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北國蟲毒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蘇小姐。”曹正是個明白人，幾番考量就認出了蘇韻雪的身份，“我還在京城時與令尊的關係也是極好的。”
“那師父派我來勘察幕府疫情也算是天意使然了。”蘇韻雪緩緩行了一禮，“不知曹大人可否讓我去看看病人。”
聞言曹正雖然將二人迎進了府中，卻有些猶豫，“蘇小姐身份貴重，若是不小心感染了，老朽可擔待不起啊。”
幕府算是戰爭的第一線，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知府可是在君墨身邊見過蘇韻雪幾次，雖然他一向與君墨等人不對付，但若是蘇韻雪在他這出什麼意外......
“大人請放心，我身為醫者，斷然不能只顧個人安危，致病患於不顧，更何況聽聞此次疫情爆發的蹊蹺，我神醫谷斷然不能空負盛名。”蘇韻雪帶着淡雅的笑容，語氣中卻充滿了堅定。
見此曹正也不好過多阻攔，帶着蘇韻雪二人從後門出了府衙，到了一處被圈起來的別院外。
可能是身為醫者的知覺，只是剛剛靠近，蘇韻雪就感受到了一股弄弄的死氣。想了想還是從隨身的醫箱中拿出了特製的口罩和手套遞了一副給黑袍下的君北冥。
“你不用么？”
“不必了，我自幼與草藥打交道，身子早就比一般人抗病些，我精通毒術，若是尋常毒藥也不會傷到我。”蘇韻雪搖了搖頭，醫者看病，望聞問切缺一不可，帶着這些對她而言反而累贅。
想了想又轉頭對曹正道，“裏面情況不知如何，大人年齡大了，就在門口等我們吧。”
帶個曹正進去若是有什麼問題，她可顧不過來。
“咳咳，也好，蘇小姐一切小心。”曹正也沒執意要進去，“裏面有我特意招來的醫者，有什麼問題蘇小姐一問便知。”
“嗯。”蘇韻雪見君北冥穿戴好了，便推開了門。
門內是一片死氣沉沉，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苦澀。
搭在院子裏的棚子都躺着病人。蘇韻雪粗粗看去，大多是由十幾人，越靠裏面患病之人越是虛弱。
屋棚外還有幾口大鍋在咕嚕嚕的熬着葯。蘇韻雪眉頭一皺，這鍋中的葯確實是神醫谷調製出來的可以醫治一般的疫情，但如今看來怕只起了抑制的作用。
“如何？”君北冥的聲音突然傳出，蘇韻雪一愣，卻看那人只是冷然的看着自己。
傳音入密？好高深的內功。
蘇韻雪搖了搖頭，“現在還看不出，用的葯倒是沒問題。”
“蘇小姐。”一個中年郎中走了過來，想來是曹正已經吩咐過了。
“不知疫情是從何人而起的？”蘇韻雪也沒空客套，直奔主題。
“二位請隨我來。”
那郎中帶着二人進了一旁的小屋，屋內只有一張木床，床上的人，已經瘦得辨不出人形，皮膚呈暗灰色，雙目凹陷，雙臂上青筋暴露，嘴中是不是發出無意識的嘶吼。
蘇韻雪眉頭緊皺，輕輕剝起這人的眼皮，只見這人瞳孔放大，眼白直翻，眼看是要不行了。蘇韻雪取出自己的銀針，拈了個帕子，將病人的手臂輕輕挑破，暗黑色的血滴落在帕子上，想了想，又從醫箱中掏出個小瓶，將其中的粉末灑落在血跡中。
“不知蘇小姐可看出什麼端倪？”那郎中有些疑惑的問道，語氣中也有幾分不屑。
“噓——別出聲，等等。”蘇韻雪示意眾人安靜，又道：“按住他的手腳。”
不多時，之間那人突然渾身抽搐，手臂上的青筋突然開始詭異的蠕動起來，隨着幅度的增加，那人愈發掙扎的厲害。而屋外似乎也傳來了水花的聲音。
那人掙扎了一會，就軟了下去。幾條蟲子從被蘇韻雪劃破的地方落下，在地上拚命蠕動眾人皆是一驚。一旁的君北冥眼疾手快，幾柄飛刀就將軟蟲釘在地上。
蘇韻雪搖了搖頭，“這人已經死了了，找個地方燒了。”
“是，快快快去。”郎中慌忙的招呼着人手，“這......這是何物啊。”
“毒......一種蟲毒，蟲卵入體會逐漸成長，卻並無大礙會被人體自己排出，但如果用一些特殊的藥物與之結合就會迅速成長，併產生蟲毒。”蘇韻雪解釋道。
“可是，這......”郎中還是有幾分不明白。
蘇韻雪抬頭看了眼君北冥，後者果然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閃身出去，回來時就打好了一桶水。
“小師侄還真是孺子可教也。”蘇韻雪點了點頭，對那郎中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最開始戰亂結束后小部分疫情爆發，也是在這庭院中醫治的吧，而這人怕也是染上了當初的疫症。”
“正是。”
“問題就出在院中的那口井裏，有人在井中撒入了蟲卵，病人服下，蟲卵就進入了體內，而因為疫情的原因，又要服用特製的藥物，這其中就有藥物與蟲卵結合，形成了蟲毒。”蘇韻雪說道。
“如此看來此人居心實在狠毒，這醫治疫情的葯本就是神醫谷特製的，若是讓別人發現了其中的關鍵，難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暗害神醫谷。”那郎中也是一點就通。
“不錯，不光如此。此蟲還是......”蘇韻雪沒說話，而是看了君北冥一眼。
那郎中也沒多問，出門去向曹正彙報。而蘇韻雪自然留下來為剩下的病人解毒。她雖然將解毒之法告訴了郎中，只是病人眾多，病情不一，蘇韻雪也得親力親為，待再三確定了所有病人都有了合適的方子，天邊也大亮了。
“方子我都留下了，剩下的治療不過是讓病人服藥排出剩餘的蟲卵，若是有人有不良反應，郎中自然會看着調試藥量便可，至於院中的井，幸好不通全城，只是埋了就好。”蘇韻雪又對曹正交代了一番，才上了府衙外等待的馬車。
“呼——”馬車上，蘇韻雪才卸去了一身的防備，懶散的攤在軟榻上。
“還有什麼？”君北冥褪去了黑袍，突然問道。
“嗯......”蘇韻雪想了想，看着君北冥開口道，“這種蟲毒我從未在天落見過，只是在書中看到過，這蟲只在一種獨特的環境中生長，而那種環境只有北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