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炭
白米粥還是病人特有的營養餐是吧,祁九里有些心酸,所以自己吃白米粥的時候,家裏其他人都是沒份的,真是,渾身上下都不好意思了。
“我已經好了,不用吃白米。”祁九里認真說道。
祁十香聞言泛起笑意,可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自家這麼好的姐,那些挨千刀的……一定會後悔的。
“我來做玉米麵糊糊。”祁九里自覺接了做飯的活計,因為她沒自信能生起火。
“姐,你……”
本來祁十香擔心祁九里忘了怎麼做,可看到她利索的用瓢舀了水,加到鍋里,又舀了些,適量加入到玉米面中,就打消了這份疑慮。
玉米麵糊糊很簡單,祁九里準備好后,就去看祁十香生火了,感覺很簡單的樣子,兩塊石頭互相一擦,多擦幾次,引火的秸稈就燃了,接着只要陸續加柴火就行了。
“我們燒些水吧。”祁九里看向另一台灶,動了心思。
“得哥同意才能洗。”祁十香不鬆口。
“用來洗臉、刷牙也好啊,這麼冷的天,難道用冷水?”祁九里說道。
“瞧我這記性。”祁十香加了差不多的柴火就把水缸里的水舀到另一個鍋里。
“這個我來引火。”祁九里很好奇,又富有探索精神,學着剛剛祁十香的動作,竟然引着火了,“yeah。”
“怎麼了?”祁十香探頭過來,祁九里忙正經了些,“沒事。”
見祁九里燒火燒得好好的,祁十香有些驚喜又覺得本應如此,雖然不記事了,可這些做慣了的活計身體都記着呢。
祁九里特地看了祁十香加的水,見整個大鐵鍋就加滿了,滿意了,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等這鍋燒好了,給我們四個洗臉、刷牙,再燒一鍋備用,沒準哥同意了呢。”
“要我同意什麼?”祁七竹走進廚房問道。
“哥,我身體好了,可以洗頭洗澡了。”祁九里誠懇說道,“反正屋裏燒着炕,也暖和,我大致收拾一番,就躺倒炕上,保管受不着涼。”
“洗澡可以,洗頭不成,頭髮不容易干,特別容易凍到,村裡人誰大冬天的洗頭,都是挨到春天的。”祁七竹說道。
“挨到春天?”祁九里不敢置信,嘴都張大了,“可我頭癢得很,忍不住,感覺不能很好的放到枕頭上,會弄髒了枕頭的。”
“不……”
“哥,我想到一個好辦法。”祁九里打斷祁七竹即將脫口的拒絕,“等會兒把灶里沒全燒完的柴火拿出來,我端到屋子裏烘頭髮,很快就幹了。”
“不成,都是煙,哪裏能端到屋子裏去,你別頭髮還沒幹,人先熏暈了過去。”祁七竹拒絕道。
“沒煙的。”祁九里說道。
“姐,沒煙的是木炭,家裏沒有。”祁十香說道。
“那我們自己燒些木柴做成木炭唄。”祁九里說道。
“木炭哪是我們會做的。”祁七竹笑道,“有專門的窯,還需要能幹的工匠。”
祁九里愣了愣,“我們不用做成多好的,自家用隨便燒些就好了。”
祁九里說完見祁七竹和祁十香都十分不解的模樣,她知道了,他們不會,可自己應該會啊。
雖然大學念的是文科,可高中的時候各類科目那都是知道的,所以對於從木柴變為木炭的原理祁九里知道,燃燒完全的木柴會變成是灰,燃燒不完全的就能做成木炭了,只要隔絕了氧氣就好。
自家用不講究形狀、大小等賣相,祁九里還是有自信能做出來的。
“我等會兒搗鼓搗鼓,如果成功了,哥,我能洗頭嗎?”祁九里打着商量道。
“你會做?”祁七竹疑惑皺眉。
“不會。”祁九里矢口否認,還真沒胡說,她只知道原理,沒親手實踐過,“所以要搗鼓,反正是木柴做成的我知道,我就不信做不出來了。”
“你呀。”祁七竹聞言笑了,“還是那般有着一股犟勁。”
祁九里聽了就放心了,原身也有這等美好品德啊,看來不只是外貌跟自己像了。
“姐,那等會兒我幫你唄。”祁十香附和道,“如果我們真能搗鼓出來,沒準還能賣了掙錢呢。”
祁十香話是這麼說,可她這完全是當玩笑話兒講的,她就是想陪着祁九里,祁九里想做什麼,她都陪着一塊兒做,只要祁九里能高興就好。
但祁九里當真了,賣了掙錢,如果真能做成功,這不失為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啊,以後吃上白米應當不是夢想了。
“哥,大姐、二姐,你們都起來了,好早。”祁十一哈欠連聲的進了廚房。
“你們先去洗臉刷牙,等會兒就能吃早飯了。”祁十香幫着在鍋里舀了已經有一些暖意的水,遞給祁七竹。
祁九里正琢磨着等會兒怎麼燒炭呢,祁十香什麼時候熬煮了玉米麵糊糊都是等到聞到味兒了,才反應過來。
祁九里忙着在兩個灶里添加柴火,見差不多了,就拍了拍手起身,也去洗漱了。
“十香啊,我的洗臉盆和洗臉布呢?哦,刷牙是拿什麼刷的?”祁九里當然沒單純的覺得現在有牙刷這種東西。
“等哥和十一喜好了,會拿回來的。”祁十香話音剛落,祁七竹就端着木盆進來了。
“九里、十香,我看着,你們去洗洗。”
“嗯,好。”祁十香放下手裏的木鏟子,開始舀熱水,“姐,走吧。”
祁九里跟着出去了,見祁十香出了廚房,就地蹲下把剛剛祁七竹用過的布巾放到水裏搓了幾把,然後遞給了自己,祁九里真的沒有勇氣接過,尷尬說道,“十香,你先洗唄,我等會兒。”
祁十香點了點頭就抖開布巾全面的抹了自己的臉,講究的連耳後根和脖子都沒落下,然後又放到水裏搓洗了好幾遍,遞給了自己。
“十香,你進去忙吧,我自己來。”
祁九里看着洗的乾淨泛白的布巾,知道這個家雖然共用布巾,可衛生真沒話說,哎,還是沒錢鬧得,節約的布巾都不多備幾塊,或許這兒每家每戶都這樣吧,祁九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