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交易
因着皇帝剛剛過世的緣故，寧玉衡便是不能嫁到宮裏頭來了。
而新帝剛剛朝政，更是不可能有那個閑心去納妃。
加之蕭太皇太后的阻撓，更是不可能讓寧太后短時間內有什麼動作了。
……
勤政殿。
南世徇已經批了兩個時辰的奏摺了。
趙懷安在一旁伺候了兩個時辰。
姚方槐也在一旁站了兩個時辰。
最後一本奏摺看完了，南世徇才看向那個身長玉立的男子，原本溫潤的臉上並無任何的表情：
“你求見朕，所為何事？”
姚方槐居然也不惱，語氣恭謙溫和：
“微臣此番前來，不過是想同皇上談一談關於治療江淮水域的災患之事。”
“眼下是冬季，馬上便要過年了，何來的水患？”
南世徇嗤笑一聲，站起來走到了姚方槐跟前：
“姚愛卿，你可知道耽擱朕的時間，罪名有多大？”
南世徇此時已然不是一個皇子的時候那般，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愈發襯的他氣質逼人。
姚方槐依舊是恭謙地低着腦袋：
“春節過後便是春天，到了夏天水域災患的時節，最多也不過是半年，不如及早採取措施，防患於未然。”
南世徇的雙眼微微眯起。
半刻之後。
“趙懷安，你先出去。”
“嗻。”
趙懷安對皇帝的命令，素來沒有任何的異議。
南世徇帶着玉扳子的手叩着說面，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即便是姚方槐，也是不得不承認，從前大約是被這位二皇子的表象給騙了。
他比誰，都適合這個皇位。
“如果朕沒有記錯，你在半個多月前，去寧國公府提親了？”
“是。”
姚方槐沒有否認。
“你想做什麼？”
南世徇微微側過了頭。
“寧姑娘秀外慧中，機敏乖巧，何嘗不是一個妻子的人選呢。”
“哦？”
南世徇終於看向了姚方槐，淡漠的眼底隱藏着一抹殺意：
“朕以為，你會喜歡阿綰那般的女子。”
姚方槐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不過是後退了一步，行了禮：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怎能是微臣能染指的？”
南世徇雙眼微眯，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這個姚方槐
這個姚方槐，近年來在朝中的口碑愈發的好，好在是個文官，手中並無實權。
“眼下已經沒有人了，你若是有什麼話想要同朕說的，現下說了便是。”
南世徇不再和他兜圈子。
不得不說，就姚方槐這般滴水不漏的性子，南世徇自個兒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在嘴皮子上佔得了什麼便宜。
當然，他身為皇帝，自然也不需要佔什麼便宜。
“微臣斗膽，想要同皇上做一番交易。”
“你？”
南世徇挑了挑眉毛，然後一笑：
“你說說看。”
對姚方槐，他承認，的確是個可造之才。
可他和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像到讓他都害怕。
許多人都以為，自己是因着他從前險些同阿綰定親而不喜他，卻不知道，他只是害怕，在姚方槐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同周氏一族的三個兄弟那般的能幹不同，姚方槐的能幹，在於他非常能忍。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比如……
他要娶寧歡衡這件事。
“微臣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相處解決江淮水患的辦法，若是明年水患之際，江淮不再發水，微臣斗膽，請皇上，為微臣加官。”
南世徇的眼神陡然間一凜！
瞬間爆發出來的殺意，他這一事件都可以把眼前的姚方槐給殺了！
瞬間又消失。
“你便是不說，如果見效，封賞封官，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南世徇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
姚方槐的聲音雖然溫和，卻擲地有聲：
“皇上，微臣想要的，是進入內閣。”
南世徇聽罷，先是一愣，繼而猛然間一笑：
“姚方槐，你有幾個膽子，膽敢在朕的跟前說這種話？”
說著，南世徇的眼神微眯了起來：
“你不怕朕，殺了你嗎？”
姚方槐卻依舊是低着頭：
“皇上是明君，如何會濫殺無辜？不過解決江淮水患的事情，從先皇開始就是心病，微臣不才，想要試一試。若是沒能成功，那麼便請皇上，降官位，賜罪，微臣願意從頭來過。”
姚方槐這話說的非常地明確了，就是人家就是願意賭一把，就看你皇帝願不願意給我這機會讓我賭一把了。
皇帝慢慢地敲着桌面，繼而一笑：
“好，朕答應你。倘若你朕能將江淮的水患問題給治理好了，朕便答應你，將你提攜入內閣。”
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一試。
南世徇雖然厭惡看到姚方槐，但是因着那一點點的相似，其實卻未能真正的厭惡起來。
姚方槐乖覺地告退了。
……
康晉伯府上。
姚方槐剛一回府，姚夫人便立即命人去將他給請過去。
姚方槐面容上帶着慣例的微笑，問身邊的侍從：
“可是家裏來了什麼客人？”
侍從低聲道：
“是寧國公夫人帶着九姑娘來到府上了。”
姚方槐眼底驀地閃過一抹諷刺的意味，當然，誰也不可能看見。
嘴角的笑容些微地深了幾分，彷彿是為了寧歡衡的到來而感到歡欣的，點頭應了一聲：
“走吧。”
剛走入院子的時候，便瞧見了姚夫人一臉精神煥發的模樣，而寧歡衡瞧見自己，依舊是那樣一副冷冰冰的，不樂意搭理的模樣。
姚方槐絲毫不介意，照舊打了招呼。
“九姑娘頭一回來咱們府上，你帶着九姑娘四處走走。”
姚夫人看着他，笑着吩咐。
姚方槐看了一眼臉色微微紅了一些，神情卻依舊孤傲冰冷的寧歡衡，微微一笑：
“好。”
寧歡衡扭着身子跟了姚方槐走了。
寧國公夫人看着二人一道離去的模樣，心中甚是欣慰：
“也是歡兒讓我們給寵壞了，竟是說一定要來府上看看方槐，我倒也不介意這個，便帶着她過來了。”
定親之後，男女只見需要設防。
但是，對於雙方家長都無所謂的情況之下，只要不做什麼越矩的舉動，便無人會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