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罰

葛瑞絲老師是水系魔法師，但今天講的是理論基礎，新生們都聽得很認真，除了二郎。二郎耳朵很認真聽着，但是怎麼也進不去腦子。這個葛瑞絲對於魔法的理解明顯不及史密斯，甚至連十分之一都趕不上，很多理論都說得似是而非。二郎輕輕搖頭，原來理論課如此無聊啊！聽着聽着，二郎趴在桌上睡著了。

葛瑞絲今年二十一歲，去年剛從學院五年級畢業，她喜歡魔法，喜歡這所學校，她選擇了留校。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女孩，也很驕傲，她如今是中階見習魔法師，她在這個階位上徘徊了四年多時間，而今正在嘗試突破。一旦她突破成功，就可以成為學校的高級教師，可以帶班。她的字典里從來只有驕傲，沒有挫敗。但是，就是她的第一堂課上，這個二郎遲到，而且妖孽般的美貌差點讓自己失態。然後竟然無視自己的美貌，自顧自地睡覺，不可容忍！

葛瑞絲想到這，她來到二郎桌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噔噔噔”。二郎沒有任何反應，葛瑞絲沉聲叫：“同學，醒醒！”依舊沒動靜。

葛瑞絲火了，她把教鞭揚了起來，“啪”的一聲，狠狠地抽在桌面。二郎騰地站了起來，葛瑞絲看了看，這個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俊美少年，正要發問。二郎以一種冰冷的語氣道：“該死，擾人清夢！道歉，或者滾蛋！”

二郎的話一出口，教室里立刻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全部凝固了。這是學生對老師在說話嗎？這是怎麼樣的世界啊？葛瑞絲第一個發覺，整個世界都不好了。這個世界突然凝固了兩分鐘，任誰都沒有勇氣打破它。

葛瑞絲的眼眶裏浮現出了水霧，她知道不可以，自己不能把自己的第一堂課搞砸，不能在學生面前掉下淚水。但這也太打擊人了，這讓她作為一個老師，情何以堪？

葛瑞絲狠狠地咬了咬牙，把眼眶中的淚水咽了回去，她的雙眼緊緊盯着二郎的眼睛，這一剎那她甚至覺得二郎再也不迷人了，他正在變醜，成為一個惡魔。他的眼睛在嘲笑她，他嘴角牽動，那笑容不再迷人，那是嘲笑她無能！

葛瑞絲憤怒了，教鞭“噶吧”一聲，終於在她的手裏折斷。葛瑞絲抬起了左手，一把揪住二郎前胸，右手揚起，“啪啪……”兩記耳光招呼上去。打完兩巴掌，左手用盡平生力氣往外一推，再不看其它，奪門出了教室。

“嘶……”所有同學倒吸一口涼氣，大家的腦子都沒轉過來。隔了好久，男生們開始氣憤這個該死的二郎欺負了他們的美女講師；而女生們開始擔心二郎完美的俊臉會不會被打壞。

而此時，二郎已經躺倒在翻倒的桌子上，他沒爬起來，一直趴着，心裏在想：“奇怪的感覺啊，我被叫醒后的反應怎麼完全是出於自然反應，以前的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會是壞人嗎？今天好像是過份了些，竟然對老師大喊大叫，叫滾蛋。怎麼會這樣？”二郎也覺得不可思議。

突然，一個清脆的女生話音想起：“別是打斷了氣吧？看看要不要做人工呼吸！”

話音未落，七個女生如餓虎撲食般撲向二郎，二郎瞬間被壓在最底下。幾個女生上下其手，二郎也不知道身上到底被多少只小手摸過，孰不知羨煞了多少男同學。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聲：“不好，班主任來了！”圍觀同學立刻一鬨而散，大家全部端正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那些個女同學全都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往自己座位上跑。

德策老師一進教室門，十八個同學已經坐得端端正正，有兩個還滾倒在地上。就見丹妮兒滿臉通紅地從二郎身上站起來，見老師對她怒目而視，期期艾艾了兩下，沒敢說什麼，就在二郎這裏就着位子坐下。

二郎被壓得喘不過氣，乘此機會在地上喘了幾口。沒等他爬起來，德策老師說話了：“二郎，是意猶未盡呢？還是需要老師請你起來？”

二郎聽着老師的話，不怎麼舒服，當下想也沒想，立刻回嘴：“不勞費心。”

費勁地爬起身，二郎整理了整理衣服，臉上，脖子上，鮮紅的唇印醒目地留在犯罪現場，似乎是在向著德策挑釁。

好嘛，本來德策就非常不爽二郎的行為，葛瑞絲的告狀已經讓他火冒三丈，這個二郎居然還當面頂嘴，而且這付樣子，就簡直不能容忍！

“二郎，知道嗎？犯了錯需要付出代價！”德策咬牙說道：“現在，馬上，給我去演武場罰站，沒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演武場一步！”

“嗯？還不快滾？”

“我不認識路。”

“誰帶他去？”

“我去！”邊上丹妮兒跳起多高，滿臉興奮。

德策冷冷地看了一眼丹妮兒，丹妮兒一哆嗦，壞了，剛才撲二郎身上被老師看到了，這回是自身難保，算了，保命要緊。一縮脖子，丹妮兒退縮了下去。

“老師，我去！”夢娜冷然說道。

“好！”德策的臉色稍霽。

七個女生無比鬱悶地看着兩人離開教室，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德策的怒火。

二郎默默地跟在夢娜身後，心中卻無悲無喜。夢娜也失去了往日的親切，兩人一聲不吭來到演武場。

很大的太陽啊，正是十一點多的時間，天國島四季炎熱，這不會出人命吧？夢娜把二郎帶到高台，罰站區，二郎站了上去。夢娜抬頭看着，不覺心中不忍，偷偷給了二郎一個冰之守護，轉身離去。

