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引毒出洞
自從,有一點懷疑在蕭可遠的心裏紮根之後,他看蘇儀總是多了一層考究之意。
細看之後,就發現了破綻,蘇儀雖然外表醜陋,行為舉止不拘小節,但有些時候,她那些粗獷,卻有着裝出來的刻意。
原本蕭可遠並沒有發現,現在卻看得一清二楚。
當蘇儀說道:“只要他有喜惡,那就好辦!”她眸子裏的慧黠的光,唇邊俏皮的笑。
只差那張臉太丑,讓人會忽略它主人的性別,不然,這感覺,太過像個女人,蕭可遠想着。越想越像,再看蘇儀,瞧她再動作,再說話,都像個女人了。
但蕭可遠也不點破,他怕自己也像那個智子疑鄰的人一樣,太過相信自己的主觀。
所以,蕭可遠近來,只是暗中觀察,卻並沒有再像以前,再去驗證什麼,蘇儀的臉,他也摸過,摳也沒有摳下來面具來,想來,也許有人會真的這麼丑吧,他也隱隱感覺到了,蘇儀要做什麼,她要引出那個毒王來,至於她用什麼辦法來引,他卻想不到。
有些擔憂,但又很期待,畢竟這關繫着自己的未來,自己的命,如果得不到解藥,自己便是這樣的活下去,像個廢物一樣,有什麼意思。
也許,他該賭一把,這個醜八怪一樣的蘇儀,或許會是自己的救星。
其實,蘇儀救過他的命,不是一次了。
第一次,給他解了蠍子的毒,第二次,那個刺客被蘇儀用飛鏢殺死。
雖然說這兩次,沒有蘇儀,自己未必會真的死去,但是,蘇儀真的出手相幫,且都是關鍵之處,他並非無心之人,這份情義,他一直記在心裏,也是因為此,他縱容了蘇儀的以下犯上,一次又一次,原諒了她的臨陣逃脫。
這次,蕭可遠看着蘇儀胸有成竹,且一肚子壞水的樣子,他不免有些寵溺一樣的縱容着這個丑部下。
過了幾天,突然間江湖上有幾個關於毒王的傳聞出來了,說他現身於當今的成都城,說他收了別人一千兩銀子,去毒死城中一個員外的兒子。
重點不是在這裏,而是這個兒子被下毒后,不僅沒有死,而是被活活的折磨了一天一夜,拉肚子拉得脫了相,還沒有死成,又是吐血又是咳血的,大夫請了不少,卻沒有成效,員外只這一個兒子,哭得老淚縱橫,跪在自己家的門前,求崔符現身,救救他家兒子,哪怕真要他的命,也給個痛快。
一時之間,坊間多是這樣的謠傳。
有個飯館的兩口子,也將此事越描越黑,還說他們接待過一個很醜的,說是崔符的徒弟,還被下了毒,現今,還在每天吃着那解藥,生怕沒了命。
在老百姓的視線里,毒王崔符最近的出鏡頻率有些高,而且,他的形象,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有些大打折扣。
毒王竟然毒不死人,還算是什麼毒王,而且毒王原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現今這樣頻頻出現,為禍人間是要做什麼?
原本毒王是高高在上的,現今,好像下三濫的小蟊賊,出現在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的嘴裏。
這是一間非常大的樂教坊,來這裏的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都說今天這裏,要有一個清倌人,媽媽精心地調教了十年,頭一次拋頭露面,要首次賣藝,還要出賣她的首夜。
入夜,樂教坊里人聲鼎沸,中間很大的演出場,上面歌舞昇平,已經到了最精彩的時分。
隨着一陣琵琶樂聲,有輕紗從演出場的四面垂下來,飄飄渺渺,如夢似幻,場下的男人,如醉似狂,知道最後的壓軸戲已經開演了。
果然,有四個壯漢,抬着一個女子從天而降,女子身形婀娜,因着輕紗,而看不清她的樣子,台下的人開始叫喚,向著台上扔着手帕,扔着銀錠子,金錠子,扔着花束的,一時間,熱鬧非凡。
“傾城姑娘,傾城姑娘!”有人叫着這姑娘的花名,眾人附和,一時間聲音如浪,衝破現場每個人的耳膜。
輕紗被風吹動着,展開着,人們霧裏看花花更嬌,有性急的人,有粗鄙之人,沉不住氣已經開始罵上了。
輕紗被舞姬拽開,傾城姑娘的樣子,終於露出在眾人的眼前。
不愧是被外間稱為絕色佳人,人嬌嬌小小一個,站在那裏,不勝西風的嬌羞,有花朵扔過來,有手帕扔過來,都砸在她的身上,那些金子銀子更是落在了台上,一邊的媽媽喜笑顏開,向著樂伎們一使眼色,輕渺的音樂聲隨之而起。
傾城姑娘一舞,名動四方。
台下眾男人都血脈賁張,眼裏都似伸出手來,恨不得立即將這個小美人摟在懷裏。
“一百兩!”開始出現第一個叫價的人。
有人哂笑:“一百兩也敢在傾城姑娘面前現丑!我出一千兩!”
千金一擲,不過博美人一笑。
另有人喊着,黃金一百兩。
瘋了,瘋了,場上的人都瘋了。
就在這時,那前面叫得最歡的,當今歡場中最出名的城中首富之子,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台角下。
啊——
一時之間,他的身邊立即空出來,丈二的地方,丈二的人們,摸不着頭腦,都紛紛的圍上來,卻沒有人敢上前,只有這公子的隨從僕人,哭嚷着叫着主子的名字:“大公子,大公子,這是怎麼了?”
“看看,那有個人!”有人眼尖,看到傾城姑娘身側,站着一個人。
眾人看去,那人身形嬌小,與傾城姑娘有得一拼,他的臉上也罩着面紗,頭上帶着風帽,是一點也看不出樣子來,只是,聽到他慎慎地笑道:“有人出錢賣他性命,崔某人這裏驚擾了美人,對不住了!”
原來,他的手正抓着傾城姑娘的手。
傾城姑娘臉色蒼白,嚇得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樣,一邊的媽媽反應過來,急忙叫道:“崔王,是有人買傾城的命?不可能啊?”
這自稱崔某人的人笑得陰沉沉的:“不,崔某人說唐突了美人,買的是大公子的命,嘿嘿,在下這就告辭了!”說完了,她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四面的輕紗突然間落了下來。
人們眼前一花,台上,似乎又多了一個人。