿上坐着,使勁的在她粉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若璃姑姑笑着要來抱她,“娘娘,你現在身子重,還是奴婢抱公主吧。”
“沒事,姑姑,我會仔細着的。”
憶月分外的黏我,只要有機會就會窩在我身邊,總是讓我時常想起月芙,想起她時心還是會忍不住的疼起來。
宮裏來人傳話,南宮瑾政事繁忙,晚膳后才會回來,我便帶着怡月用晚膳。
晚上給她洗澡后,她還不願離開,非纏着跟我睡,我只好讓若璃姑姑抱着她去我的卧房,剛躺倒床上,南宮瑾從宮裏回來了,見怡月賴着不走,故意板著臉嚇她。
可愛的小傢伙仗着我會幫她,縮進我懷裏,愣是不看南宮瑾一眼,也死撐着絕不離開,我笑着將她抱進懷裏,氣的南宮瑾跺腳,“清兒,我睡哪裏?”
我輕輕拍着懷中的怡月,指着身後的軟榻說道:“你若是不想去別的房間就睡那裏吧。”
說完憋着笑背轉身不去看他,他氣鼓鼓的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猛的一掀衣袍在我身後躺下,一把將我和憶月一起抱住,賴着不走,“不行,我說過,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我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身子往後靠了靠,緊緊貼在他懷裏。
果然是春天來了,一室暖意讓人忍不住的沉迷,如此長相伴,永世不分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