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你人頭一用
第38章借你人頭一用
最近不打算用這張臉見人了。
沒臉了!
江平又把繃帶重新纏上了。
把長裙換了下來,換上了捕快的衣物。
接下來的這個人,有可能需要自己公職人員的身份了。
而且,自己最好在接下來,隱藏實力。
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的事實。
田陌之間,江平緩緩的走過了田坎,來到了市集的一戶人家的面前。
這戶人家住的房屋很是有些陰暗潮濕。
房屋久未修葺,還沒進門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霉味。
一個女人正在天井裏邊漿洗着衣物。
女人一身襤褸,顯然生活很是艱難。
一個胖女人又將一大堆的衣物丟到了她面前的洗衣盆裏邊。
“這些衣物我們明天就要用,你可洗快點。這也是我們可憐你,才讓你漿洗這些衣物,你看你,昨天洗的那些衣物,根本沒有洗乾淨,我這人做人最公道了,但你也別這樣不是?!扣錢,昨天的錢少五個錢!”
說完之後,胖女人丟出了幾十個銅板。
銅板掉落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女人一愣,旋即強笑了起來。
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瞧你說得,這衣服沒洗好,確是我做的不錯,這些衣服我漿洗好烘乾之後,給你送過去吧!”
“你知道就好!”
胖女人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卻是抬頭,看到了房柱子上面懸挂着風乾的臘肉。
“這臘肉我拿走了,我也是想不明白,你自己都這麼窮了,怎麼還經常買這麼多的肉做臘肉!”
確實也挺奇怪的,這家庭都窮成這樣了,這房屋的周圍還掛了好幾塊臘肉。
“夭夭回來會吃的。”
女人喃喃自語的說道。
女人取下一塊臘肉,走出來遇到江平。
詫異的看了一眼江平之後,趕緊灰溜溜的溜走了。
剛才這兩人的對話,江平都聽到了。
這房屋破爛成這樣,壓根地是沒有隔音的效果的。
走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正蹲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撿着銅錢。
女人抬頭,習慣性的想笑笑,看到江平的衣服之後楞了一下。
“上官,你也要漿洗衣物么?!”
江平搖頭。
“你是小夭夭的母親?!”
一句話,女人的臉色稍變,勉強點頭。
“是我!”
“小夭夭在家么?!”
江平開始揭女人的傷疤。
女人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這才睜開眼睛說道。
“小夭夭我送去外婆家了,今天不在。上官怎麼這麼問呢?!”
江平蹲了下來,和這女人面對面。
鼻子差點都貼在一起了。
江平繼續揭女人的傷疤。
瞪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說謊!你兩年前向縣衙報案,說你家的小夭夭失蹤了。張田氏,你知道誣告是什麼刑罰么?!”
“《大楚九律》賊盜篇,誣告者反坐。”
所謂誣告反坐便是誣告別人什麼罪,自己就是什麼罪。
女人張田氏低下了頭。
張田氏,丈夫姓張,她嫁人之前姓田。
丈夫死的早,只剩下一子,乳名小夭夭,失蹤時不足六歲。
在小夭夭失蹤之前,女人把生活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夭夭身上。
“你既然知道,為何誣陷王氏牙行,說他們抓了你的小夭夭?!”
江平猛然之間聲音開始大了起來。
“我看你是想訛錢!”
女人的傷疤已經開始流出了鮮血。
還不夠!
江平繼續說道。
“你想訛錢,所以你說王氏牙行抓了你的小夭夭,你數次到縣衙無理取鬧,縣衙不理你之後,你就去找王氏牙行的麻煩,你殺人了!”
“對!我殺人了!”
女人抬頭,朝着江平笑了一笑。
“我殺了王氏牙行的人,不止一個,我還在殺!可是,你們沒有證據啊!”
“你承認了,承認了也是一種證據,由心定罪。”
所謂的由心定罪,就是主觀上縣衙覺得這人犯罪了,那麼哪怕是只憑屈打成招的口供,不看其他證據也可以定罪。
江平看了一眼房屋周圍懸挂的臘肉,閉上了眼睛。
女人看了江平一眼,像是陷入了陷阱當中窮途末路的野獸,開始怒吼了起來。
“對!我殺人了,我過去殺,現在殺,將來還要殺!不殺光王氏牙行的那群畜生,我是不會罷手!”
吼完了之後,女人似乎平靜了一些。
說了一句近乎是夢囈的話。
“我找到我的小夭夭了。”
“他在哪裏?!”
女人繼續說著夢話。
“小夭夭最喜歡游泳了,他在游泳,是的,他在游泳。他還跟我打招呼來着。王氏牙行的人說我看錯了。”
江平閉上了眼睛。
“你確實看錯了,你瘋了!”
江平沒有再多說什麼。
“去縣衙吧,我在縣衙等你!”
“去自首?!”
女人反問。
江平搖頭。
“去首告。”
“有用么?!”
女人反問,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江平點頭,輕輕的說道。
“有用,縣衙管不了的事情,我管!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追究你殺人的是,我是來向你借一樣東西。”
“借什麼東西?!我這裏還有其他東西可以借你的么?!你要我的這人?!”
張田氏這個時候已經一無所有了。
除了這個身體,她還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了。
“是借你的人頭!”
“借我的人頭管我的事?!”
女人笑了起來。
笑容有些複雜。
開始有些在笑江平似乎有些不自量力。
片刻之後,笑容卻是轉為了欣慰的笑。
“青陽縣很久沒有來過像你這樣有趣的不良人了。你知道縣衙為什麼在你之前一直不抓我么?”
“因為抓你有傷亡,你已經瘋了。而且留一條瘋狗在外面,王氏牙行給縣衙的錢就更多了,所以,縣衙甚至可以幫着你瞞住王氏牙行。”
“縣衙不抓我,你抓我?!縣衙管不了的事,你管?!”
“是!”
“我憑什麼信你?!”
“因為我是江平!”
“正道的光?!”
“嗯!正道的光!”
江平走了,不再說什麼了,回了縣衙。
至於女人來不來,就看她自己的了。
女人之前是名派的弟子,少習武藝,尋常人拿都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