二郎適時的發覺了異樣，原本毒辣的太陽似乎被冰罩擋在了外面，只是渾身暖洋洋的舒服。神奇的魔法，這就是史密斯提到過的守護魔法，二郎沉浸下去進入冥想，而時間則一分一秒地流過。

“哎喲，這人渣裝冥想還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魔法師了，我呸！”

二郎一皺眉，打斷了冥想，他睜開眼睛，冷冷看了一眼吉姆。吉姆正和幾個同學肆無忌憚地狂笑，被二郎盯了一眼，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一瞪眼：“咋地？不服氣？咬我啊！”

二郎沒理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好酷！我喜歡！”邊上的丹妮兒犯起了花痴病。吉姆橫了丹妮兒一眼，丹妮兒沖吉姆扮了個鬼臉，再不理他。兩個眼睛看着二郎，放着電。

吉姆大怒：“二郎，我要跟你決鬥！”

“等會你能贏再說。”二郎回了一句，把吉姆逗得暴跳如雷。

這時，大約是下午一點，同學們都吃過了中飯，陸陸續續地集中到演武場這裏，因為這裏馬上有一個決鬥，是一年級三班的男生吉姆與山姆之爭。不多時，整個演武場大約湧入了百來號人，魔法班的新生大概都來齊了，甚至還有高年級同學到場。

山姆帶着兩個小弟也來到演武場，就在二郎那個高台下，找到了吉姆，決定就在這塊場地決鬥了。

外面人聲鼎沸，二郎沒有辦法再入定了。他張開眼睛，居高臨下看着人群。吉姆和山姆的決鬥就要開始了，作為同學，自己還是不應該錯過這個觀摩的機會吧。

吉姆跳上了決鬥台，山姆也不甘示弱，跟着跳上決鬥台，決鬥台大約三四十米方圓。兩人穿着同樣是新生的水藍色魔法袍，都拿着法杖，遙遙相對。而圍觀的同學，支持兩人的相互打着嘴仗，而絕大部分是看熱鬧的。

突然，台上的兩人動了，兩人同時念起了咒語，山姆的冰霜之盾剛剛套上，吉姆的寒冰之箭就直接轟在了盾上，山姆被推出了兩步。緊接着，他開始了下一段咒語，吉姆在此時，也給自己套了個冰霜之盾，與此同時，嘴裏念念有詞。還沒等吉姆的魔法發出，山姆的“寒冰之雨”降落在吉姆所在區域，打斷了吉姆的施法。

吉姆黑着臉，抗住了寒冰之雨，雙手虛指，口中念念，又是一個寒冰之箭。“波”的一聲，山姆的冰盾應聲而破，山姆慘白的臉色更慘白了，他強提精神力，加緊要給自己套盾，於此同時，吉姆也在引導着他的魔法，這是拼速度的時刻啊。

二郎看着兩人的決鬥，這跟史密斯托馬斯的決鬥完全不是一回事，跟黑白雙煞的比武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沒有臨場的應變，沒有步法的移動，沒有瞬發魔法，這種決鬥太蒼白了，不看了！二郎重新閉上了眼。

而此時，決鬥場上分出了勝負，吉姆發出了冰寒之槍，在山姆還沒有套上冰盾的時候，冰槍已經戳穿了山姆的肩頭。山姆大叫一聲，疼暈了過去。

決鬥場亂作一團，山姆的幾個小弟趕緊把山姆背起，往醫務室跑。而吉姆的幾個小弟就神氣了，就好像得勝的是他們自己。看熱鬧的人群一陣攢動，這也太掃興了！吉姆看了看丹妮兒，把嘴一撇，得意掛上了臉。丹妮兒一扭頭，不理他。

吉姆走到二郎面前：“臭小子，看到沒？再跟我神氣，山姆就是下場！乖乖跟老子賠罪，老子就當放個屁，把你放了！”

“滾。”二郎輕喝一聲。

“找死！”吉姆懵了，但是吉姆的小弟不幹了，戴維和傑瑞跳上高台，就要去揪二郎。

兩個人剛跳上高台，就覺得置身冰庫，手往二郎伸，但抬在半空，卻是再也無法往前一分。吉姆大怒，念動咒語，引導魔法，兩秒鐘后，吉姆大叫一聲：“偉大的水神，賜予您的奴僕以力量，降臨吧，暴風雪！”

“……”吉姆突然尷尬地發現，自己花了一半的精神力引導的暴風雪，居然最後一刻被人打斷了，漫天的水元素不甘地隨風散去。

“誰？是誰跟我作對？敢不敢站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人群又來了精神，又有決鬥了，好玩。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麼。只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抿起了嘴：“不簡單啊，新生夢娜！唯一的中階水系魔法師，前途無量！這是勁敵啊。”

“是啊，魔法部新生排名榜頭名已經毫無懸念了！這個小姑娘將是精英班的寵兒。”

吉姆瘋狂地叫囂，看沒有人回應，兩個小弟艱難地退出了冰凍區，只覺得剛才似乎與死神擦肩而過，再也沒有勇氣多說一句話了，只獃獃地站在後面左顧右盼。

吉姆叫了一陣，覺得騎虎難下，深吸一口氣，對着二郎說：“我要跟你決鬥，沒膽的就是烏龜王八，你敢不敢？”

“……”

“不敢回話，就別那麼囂張，以後看到老子就給我繞道！”

“白痴。”

“你！”

“夠了！”夢娜走出了人群：“都走吧！”說完轉身離去。

吉姆萬分不甘地看了二郎一眼，惡狠狠地豎起了中指，轉身就走。圍觀眾人見沒打起來，也都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