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垂釣
“阿桑？可在啊？”阿桑家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是位白髮褐瞳的老人，他站在院子門口喊了聲，也不進屋。
阿桑師傅哼聲走到門口，“就知道是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呵呵，你這院子機關重重的，還是算了吧，我去海邊，阿桑可去？”
阿桑站在師傅身後，找不到縫隙鑽出門，便扒着師傅的肩頭喊“我一會就去。”
院外的老人頷首一笑，掃了眼他們身後踮着腳的盧愚，便朝着海邊走去。
“師傅，你讓我們出去吧！”阿桑在師傅身後哀怨。
“那個老頭神神叨叨的，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師傅回屋，繼續搗鼓手裏的東西，才懶得理這兩個小子。
“跟着我走，盧愚。”
盧愚跟着阿桑，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子。“阿桑，你們那塊石頭從哪來的？”
“嗯…”阿桑嗯着不出聲，支支吾吾的。
兩人來到海邊，這裏岩石陡峭，距離海平面有三四米之高。盧愚等沒到阿桑的回應，見着眼前這濤濤江海，突然大叫，“不會是從海里撈起來的吧？”
阿桑驚訝地看着盧愚，轉身朝岸邊那老人走去。
“阿桑，你，”盧愚四下張望，趕緊追上阿桑，“你瘋了，要是被人知道你下水，就完了。”
“哼，我現在不好好的嗎？”阿桑不屑。
“也是，不過海里有什麼？”盧愚好奇。
“海水唄！”
“額…那這石頭？”
阿桑不回答，坐在正在垂釣的老人身旁，望着遠處。
盧愚走到老人身邊，看他拿着根半米長的杆子，杆子末端繫着根細絲，只有頭髮般粗細，微微泛出銀光。
“老人家，你釣什麼呢？”盧愚坐在老人另一側，吹着和暖的海風，心境明朗。
“呵呵，釣該釣之物。”
三人靜靜地坐着，良久無話。隨後老人收起釣桿，將絲線纏繞在杆子上。
“這線怎麼沒有勾子？”盧愚看着那光禿禿的線頭，心想一根線能垂釣什麼呢？
“呵呵，海中無物可釣，用勾子豈不多餘！”老人說罷轉身離開，阿桑爬起身，跟隨在老人身後。
“就這麼走了嗎？”盧愚坐得腿都麻了，顛顛倒倒地跟了上去，“那你坐在這釣半天？”
“哈哈，我已經釣到了我想要的了，盧愚！”老人笑着大跨步離開，盧愚頓住腳，完全摸不着頭腦。
“阿桑，他怎麼知道我名字的？是不是你說的？”
“有嗎？可能吧，我不記得了。”阿桑不再跟着老人，轉入另一條道往回走。
“那人可真奇怪，叫你去海邊，又一句話不跟你說。”盧愚回頭望了望那人，沒想到那人正在望着他，盧愚趕緊扭轉回脖子。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他到底釣到了什麼？”
阿桑笑而不答。
“唉，你們一個個的竟愛裝神弄鬼，真沒意思。”盧愚抱怨，側眼看着阿桑的側臉，以為他會因此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
“你見着他了？”遠處的幾棵大樹下，站着一個拿鐵棍的男子，向著一旁剛剛走近的老者詢問。
“嗯！見着了，他長大了。”
“但是還不夠強大！”
“他什麼也不知道。”老者說罷繼續往前走，“這對他來說，並不見得就是壞事。”
“確實，不過他需要個師傅。”
老者輕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再者光族並不需要師傅…”
老者的聲音在風中消散，那中年男子始終未回頭，兩人也始終沒有對視一眼，不過擦肩而過，隨即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
阿桑同師傅埋頭在電光閃爍的石桌子前，盧愚在一旁瞧着，一會又挪動身子，往縫隙里望去，可前面兩人來來去去，總是遮住他的視線，他便泄氣地坐回一邊。
“你說說你們，幹嘛非要研究我們光族？要是給島主知道了，”盧愚還沒說完，一把火紅的鉗子就送到了跟前，“阿桑你要幹嘛？”
“滅了你的口他不就不知道了。”阿桑師傅一邊忙活着，一邊插了這麼一句。阿桑抿嘴一笑，轉身又彎下了腰。
盧愚咽了咽口水，抹了抹額頭冷汗，“我可把你們當朋友。”
“少廢話，在給我來點光。”阿桑師傅扭轉身，拿着個細小的玻璃管，吩咐盧愚到。
盧愚手指一指，一道光便送入了那玻璃管，阿桑師傅立即將其蓋好，興奮地繼續實驗。
“所以史歡手裏的那把匕首就是你們做的？”
“聰明，那刀刃厲害吧？”阿桑師傅很是自豪。
“你們想要對付我們？”盧愚說得稀疏平常，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是自保，雖然你們大多是好人，不過也免不了存在一些敗類！”
“阿桑師傅，你說話可真難聽！”盧愚又望向了那盞燈，“你們怎麼不用牛叔的光？”
阿桑師傅聽到前半句並不理會盧愚，可一聽到後半句，這手就僵住了。阿桑也好奇地停下，盯着師傅。
停頓半刻，室內鴉雀無聲，一會又響起了電鑽鑽動鐵器的聲音。
“我就那麼不值得你們信任？”盧愚心裏悵然，雖然光族比人族厲害，可自從和人族打上交道，才覺得人族其實比他們更厲害，雖然這厲害不在於體魄，而且人族似乎比他們自己還了解光族似的，不知是不是錯覺。
阿桑見盧愚悶悶不樂，也覺得過意不去，正想安慰安慰他，院子裏的機關突然啟動，隨即陣陣哐當聲在院子裏炸開。
“有人闖了進來，趕緊把東西收起來！”阿桑師傅連忙停下手裏的工具，將所有的物件丟進了地窖，然而他捨不得將那盞燈丟下去，便用阿桑的斗篷蓋住了它。
三人慌忙跑出一看究竟，只見一條鐵鎖鏈從地里竄出，正要鎖住一男子的腳，卻被他飛身給踢開了，一根細巧的鐵棍迎接着四面八方的木劍，打得木劍有的破成幾段，有的被彈了回去，有的朝着天空飛去又極速墜落下來，散落一地。木劍敗退，退回了柵欄內。
“是他！”盧愚呢喃，隨後問一旁的阿桑“他是人族嗎？”
“當然，我們人族也有很厲害的角色。”阿桑突然眉飛色舞，渾身激動得顫抖。
“呵呵，還有下招呢！”阿桑師父笑眯眯地看着院子裏的人，果然那人剛收手準備抽身離開，腳下的土地就突然下陷，眼看整個人跟着下墜開去，他眼眸一沉，蹲身跳躍，瞬間逃離了魔窟，那速度快如閃電，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祈叔，您收我為徒吧！”阿桑見那人突然閃到身前，立馬跪下抱住那人的腿。
“沒出息！”阿桑師傅碎了一口，“有什麼好學的，好高騖遠，我的手藝還沒學到啥，又想學別的。”
“阿桑先起來，”祈叔扶起阿桑，“要學可以，只要你師傅同意。”
“哼，我才懶得理他。”阿桑師傅不屑，“祈藝，下次來能好好走路嗎？看你把我院子弄得，還有來了叫喚聲，別瞎闖嚇人。”
祈藝笑而不答，徑直往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